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五六万的军队完成了渡河,从河东胜利逃入到了雍州,接近半数的将士,得以保全了性命,这一点司马懿也是自叹弗如的。
这无疑显示了司马师这些年的成长,要知道以前司马懿带他出征,多是打打边鼓,提供点计策,干些跑腿传达的事,但这次不同,司马懿负伤之后,是司马师挑起了大梁,在整支军队生死存亡的时候,带着这支军队最终走出了困境。
正是因为司马懿对司马师的表现比较赞赏,所以才会出现司马懿主动交权的事。
司马家的大权能够完成顺利的交接,才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
离开了潼关之后,沿着这条司马懿最为熟悉的函关大道,一路缓缓而行,这里已经远离了并州战场,所以司马懿也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
他现在乘坐的,是郭淮给安排的一辆驷驾的马车,车内外的奢华程度足以令人叹为观止,当然外表的奢华并不重要,司马懿现在需要一辆舒适的马车来供他养伤,以避免长途行军的颠簸。
司马师每日早晚必登上马车给司马懿请安,看得出,郭淮给司马懿寻来的医匠医术确实比较高明,在他的调理之下,司马懿的气色已经是大为地好转了,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红润之色,让司马师看得十分的高兴。
现在司马懿的健康与否,是司马师最为关心的事,他们一路东行,已经过了旧的函谷关,距离洛阳城已是不远了。
“父亲,前面就是谷城了,距离洛阳也只有一天的路程。”近乡情更怯,司马师难免有些许的激动,也许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吧,尤其是经历了那种生离死别之后,这种回家的感觉更加地弥足珍贵。
司马懿却是一脸的平静,茫然的眼神之中似乎带有一丝的空洞,完全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那怕是临近回家了,都难以让司马懿激动起来。
“噢,快到洛阳了?回来了,能活着回来,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只可惜那十几万的将士,从此将长眠于并州之地,为父无能啊,就连他们的尸骨,都没有机会带回故土。”司马懿黯然而叹,言辞之中,多有自责之意。
落叶归根,其实许多人一生飘泊在外,都想着可以死后安葬在故土,但此次并州之战阵亡的将士,却根本没有机会将尸骸带回故土,只能是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