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很快地就离开了洛阳城,虽然说司马师命他到冀州去募集三十万人,但也不是说一点人马也不给他的带,最终还是给他配备了一万人马,押送着大量的军械装备物资粮草,一路望北而行。
别人出征,麾下旌旗如云,人马如织,浩浩荡荡,美如画,钟会发现轮到自己出征,这画风却明显的不对。
除了一眼也望不到头的辎重车之外,只能零零星星地看到一些士兵,每一辆车都装得满满的,蒙着青色的幔布,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看清楚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钟会倒是非常的清楚,虽然他不可能一辆辆辎重车去查验,但兵部给他提供的一份清单,却是明确无误的写明了这些车辆上面,装有多少的货物。
三十万人马所需的装备和粮草将会是一个相当规模的数量,几乎将洛阳的武库和粮库都搬空了,但还远远不够,尤其是粮草,更多的是依赖冀州当地供应。
钟会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是谁在司马师面前出的这么一个馊主意,拉屎的时候才想起了安茅厕,幽州失守,冀州危急,这个时候才想到募兵去应敌,真以为募来的兵马都是神兵,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组建一支军队,可不是简单的人数堆砌,想要让军队形成足够的战斗力,那必须要对新招募的军队进行操练,熟悉军械的使用,掌握排兵布阵的方式,尤其是排兵布阵,是军队最起码的要求,否则再多的人马也不能称之为军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造反作乱的农民军为何会不堪一击,就是因为他们缺乏最起码的军事常识,以为拿起来武器来就能作战,其实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并州军是什么样的对手,钟会心里面清清楚楚,如果给他训练有素的十万正规军,他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确保冀州不失的,但让他自行去招募三十万人,钟会则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且不说冀州的民众配合不配合征兵,是否真得能征募到三十万人,就算能征募得到,这些人面对强悍无比的并州军时,有能力抵敌得住吗?
如果真让钟会知道这个主意其实是司马伦出的,非让钟会气得吐血不可,司马师听谁的不好,偏偏要去听一个十岁小孩的,这不是把军国大事当儿戏吗?
不过钟会也清楚这是司马师的无奈之举,现在司马师手中,确确实实没有多少的人马可供调用,别说是十万人,就连抽调出五万人来,都是困难重重,这次配属给钟会押运物资的一万人,估计已经是他所能调动兵马的极限了。
按理说司马师是堂堂的抚军大将军,把持朝政,天下政令皆出自他之手,想调动多少的人马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但身为上位者,考虑的事情自然要比下位者多的多,雍凉的兵马不少,但那是为了防备蜀国的进攻的,同样荆州和淮南的人马,更是不能动弹,吴国在那儿虎视眈眈,在时刻等着出兵的时机,一旦调空淮南荆州的人马,吴国的军队一定会乘虚而入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司马师的手中,确实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派往冀州,所以只能让钟会自己去冀州解决问题了。
钟会完全没了刚当上河北都督的兴奋劲儿,望着一眼也看不到头的辎重车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出征的画面,跟自己想象的可是完全的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