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并州军已然退去,幽州守军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一下了,卫瓘下令守城的军队轮班值守,谨防并州军前来偷袭。
回到都督府,卫瓘看到王颀垂头丧气的模样,宽慰道:“王刺史不必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乎这次出战,是我们准备不足,才中了曹亮的圈套,如今之计,也只有死守蓟县,静候援兵了。”
王颀突然地道:“卫都督真以为蓟县能守得住吗?”
卫瓘愕然地道:“王刺史意思是……”
王颀道:“孤城不可守,如今军心士气皆不在我,援兵又遥不可期,单凭幽州的现有兵力,想要守住蓟县,难呐!”
王颀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如果说在没有和并州军较量之前,或许王颀还是自负的,认为幽州牢不可破,但这次和并州军交手之后,他蓦然发现,并州军的强大出乎他的想象,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军队在并州军的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不光是弓遵和刘茂的两路人马全军覆灭,就连他的嫡系部队都损失过半。
接下来的仗怎么打,王颀心里可就一点底也没有了,此次出战,损失如此惨重,而且损失的不光是兵马,还有军心士气,目前幽州的士气一片低迷,一种悲观绝望的情绪在军中蔓延着,以这种状态去面对士气正旺的并州军,王颀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胜算。
虽然说蓟县的城墙还算高大,城防设施比较齐备,但是目前几乎他们能调动的兵马都集中到了蓟县,周围的城池之中并没有多少兵力,所以指望各郡的兵马来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王颀唯一的指望,也只能是洛阳的司马师了,但是洛阳尚在千里之外,实是远水难救近火,幽州城目前已经是火烧眉毛了,真要去等洛阳司马师的援兵,那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王颀认为孤城不可守,一旦蓟县被并州所围困,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根本就坚守不了多长的时间,而一旦城破,玉石俱焚,他们很难幸免于难。
卫瓘不禁是眉头大皱,道:“那依王刺史之见,我们又该当如何?”
王颀果断地道:“乘着并州军尚未合围之际,我们弃守蓟县,率兵前往辽东,在下经营辽东多年,尚有些根基,并州军劳师以远,我们可以逸待劳,扼守险要,必不让并州军越辽东半步。”
王颀虽然只是玄菟太守,但他深得毌丘俭的信任,所有辽东的军务都是他亲自来署理的,所以王颀对辽东地理民情极为的熟悉,相对而言,虽然他新任了幽州刺史,但在这蓟县城中,却有一种陌生感,指挥打仗,也很难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