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如今所考虑的便是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再前往东岐寻仇。
拿着书的手微微一晃,流砂大为不解,陈锦年如今是没有身份的人,她是女子,认亲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主子在京城虽然无法离开。
但这么多年一直十分关心她的安危,想着陈锦年的话,流砂心中不经猜想在她没来之前,在陈锦年没来之前,苏洛惜究竟经历了什么。
“来了。”陈锦年突然出声,将流砂飘远的思绪唤回,顺着陈锦年的目光,便看见阴沉着一张脸带着人从苏府那一堆残骸里走出来的苏长风。
“一会你只管配合我,我要让他知道,九颗无为钉代价多大。”陈锦年抬起修长的手,御兽铃铃声作响,狻猊兽也随之起身朝着苏府大门走去。
苏长风看着狻猊兽朝自家府宅驶来,心中满是疑惑,兴无城虽是小城却高手云集,可也从未见过谁人这般奢侈,拿凶兽狻猊拖车。
持着御兽铃的手缓缓放下,将御兽铃随意的悬挂在腰间,陈锦年伸手掀开胭脂红的纱帘,戴着鬼面具的脸率先露出,跨出左腿随后从车厢上下来。
颀长挺拔的身影随即进入了旁观众人的视线,她并没束发,及腰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增添一股邪魅与慵懒的气息,挺拔的身型却透着一抹尊贵及浑然天成的气势,在这片视野里,她是所有人眼光的焦点。
陈锦年殷红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不比言语便让人感觉到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苏长风与陈锦年对视片刻便自觉的移开眼,并不是他甘愿示弱,而是陈锦年的目光过于狠厉,好似下一秒就会上前将他撕碎一般,饶是多年混迹京城的他也不觉有些恐惧。
看苏长风那副模样,陈锦年眼底又多了几分不屑,她缓缓渡步走向苏长风,周边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陈锦年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似得。
“你便是苏家家主?”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苏长风便只能硬着头皮抬头于之对视,感受到对方身上带着的危险意味,心中不觉一颤。
陈锦年在心中又是一阵鄙夷,真不知道苏长风是怎么接受寄养苏洛惜的任务的。
见他沉吟片刻,而后才回应道:“是,敢问阁下是?”
“京城中人,不便透露职务,此次前来领人,没想到目睹了这般惨剧。”陈锦年瞳眸中带了几分戏谑,看着苏府原本的大门口处,如今还摆放着几句盖着白布的尸体,不用看都知道定然是死相惨状。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自视无法做到视人命如草芥,但死在她手中的人又何止这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小人物便只有在斗争之中丧命的资格。
陈锦年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降低,反而是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一听说是京城中人,那些人看戏的表情更甚几分,京城的来客可是少见,又听传闻苏家家主便是常年在京城中,更是揣测起了苏长风在京城究竟是做什么的。
苏长风心中自然是脑补了一大堆莫须有的事,想了想之前自己在大街上干的,不免多了几分心虚,灿笑着道:“大人来接人怎的不先通知,不巧,近日小姐去外游玩,或是过几日才能回来。”
心中更是将流砂骂了一通,原本苏洛惜还活着的消息他便命人封锁,如今能传信会京城的人便只有流砂。
若不是她,京城那边又怎么会派人来接人进京。
幸亏这位大人是独自前来,想来还能糊弄一番,苏长风心中正这么想着。
车厢如同得知这一想法一般,一只纤细的手也掀开纱帘,从上跳下来一个身着蓝色劲装,腰间佩剑的少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刚还被骂过的流砂。
苏长风笑容僵在脸上,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来两巴掌,这刚扯的谎被瞬间打脸,这脸打得是真真的响。
流砂走到陈锦年身旁,恭敬的朝着苏长风躬身,“苏大人。”也不管苏长风有没有回应,便自顾自的起身,离陈锦年又近了几分。
“这……”苏长风想着补上几句话,却被陈锦年打断,“既是如此,我便多待两日,等小姐回来再启程便是。”
陈锦年自顾自的说着,又侧身朝着流砂吩咐,“传信会京城,如实说便是。”
“是。”流砂说着,却瞧见陈锦年微垂的睫毛下,眼眸中带着的笑意。
这下子苏长风跟上呆愣住,流砂未向这位大人告知他与苏洛惜如今已经决裂,那此次虽他而来又是为何?
心中的疑虑不断蔓延,碍于陈锦年在场,他也只能应和着。
等到江城主和江卿良来到苏府时,就见着陈锦年站在那,而苏长风一脸正和陈锦年说着什么,那叫一个起劲。
看得江城主不觉心中警铃大响,看来他的猜测不错,此人定然是苏长风京城的主子。
大步上前,城主的威严和气质显摆在身外,只一靠近三人几分,便察觉到自己的威压被直线打压,江城主不免有几分惊慌。
以他的修为在兴无城已经算是较高的,苏长风他是清楚的,看来这个京城来的人果真不简单。
他眼神中闪过的惊慌自是被陈锦年收入眼底,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在车厢内时她便服用了提高自身威压的丹药,再加上自己本就拥有的精神力,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自己刻意压制却又还是显露出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