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骆锡岩回过神来,这是脱离苦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一时意气就这样错过呢,邵意身份尊贵,为人老实厚道,喜欢半夏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万不能就此擦肩而过啊。
“骆大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半夏挣脱开邵意的手,强行压下眼底的泪,轻声道:“邵意,我……算了,等下我想好再细细和你说吧。”
“嗯。”邵意也不恼,叹了口气对着骆锡岩道:“既然是半夏做的决定,那便依了吧。”
“也对哦,那行。我这就去找清一道长商量,这里的老小,就劳烦邵意了。”骆锡岩对着邵意一拱手,真诚道。
“嗯,好。”清绸认真地答应着,拿着小药箱出去。
“嗯,我信你啦。开什么药我就吃什么。”骆锡岩好笑看他认真神情,挽好衣袖。
“嗯,请便。”骆锡岩拱手回应。
“那是什么啊,啊!你是不是想下毒了不成不成。”骆锡岩摆着手拒绝,下毒这事有风险,再说贯更不一定每日必用虚幻术,成功的可能性也小了许多,再者……是不愿让清绸冒险。
“你们都在呢,我想着啊,不如我先去打探下消息。真的,你们别用这么不信任的眼神看我,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带着这么多武林同道,总不能大家一起送死吧,所以,我去摸摸底儿。”骆锡岩进了厅堂,自顾自地说了一通,看来,是憋着了。
“浩然,大哥那边有些事,来不了。”邵意对那白衣若仙之人,说不上是恭敬还是漠然,总之是大哥喜欢的人,该说的一句也不能少了。
骆锡岩称闭关修养,疗伤的这几日,足不出户,进补也厉害,好汤好饭地伺候着,连半夏都直呼这比服侍坐月子的少妇都麻烦,不管如何,总归,算是大好了。
“哼。”半夏从窗棱偷偷往外瞧,邵意刚没太过生气吧他待自己的好,等报完公子的恩情再还,也不迟吧
“说什么诶对,小宝也会虚幻之术呢,是不是同一门道”骆锡岩见提了这茬,定是有所目的。
“唉。”浩然长叹一声,单手绕起垂到腰间的银发,我的心意不需教旁人懂得。莫要负了旁人的真心,御渊,我知晓被人无视,一颗心捧上又失落地归还回来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我不会让你尝一口那苦涩的。
“邵意,你听我说。半夏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骆锡岩不愿让半夏陷入危险错失良机,深深吸了口气,作势去拦他。
“这也是我该做的。”邵意抿着茶,不推辞。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半夏先站起身反对,拍着桌子,显得颇有气势。
“还没想好,硬拼吧。”骆锡岩向来是有勇无谋,仗着一身浑厚内力,便莽夫般不顾其他。
“好了,骆大哥,有邵大哥在半夏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半夏对风影楼毕竟要比咱们熟悉,说不定还能帮上大忙的。”清绸见二人都是好意,剑拔弩张地绕不过来弯,忙过来打着圆场。
“骆大哥,你若是真的想去,带上武林中的几个高手一起吧。可能没多大用处,但好过我们在这里担心吧。”清绸想着也是阻止不了,便提了出来。
过了转角,到了师父居所。骆锡岩深知此次风险,风影楼不是说闯就能去得了的,在师父椅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道:“师父,徒儿愧对您亲传的一身功力,若是尽数毁了去,师父可不要生气才好。”
“嗯,我刚想着说制出一些东西来,可是骆大哥不同意。”清绸信任浩然,拉着他到自己厢房,细细商议起来。
“我知道啊,你别管了。公子他对我的恩情,我怎能不报。你有良心,我就没有么”半夏真生气了,嘟着嘴噙着泪恨恨地道。
“你……别不识好歹!”邵意不善言辞,被顶撞噎住,不好再论,只得摔了袖子,走了。
“诶不是,我要是不告诉你们,直接溜去了你们不也没辙么成了,也就知会你们一声,等我准备好了,便走了。”骆锡岩挠着头,随意道。
“咦浩然去哪了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真是……”骆锡岩急冲冲地出了,才想起浩然来,嘴里嘟嘟囔囔。
“唉,既是如此,就这样吧。”骆锡岩也妥协了,拍着清绸的肩道:“走吧,劳烦小神医帮我看病。”
在院中看到浩然,闭目仰面在林荫下,树影留下斑驳的痕迹,一圈一圈地散落在白色衣衫上,明暗交汇。
“不来就算了,我本就没想着他会过来的。”浩然淡然一笑,御渊想来游山玩水,等自己闲下来了再陪他。
“我知晓半夏他的心意,骆少侠还是勿须担忧。”邵意无所谓地负手而立,看半夏扭头不看自己,便道:“我出去给浩然带几句话吧。”
“呵呵,我又没说一定要做你大嫂,急个什么劲啊。再说了,你大哥都没管着我,你又有何话可说的”浩然心中一荡,嘴上刻薄地不饶人。但心中回想起御渊来,暖意回满心房。
“我不生气,死了也能教你给我从棺材板里乐蹦出来,你这不孝徒!”老人家拐杖捶地,哆哆嗦嗦捏不紧。
等邵意出去,衣角刚掠过门边,骆锡岩便拉扯着半夏手臂,训斥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邵意他肯这般顺着你……”zvxc。
可是邵意完全会错了意,愤恨不平道:“圣上身体每况愈下,大哥极为苦闷,各处军防都戒备着,哪里抽的了空。你勿要将旁人的真心都糟践了,大哥对你是怎么样,你要求的又有哪一点没做到再反观你自己,又有何回报!”
