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京城大雪飘飘洒洒飞落到大地上,把那原本就肃杀的战场装饰的更加庄严、残酷的时候,辽东地区,早已经满目都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了。
辽东以东更加偏远地区,原奴儿干都司一角,现如今的华夏联合王国东北战区,吉黑支队后勤基地所在地,海参崴。
西伯利亚那边的寒流刺激下,猎猎寒风吹动着漫天鹅毛般的大雪片纷纷扬扬洒落,钻进所有屋外之人的脖子里。
被雪花盯上的人,就算是围上了厚厚的兽皮围脖,也挡不住那冷到骨头里去的寒风吹拂。
海参崴周边,安置着归附于华夏,或者应该说是,归附于吉黑支队强大武力部落的营地。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于刀兵,这里还有很多部族,是因为不堪忍受后金的压榨和奴役,而奋起反抗的部落,他们,在后金崛起的道路上,和对方累计了无数的血债。
自从几年钱,陈信派遣几百虎贲奔赴辽东建立吉黑支队后,就不断的有部落前来投靠,这些人中,除了一部分女真和其他少数民族之外,还有大量的蒙古部落。
甚至,有一部分从遥远的蒙古大草原上,带着精壮前来共同讨伐后金的队伍,也在这里安营扎寨。
部落营门前,几名值守的士兵身穿厚实的棉衣,套着皮褂子、厚实的皮帽子,可仍然还是觉得冷得受不了。
他们没有丝毫节奏的,不停的跺着脚,让几乎快要冻僵了的腿脚活动一下,免得在这鬼天气之下,把靴子连着脚底板,一块冻到地上拔不起来。
而这些士兵身上,在棉衣外面罩着的铁甲,仿佛一整坨冰雪压在身上,寒气穿过了皮褂子、穿过了棉衣,一直透到五脏六腑。
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士兵羡慕的看着年轻士兵身上的铠甲,搓了搓手,然后说道“哈里,你就不能把你那铁甲暂时脱下来吗?我在这看着都嫌冷的慌。”
那年轻的士兵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我就知道你没蹩好屁,这可是上次打后金的时候,华夏官老爷赏的,看看,这做工,这材质,一件顶你们两件,你可别想让我脱下来。”
说罢,还显摆的拍了拍在寒风中依然闪烁着森冷光芒的铠甲,小声嘀咕道“营里面这么多别的部族的家伙,我可不放心,别说站岗了,就算是睡觉,我也得穿着。”
中年人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可能被对面的小年轻给察觉到了,慌忙转移话题“这风雪可真大啊,就像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一样,只希望后金那帮家伙,一个冬天把他们冻成冰棍,也省得咱们动刀动枪。”
天气太冷,大家都受不了,此时,唠唠嗑正好能打发一下难熬的时间,于是,瞬间就有人接话了“说什么胡话呢,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说冻死就冻死呢。”
“也对啊,那后金方面的人,也都是在辽东混久了的,不会突然扛不住,那就让我们诅咒那黄太吉吧,诅咒他冻成冰棍,让我们远离兵灾。”
“萨忙而,你怎么能骂贵人呢?怎么说,他都是金国的大汗,血管里流着高贵的血脉!”一名老成的士兵不满的瞪了萨忙而一眼呵斥道“黄太吉是谁?那是天上海东青,他和林丹汗,都是蒙古人的大英雄,怎么能随意侮辱呢?”
萨忙而闻言一时无语,老半天才幽幽的道:“是啊,辽东的黄太吉是天上的海东青,草原上的林丹汗,同样是天上的雄鹰。可一片天空容不下两只雄鹰,一片草原容不下两头苍狼!”
老成的士兵长叹了一声“或许这就是蒙古人的宿命吧?当角弓和蒙古战马的铁蹄重新崛起,对着南面的汉人发起进攻,让那些南人瑟瑟发抖的时候,咱们蒙古人内部却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征战。”
如果说向富庶的南蛮子们动武,抢劫他们积累着财富的城市,强占他们花一般漂亮的姑娘,让每一个蒙古武士热血沸腾,那么到北方冰冷的草原上,向寒风中挣扎的同族举起弯刀,则让蒙古武士们心脏发凉。
另外一位士兵,好笑的看了看两位同伴,没好气的啐道“你们这帮混蛋,都不长记性是不是?你们忘了政委们讲课时候说的了?后金那边和咱们不是一族的,他们自称是女真人,这帮人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是蒙古人。”
老成士兵反驳道“可是,黄太吉击败了林丹汗以后,和他的兄弟子侄们一起,分别娶了林丹汗的八位福晋啊。”
萨忙而也是插话道“是啊,我都听说了,黄太吉娶了林丹汗的窦土门福晋,后来,他又娶了林丹汗的囊囊大福晋,他儿子娶了林丹汗的苔丝娜伯奇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