“不许射击!”
用植被和迷彩伪装起来的法式地堡内,各小旗旗长下达战前会议上上峰的部署。
在敌人一头撞上铁丝网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不得不说,人在掩体之中心里会踏实很多。
这一次,大明陆军中依然有许多初上战场的新兵,却没有发生之前熊黑因为紧张而提前开火暴露己方伏击的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看到坡地上出现了奇怪的阻拦物时,傲慢的骑兵们并没有选择绕开。
实际上,除非下海,否则绵延数公里,叠了好几层的铁丝网也绕不开。
在骑兵们看来没有那个必要,自己的战马可以毫不费力的撞开这些可笑的藤条和栅栏。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马匹如同撞上蜘蛛网的飞蛾,被毫不留情地挂在了上面。
这些优秀的盎格鲁·阿拉伯混血马,即便在追击了数十公里之后依然体能充沛。
但这些充沛的体能却化为了挣扎的力量,也化为了越缠越紧的力量。
锐利的镀锌钢板冲压刀片如同凌迟一般,扎入了马匹的体内。
骑兵们有的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有的被爱驹或压、或踹得七窍流血,只有很少一部分被缠住的骑兵侥幸逃脱。
欧文同样撞上了铁丝网,成为了史上第一个与铁丝网亲密接触的高级军官。
按照原本的历史,铁丝网将在几年后被一个西部殖民者发明出来,用以圈起自己的绵羊。
这种不起眼的发明,在此后以极其野蛮残忍的方式改变了战争。
可以说,铁丝网在战场上的普及,其意义不下于机枪的应用,更直接催生了坦克这种陆战王者。
任何一种事物从发明到广泛应用一般都有一个技术逐渐成熟的过程。
铁丝网虽然结构简单,但也有着这样一个过程。
而欧文团长享用到了的则是160年后的究极体验。
这种铁丝网在后世被用在钱塘江堤坝上,目的是为了防止脑回路奇葩的观潮客下堤作死。
以前老款的铁丝网,仅仅是锋利的铁丝根本无法阻止某些脑残下堤坝拍照作死。
不得已,有关部门安装上了装有锐利刀片,格外坚固的铁丝网。
在设计这款铁丝网的时候,无论是厂商和采购部门都没有考虑过会有人以每秒十几二十米的速度撞在上面。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那他可真是个爷们。
欧文强忍着万刃凌迟的痛苦,犹如一个地狱走出来的血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赞他一句爷们,他一定会呲这人一脸血。
欧文抽出军刀猛力地挥砍。
这把宝刀传自他的祖父,一个英国私掠海盗商。
刀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华,优美的大马士革钢纹述说着这把名刀精湛的古典工艺。
如果放在后世的拍卖会上面,这把刀也许可以换来绕地球足足5圈的铁丝网。
然而此时此刻,这把花里胡哨的古典宝刀落在朱富贵连买带送弄来的铁丝网上,除了碰撞出点点火花外,毫无用处。
挣扎着,挣扎着,血水滴答落下,沁入泥土里,随着一声闷响,这把名刀落在地上,而他的主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欧文死了。
这位骄傲的花旗国军官,自命不凡的殖民者,甚至到死都没有听到大明的一发枪声;
正如河山硕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所在的病房为什么没有病人,到死也不敢质疑一声美国的医疗体系,甚至到死时,因为不是确诊病人而连进入三十万亡灵名单的资格都没有。
欧文和河山硕一样,带着满腔的疑惑死不瞑目。
这便是殖民者头子的下场,不需要鲜花和荣誉,甚至不值得大明浪费一颗子弹。
不过更多被铁丝网缠绕住的骑兵依然存活着,一些后面的骑兵甚至已经下马准备将同伙拉扯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首苍凉的《崖山》在战场上响起。
之前被追赶着的殷人外籍兵团,此时手持长矛从壕沟中跃出。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曾经宛若神明的白人,如今仿佛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比起冲锋在前的欧文等人,戈登、刘易斯,其他的治安队员、民兵,以及大部分骑兵其实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印第安人们,治安员和民兵们果断放弃了挣扎中的同伴,上马而逃。
第七骑兵团的骑兵作为职业军人倒是想要开枪还击,但被猪队友裹挟着,也只能后撤。
殷人雇佣军上前将铁丝网上的殖民者一个一个戳死,比戳死一只鸡还容易。
而与此同时,地堡、掩体中的大明陆军终于也露出了噬人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