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洪承畴请示,崇祯皇帝同意,吴又可被破格提任太医院御医、瘟病御医组首席御医,官职正八品。
官职虽然不高,但却能名正言顺的管理各隔离区的两百多号御医、郎中。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呀!”洪承畴闻言大喜,走到吴又可的桌案旁,拿起了那份药方看了看。
“达原散?”
“对,这是下官刚给这份药方取的名字,由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七味药组成。
槟榔除岭南瘴气,厚朴戾气,草果除伏邪,三味协力直达其巢穴,使邪气溃败,速离膜原……以后四味,不过调和之品。
主药应为草果与知母,草果治太阴独胜之寒,知母治阳明独胜之热,辅之以大黄,配合使用对瘟病有奇效。
下官这些天来,用这新药方先后给一百个轻症病患、一百个重症病人、以及两百个观察区曾与病患有过密切接触者服用,经过观察,轻症患者连续服用三日者,有四十六人病症消失,重症患者里有四人病症消失、二十四人转为轻症、其余重症患者虽未见明显效果,但相比没有服药的重症患者,平均可多活三到五日。
在三个观察区内的两百个百姓中的试验效果更佳,这些观察区的百姓服用三日此药剂后,仅有三人患了轻症,其余人经过其他几位御医问诊,已经可以放其回家。”吴又可将新药方的试验情况一一道来,脸上难掩喜色。
不止是洪承畴累,这些天吴又可与众御医、郎中也是不断的奔波于各个隔离区、观察区,尤其是眼睁睁看着那些重症百姓在隔离区内哀嚎、一具具尸首被集体焚烧,那种场面让吴又可坐卧难安。
花费了朝廷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倘若不能有所效果,他吴又可怎么有脸面面对百姓与洪承畴。
吴又可白天奔波于各病患区问诊,晚上则潜心研究药理、通过分析各类草药对瘟病的治疗效果、改善药方,每日总要深夜才忧心忡忡的睡下。
如今新药方总算让他看到了些希望,吴又可怎能不喜。
“倘若没有先生,本官真不知如何应对这瘟病,先生之功不亚于镇守边关的将士,倘若此药真有奇效,本官必定亲自写奏疏给陛下,为先生请功!”洪承畴小心翼翼的拿着达原散的药方,仿佛手里拿的不是药方,而是珍宝。
“大人谬赞了,还是先大批量配给吧,争取尽快让各地病患都能喝上此汤药,另外,下官建议将此配方交由各地官府,让当地官员着人向当地百姓宣传推广。”吴又可建议道。
百姓多愚昧,经常有江湖骗子借着治病防疫来骗钱,百姓没有分辨能力,为了治疗这瘟病,以为那些江湖骗子是真的神医,竟有人通过放血来防治瘟病,各地州府都有因放血过多不治身亡的先例,吴又可自然深恶痛绝。
“好!本官容后就去办,本官也有一事要先生知晓。”洪承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大人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难处?”吴又可诧异的问道。
通过近些天与洪承畴的相处,吴又可发现洪承畴虽然寡言少语不苟言笑,但却是个做实事儿的人,与那些他在其他州府见到的只会说空话的官员不可同日而语。
“朝廷快没粮了!这两年,朝廷为了拯救山陕两地的灾民,先是赈灾发粮、又是大举挖渠,边镇也不太平,北方今岁依旧大旱,粮食产量锐减,再加上如今这瘟病,消耗更是巨大,唉!”
洪承畴心里十分清楚,陛下肯定比他更着急,但远水解不了金渴。
“倘若是短时间,下官可酌情降低各隔离区、观察区百姓的粮食配给。”吴又可闻言也是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