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司马师的计划,十七万大军是直扑信都的,那么并州军肯定不会轻易撤退,更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最有可能采用的策略将会是围城打援,在围困信都的同时,集中主力与司马师的援兵决战于外围。
这样的战斗正中司马师的下怀,如今的司马军骑兵,在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之后,战斗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并州骑兵了,再加上司马骑兵数量上的优势,正面作战,司马军一点也不怵并州军。
除了骑兵之外,司马军还有十万步兵,再加上信都的七万守军,里应外合,必定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现在随着信都的沦陷,司马师这个里应外合的计划算是彻底地破产了,而且据探马报之,信都一带,已经沦为了水乡泽国,虽然水位有所消退,但距离真正恢复原貌还得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信都这一带都将是一片沼泽,根本无法进行大规模的作战。
所以到达邺城之后,司马师便紧急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原地宿营,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钟会面带愧咎对司马师道:“大将军,信都失守,卑职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大将军责罚。”
钟会身为河北都督,负责整个冀州的防务,而整个的冀州防御体系,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虽然信都的具体防务事宜是吕昭主管的,但钟会没有理由置身事外,所以一见到司马师,钟会首先便是请罪,主动承担了自己应有责任,同时请求司马师对他进行惩罚。
其实许多人对钟会的指责是钟会身为河北都督,坐镇邺城,手握重兵,但却对信都被围视而不见,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最终导致了信都的失守。
但对于钟会来说,却是有苦难言,虽然他手中握着二十万的重兵,表面上看起来气势汹汹,但真正的内容却是稀松一泡水,这二十万大军之中,稍微有些战斗力的就是从吕昭手中分出来的两万旧军,而剩下的十八万军队,全部是这两年新招募的军队,战斗力弱成渣,根本就不具备野战能力,前去救援信都,那完全是去送死啊。
不是说钟会这两年来没有狠抓新军的操练,但关键是新军的兵源质量原本就很差,矮子里面选将军,能选得出来吗?
当初在冀州募兵三十万,几乎将冀州所有的青壮都网罗一空了,除了身有残疾身患疾病的,其余青壮丁,不论好坏都被强征到军队中了,只求数量的同时,又如何能兼顾到质量?
钟会很快就意识到了错误,这样的乌合之众确实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但全民皆兵是司马师的主意,钟会又如何能轻易地去否定,只能是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操练了两年之后,勉强地可以担任城防任务了,至于野战,钟会压根儿就不抱任何的希望,所以他才会制定出南北两线各自为战的防御策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