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拱手谢过,文钦还有事在身,告辞离去了,独留曹亮在曹演的主帐之中。
曹亮自穿越而来,和这个便宜老爹其实还真没有见上几面,曹演自担任骁骑将军之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军营之中,高陵侯府很少回去,曹亮自然一个月也见不上他几面。
在曹亮的印象之中,曹演为人严谨刻板,不苟言笑,威严持重,刚直不阿,很有那种军人的铮骨风范,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普通仕宦者的那种圆滑世故,文钦说他铁面无私,曹亮估计还真是假不了。
这次曹亮来骁骑营,确实是来走后门的,按石苞和邓艾的履历,是怎么也不可能提拨到骁骑营的,唯有通过曹演的这一层关系,才可能变为现实。
不过曹演肯不肯给他儿子这个面子,曹亮还真不好说,不过曹亮对石苞和邓艾还是有信心的,这可是两位旷世的名将,当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完全是屈才的。
天色还早,骁骑营的操练并没有结束,在曹演的统领下,现在骁骑营的面貌早已是大为改观,因为天气不好取消而操练,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按曹演的话来讲,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之上,敌人并不会因为天气不好而放弃进攻,所以骁骑营的训练是全天候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那怕是下刀子,也照旧不能延误。
曹亮百无聊赖,坐在了曹演的几案前,翻动着上面的书籍。
曹演看的书可不是那种现在流行的纸质书,而是那种笨重的竹简,一卷卷地堆放在几案上和几案旁边,他看的书籍,多与兵法有关,什么《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孙膑兵法》应有尽有,曹操的《孟德新书》也可以看到。
曹亮不禁有些疑惑,记得当年张松出使许都,为人恃才傲物,杨修想要为难他,故意拿曹操的兵书《孟德新书》给他看,张松晒笑道,此乃战国无名氏所著,蜀中小儿也能背诵,直言曹操不过是一个剽窃者。杨修不信,张松当场是倒背如流。杨修大惊,告诉了曹操。曹操对张松全无好感,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而张松长得实在是太磕碜了,曹操宁可烧掉自己的兵书也不愿意承认张松有过目不忘的才能。
这只是一段野史,看来是不实之辞,否则的话,这《孟德新书》又怎么会摆在曹演的案头?
曹亮随手翻了翻,竹简的打开方式和书籍是不同的,每一块竹片都用皮绳穿着,连在一起,竹片上用墨写着字,这些字也不是现在通行的楷书,而是隶书,也幸亏是隶书,曹亮多少也能看得懂些,如果换了以前用的小篆,那真如同是看天书了。
楷书流传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楷书的发明者就是钟会的父亲钟繇,辞世还没有十年的时间,钟繇被称为楷书鼻祖,他死后的许多年,楷书才得以取代隶书的位置,才为通行的书写方式。
这本曹操时期的《孟德新书》用隶书来抄录,也就不足为奇了。
曹操一生戎马征战,对兵法的理解也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高度,他的这本《孟德新书》,完全称得上是他一生用兵的总结和概括,有许多比较精辟的理论,曹亮只是随手翻翻,便已感觉到奥秘无穷了,如果想要深入了解,至少得抽时间来详读一番。
天色渐黑,营帐之内已经看不见字了,亲兵过来点燃了一盏油灯,不过曹亮却放下了竹简,油灯昏暗,竹简本身比较暗,想看清上面的字迹,比较困难。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脚步声,想必也是曹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