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楚晋行认出他没有,家里人都说也许楚晋行早就不计较了,可陶恒钧知道,那件事没完,哪有那么巧的事,但凡害过楚晋行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他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楚晋行发现自己的行踪,陶恒钧敢肯定,楚晋行一定认得他的样子,当年他间接害楚晋行坐牢,如此深仇大恨,楚晋行怎么会忘?
双腿灌铅,陶恒钧僵在原地,短短时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动声色,可异样十分明显,惹得经过的护士驻足,出声询问:“先生,你没事吧?”
陶恒钧想摇头,做不到,脸色青白,大热的天,满头是汗。
“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陶恒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声音,低声道:“没事。”
说罢,他转身往回走,如今病房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因为秦佔在。
陶恒钧回到病房,叫了声:“阿佔。”
秦佔转头,陶恒钧示意他进洗手间说话,秦佔走进去,陶恒钧把门关上,吓得嘴唇发抖,低声说:“我看见他了…我刚才不小心在外面撞见他,楚晋行。”
秦佔眉心微蹙,讨厌楚晋行是其一,更讨厌陶恒钧这副闻风丧胆的窝囊样,“他跟你说什么了?”
陶恒钧摇头,说不出来话,秦佔道:“看见就看见,你怕他认出你?”
陶恒钧神神道道的说:“他肯定记得我,我又没整容,模样跟六年前没怎么变,他一定认出我了。”
秦佔沉声道:“当年害他的人又不是你,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陶恒钧冷汗直流,“你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关注他,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得罪楚晋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阿佔,我要回加拿大,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秦佔眼带不悦,“晶姨还要半个月出院,你要走到时再走。”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
“我说你不能走。”秦佔开口,声线很平却不容置喙。
陶恒钧对上秦佔那双眼,除了隐忍的愤怒,就只剩冷漠,霎时,犹如冷水倾盆而下,瞬间浇灭了他心底的鬼火。
他怎么忘了,楚晋行不好惹,秦佔又何曾好惹?不过是碍着闫玉晶的面子,顺带着把他当做一家人,如果闫玉晶不高兴,秦佔肯定不会高兴。
咕咚咽了口口水,陶恒钧什么都不敢说,秦佔压着脾气,淡淡道:“我会叫人过来看着,晶姨很想你,洗完脸再出去。”
秦佔拉开洗手间房门往外走,恰好赶上病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闵姜西站在门口,叫他出去。
来到门外,秦佔问:“什么事?”
闵姜西道:“刚才丁恪打电话,说楚晋行的外婆生病住院,就在这里,丁恪现在赶过来,等下我跟他一起过去看看。”
她可以现在去,但是说了要等丁恪一起,秦佔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面色如常的说:“用我陪你吗?”
“你就算了,在这陪晶姨吧。”
秦佔半真半假的说:“那老太太不是一直想看你男朋友嘛,正好今天我在这。”
闵姜西瞪了他一眼,暗说他这哪是去看孙常美,就是去给楚晋行上眼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