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慢,”打断了吴三桂的颇指气使,吴三桂很恼怒,这时候他正威风着呢,竟然有人敢打断自己的发号施令?
谁?谁这么大胆。猛的扭回头,他看到老同知丁广新施施然走了过来。吴三桂一撇嘴。但紧接着他看到了丁广新手中的千里眼,郭生田提着的指挥使的金字腰牌,立刻下马相迎:“哎呀呀,老大人怎么来到战场?看看,左右还有没有投降的杀手呢,这里危险,非常的危险。”
丁广新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笑骂:“势利小人。”
吴三桂就笑嘻嘻的解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这是尊老爱幼。”
丁广新收起笑容:“机会难得,既然开了杀戒,那就大开杀戒。不给他们未来三法司面前诋毁的机会,告诉那些官绅世家大户,现在就签字支持新政,支持一体当差纳粮的新政,才饶他们性命。并且我做主,只要他们签了,就立刻当做无罪,放他们回家。如果不签,嘿嘿嘿,反正也到了这个地步,不但杀他,而且杀他全家。”
狠人吴三桂听了这样的安排,都不由一口口倒吸冷气。“老人家,你太狠了吧。”
丁广新冷冷道:“指挥使大人说的对,凡是变法,都需要流血牺牲,但我不想咱们这些变法者流血牺牲,而是让那些顽固阻碍变法者去死吧。”
郭广生也提醒:“小将军,机会难得啊,千万不能再给他们面见三法司的机会。落到三法司手中,他们有一千种办法脱罪。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前功尽弃啦。”
吴三桂果断的道:“就依照丁大人的方法办。”
然后转身对着那些跪地的官员士绅们宣布了大家的决定,最终恶狠狠的道:“顺应新政者生,反对新政者死。”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来到了桌子前,冷冷的对丁广新拱手:“丁大人。”这个人是丁广新的同僚,同任楚雄同知(同知无定员)
丁广新淡淡的回礼:“赵大人。”然后推心置腹的规劝:“新政虽然让我们损失了些利益,但这是国家昌盛的基石,是顺应时事的大趋势,我们这些深受皇恩国恩的人,理应带头啊。”
赵同知冷冷的道:“不过是政治站队,这次,你站对了。也不必多说,胜者王侯败者寇,多说无意,拿笔来,我签纸画押。”话是这么说,但却是满胸的戾气无法消散,提笔的手哆嗦的厉害,名字一落,却是一口鲜血喷出。
一个个的签字放行,但时间的确很慢。
这时候,丁广新和郭生田心中庆幸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然而他们两人不懂兵贵神速,难道吴三桂还不知道这是战场,那些退进两面宅院的敌人还没有剿灭吗?
真正的战斗还没结束,战场状况瞬息万变,怎么能如此浪费时间?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武状元书呆子,而不是真正从底层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将军。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得意扬扬,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结果酿成了大祸。
但已经经历过几次战场的锦衣卫千户赵大生上前提醒:“大人,丁大人,郭先生那里就交给他们,我们立刻对退到两面豪门家中的残敌进行清剿吧,以防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