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摇头:“并非多此一举啊。”
崇祯想了下,也就了然了,于是再对王承恩道:“大伴,拟旨,赵兴所有属下旧部,可任由调度出京各地。”这个才是关键,否者一个擅自出京的罪名,最终文臣就能把赵兴喷死。
“赵兴请直接跟京营张之及联系沟通,协调作战。”
崇祯一皱眉,他倒不是担心赵兴权重谋逆,现在他还没对赵兴起疑心呢。按照时髦的话说,赵兴和崇祯的蜜月期还没过呢。现在崇祯担心的是,直接给了赵兴这个权利,赵兴为了他自己的安危,张之及为了老姐,丢下京城直接跑遵化蓟州去,到那时候,京城就是一座空城了,自己完全可能成为皇太极的阶下囚了。
孙承宗看出了崇祯的担忧,劝解道:“遵化牵制敌后,但转眼间就会成为建奴和蒙古人拼死进攻的前线,如果没有我们这里再为他在后面牵制建奴,遵化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同时,赵兴调不调京营,调多少,还不有老臣看着呢吗。”
孙承宗的勇于任事,崇祯皇帝还是相当感动的。不管怎么说,自己兄弟两人,让这个老师傅几起几落,实际是亏欠了他。“如果当初辽东的事情一直交给老师傅,是不是比现在更好?”现在的崇祯皇帝如是想。但这也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
“既然开始反攻,我们这里该怎么做?”崇祯充满希望的看向了孙承宗。每日里战战兢兢,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的确压的这个孩子有些喘不过气来。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至少说,是孙师傅口中说出来的希望,他还是紧张的询问,希望这个希望是现实。
孙师傅喝了口酒,看着这个又变得操切起来的皇帝,很是理解的点头:“有了这一个良好的开端,我们当然要做一些事。但是。”
就这一个但是,让刚刚燃起希望的崇祯皇帝,心里就有一种瞬间的失落,但还是继续询问:“我们需要做什么?”
孙承宗坦然道:“建奴入寇,打了我们一个突然袭击,让我们手足无措,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内外调整,总算是让我们缓过神儿来,稳住了局面。但不管怎么说,剩下这八万敌人的铁骑,实力的确是过于强悍,而我们也不过是暂时稳定住局面,离着真正的反攻还差着机会呢。”
这是孙承宗老城谋国的论调,做事稳妥的根基,当然也是现实所在。即便再操切,实力摆在那里,也是急不来的。
“所以,以老臣的意思,赵兴这一股新锐打了皇太极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也需要调整。这样一来,我们就用赵兴的这股力量,牵制一部分建奴,缓解一下我们这里的压力,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军心民心,再做一番调整,然后我们再全力反击,做到一战定乾坤。”
看了孙师傅一阵,崇祯最终只能长叹一声,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赵兴那里人单势孤,如果我们这里没有作为,他就危险了。”
说的是实话,但何尝不依旧怀着尽快反击的心思?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小年轻,压力实在太大了,崇祯都怀疑,要不是为了祖宗江山,自己一刻都坚持不住了。
“皇上担心的是。”孙承宗肯定了一下崇祯皇帝的判断,但转言道:“在这期间,我将命令,山海关、抚宁及昌黎等地驻军,进行佯动,命令满桂抚慰溃军。然后以祖大寿马世龙为基本,进行整训操练,在整合城外20万各地的勤王大军,以及张之及的京营,做好修整准备。一旦赵兴洪承畴将敌人拖得疲惫不堪,我们就抓紧机会四面出击,毕其功于一役。”
崇祯当时心情舒畅的喝了一小口酒,感叹道:“孙师傅果然老成谋国啊。”
就这样,这一老一小师徒两个,暂时就把赵兴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