“我也说不准,骆大哥的功力深厚,这几日就能好了。怎么了,简大哥,你是有什么事么”清绸对浩然向来是颇多好感,又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自然感情不同一般。
“没有吧,我也不清楚。”骆锡岩挠挠头,没有贯墨给出主意,真是为难了。
“别啊师父,要不我答应你,怎么着也得捡条命回来,成不”骆锡岩忙扶住,怕师父从太师椅上栽下来。
“上次咱们和小宝一起吃饭,回来的时候我偶尔听得公子提起过。”清绸想了想,道。
“骆大哥,你仍需静养几日。我开的这方子都是公子以前给我的书籍上记载的,不会错。”清绸扣完腕脉,保证般地对着骆锡岩道。
“骆大哥,你准备怎么去救。”清绸像模像样地将匣箱收好,边对着方子边称取药草。
“诶,别。别是知会啊,你必须得让我同意了才下手,知道不”骆锡岩盘腿坐好,对着清绸嘱咐。“清绸,我没和你开玩笑,这次你要听我的,必须。”邵擦而尊。
“那有什么的,我只是说说。指不定啊,公子那么聪明的人早就想好对策了。”清绸拾掇好后,温和笑道:“骆大哥,你好好休息吧。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会来知会你一声。”
“小宝身上有特殊的香味,我闻见了。当时只当是……呃,体香呢。后来听公子一说,可能是虚幻要用到的花草所制汁液。”清绸不紧不慢地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清绸抿唇轻笑着,与骆锡岩同去,只余半夏一人手握成拳,紧贴在身侧,对着邵意的背影,红着眼眶委屈至极。
“正好,清绸你来了。锡岩他怎么样几时能恢复”浩然并不急切,但大日头的等在这里,也是关心。
“依我看啊,公子的师父什么都好厉害的。武功高强,医术高明着呢,还会虚幻之术,手下一大帮能人异士为他效命。咱们就这样贸然出手,一定讨不到好处的。”清绸小声嘀咕着,担忧神色不掩。
“是啊,怎么办呢。”骆锡岩也顺着想起对策来,可惜还是笨了些。
“可有胜算”清绸眉头一皱,又问。
“没事,你也知道,锡岩这个人脑子一根筋,有时候转不过来弯儿。咱们想帮他,总不能等到他好吧。有时候,这一等,就错了时机。”等待,是最拿不准的事,明明是陪伴着他一起长大的,说好的同闯天涯,却是现在这般局势,身边人已变,凡事大抵都是如此。
“你这混账东西,可得死在我这老头子之后喽,不然我没法下去给你爷爷交待啊!”老人家郑重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他人或是为财为势为情为恩为仇,提了剑生死相搏的不少,年纪轻轻就丧命的更是多。
“嗯,没事。贯更还没师父武功高呢,我不怕。再者,还有贯墨帮着我呢。”骆锡岩宽慰师父,挑着好的说,并不提贯更一招撂倒贯墨之事。
“贯更这号人物还真是没听说过,还没他徒儿名气大。不过,若是他们师徒没窝里斗,反倒把你搭进去了怎么办”老人沉吟着,唯恐傻徒弟掉进旁人挖好的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