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他发现韩昀处久了就开始慢慢剥离了面对外人时展现出来的礼貌温和的面具,秒变面瘫吐槽风,倒也挺有趣。
“行啊,法子我有很多。”顾程潇笑说,手上拿着根没点的烟翻来覆去地转着,“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上次法院判的罚款都到账了么?”
“到账是到账了。”韩昀斜睨了他一眼,“顾先生,你觉得那够用?”
韩沁身上的烧伤很严重,那一百多万也只够初步治疗,后期住院买药的钱是韩昀向亲戚东拼西凑借来的,入学后校长承诺的1o万入学奖金也大多用在了还债和买药上。再说了,韩沁这么个漂漂亮亮的姑娘,韩昀也不可能就让妹妹一辈子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可巴掌大小面积的植皮手术动辄好几千,还不算后期护理住院的费用,韩沁这么一套做下来怎么说也得好几十万。
之前在上庭申诉的时候不是没提过这个要求,但被告方律师以这是过度治疗为由驳了回去,所以到最后赔款也仅有一百多万而已。
顾程潇眯眼,“我有办法让罗家把钱吐出来,怎么样?”
韩昀沉默了一会儿,“条件?”
“没条件,”顾程潇往后一靠,笑容散漫肆意,“我乐意这么做,来,把卡号给我。”
韩昀盯着他,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他不信顾程潇会突然大发善心做好事,就怕这次稀里糊涂答应了之后对方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到时候拿了人好处就不好拒绝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顾程潇笑眯眯地凑近他,他的瞳孔颜色是漂亮的深琥珀色,近看时感觉十分深邃迷人。
韩昀别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只是觉得你人还挺好。”
顾程潇却像是当了真,“韩昀,周末带你们出去玩怎么样?”
韩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顾先生,如果你像小沁那样全身和面部都严重烧伤,还敢在白天出去么?”
原主曾经硬拉着妹妹出去散心过,虽然韩沁棒球帽和口罩一样不落,但脖子和锁骨地方的伤疤还是很明显。在公交车上时就有人直盯着她看,后来像是认出了韩沁是谁,和身边的友人小声议论起来,有个小孩子甚至被吓得直往妈妈怀里躲。
散步自然没散成,原主训斥了那些议论的人后就带韩沁回家了,回去后小姑娘有句让他很心酸的话:“哥,那些人的眼神让我感觉我就像个误入人类世界的怪物。”
韩昀虽然在商业斗争上毫不留情,但大概是因为他也是苦过来的,因此当身处现在这个境地时,对韩沁也是难免感到心疼和同情。然而他到底是个外来人,同情归同情,也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而已,不会像剧本里那样答应顾程潇最早提出来的包养。
顾程潇不置可否,摸着下巴兀自出神,山人自有妙计,更何况是他?
只要他愿意,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今天十点下班后顾程潇照样和韩昀搭公交回家,到楼下的时候他耍无赖一样地说道:“我口渴了,介意上去喝杯水么?”
韩昀:“介意。”
若是以前严云柏没来倒也算了,今天可是还在家,韩昀怎么也不能让顾程潇上去。
“顾先生,明天还要军训,我先走了。”
顾程潇看着他上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退远一些抬头看着路灯到底亮到那层楼。
因为这是老式居民楼,楼道里围栏低,连人进哪个门了都能看见。
顾程潇安静地等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今天和韩昀待在包厢里一晚上没抽,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个人了才感觉烟瘾直往上冒,压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