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越王李贞,他比李治大一岁,母亲是燕贤妃。燕贤妃的曾祖和祖父都曾经位极人臣,为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等。父亲虽然因为受祖父残暴的连累未能入仕,但是却从小就有神童的美名。母亲则为隋太尉、观王杨雄的第三女,所以燕德妃从小便闺誉极佳,擅长女红,却又精通诗书,有过目不忘之能。其母都夸奖她性理明惠,艺文该博,向使为男,当成国器。她十三岁时因“香名逾振”,被礼聘入秦王宫,封号“贵人”,贞观元年正式册拜贤妃,到今天都盛宠不觉。
如今太宗的诸子中,也就只有这两位能跟李治一较高下,而糟糕的是,李治因为藏拙,所以显得软弱无能,而这两位却是弓马娴熟,诗画皆通,很得太宗的喜欢。
所以,李治一直以来保命的优点,在着这里却变成了缺点。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李治除了嫡子的身份,到底哪里能竞争过这两位上位,长孙颖也一直很好奇。今天听着李治这么一唠叨,她却忽然被点通了那点,顿时笑了。
“别,九郎你别误会,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他们怎么赢不了你。”看着李治好奇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长孙颖摇了摇头,然后坐在他对面兴致勃勃的说道,“他们俩的毛病啊,就是跟着陛下太像了。人其实都知道自己的缺点,端看愿不愿意承认了,陛下虽然平时总觉得自己最好,但他也懂得自己冲动,易感情用事,好大喜功的毛病。这两位与着陛下极其相似,所以陛下很容易揣测出他们的心理,能够预想到他们可以带给这个国家什么。”
说道这里,长孙颖顿了顿,然后看着李治,“那些,必然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
听着长孙颖这么一说,李治才恍然大悟,他因为太过紧张,而忽略了这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国家,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人。
皇帝希望皇室内不要再发生内斗,诸子可以平安。大臣们希望帝王不要再好游猎,少建宫苑,节省民力,这都是自己不能做到,而那两位可以做到的事情。
“陛下毕竟是皇帝,凡事都会从国家考虑,所以私人的喜好很容易就会放在后面。”长孙颖靠在李治胸前说道,“所以你只要按照你原来的样子继续做,便没有人能换掉你。就算有人想换掉你,但是更多的人会竭力保住你的。”
“嗯,”李治点了点头,旁观者清,有些事情未必有多高明的见识,只要不陷入其中,总是很方便看出出路的。
“不过,你是不是也觉得,陛下待你不如以前?”长孙颖说完易储的话题后,话锋一转,却是说道了别的。
“呃,”李治犹豫片刻,还是回答了,“是。”
“这才是我最近担心的问题,”长孙颖看着李治,见着他面有迷惑,便将事情摊开了说,“我说这些话你可能觉得不大好听,但是,九郎你似乎想过,你对着陛下的心,是否跟着往常一样?”
李治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在着长孙颖认真的目光下,却是停住了口,仔细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孩子长大了,对父亲的看法总会有所改变,今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的疏远是人之常情。”长孙颖见着他在思考,便慢慢的引导着说道,“但你要想想,他不是别人,是皇帝,你跟着他没有对错的道理可讲。若你不去就他,他不可能来就你,长此以往,父子感情自然就会单薄。”
听着长孙颖这样说,李治只觉得如从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