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这么用眼神较量着,奚宁来来回回地看着,心道怪不得贯墨不让人进院子呢,还说是病重,莫不是傻子吧不知道咬人不咬。
在僵局中,贯墨轻笑了声:“既然不走,那骆少侠便接着游玩吧,我贯某不送。”撂下狠话了,你是走还不走!
“我我我。”骆锡岩知道贯墨怒了,正想着什么理由呢,忽然身子一轻,被贯墨横抱在怀里。
“啊”奚宁娇呼一声,就这样将个男子抱在怀里,成何体统我我我,我还没被贯墨抱过呢。
“啊”就这样一把都抱起来了公子可真有劲,啊,不对!在人前这样不好吧!
“半夏,你从哪来的便打哪回去,在我到院子之前,你若还没回来,便不用再回了。”贯墨撇了眼半夏,将骆锡岩闹腾的手脚按住,跃地,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啊!我我还要钻啊!”半夏跺着脚,不安心道。钻就钻,可是在人大姑娘跟前儿呢!
“我认得你,你是跟在贯墨身边的小童子吧,让小荷送你吧,呵呵。”贯墨发脾气的样子也真好看!而且功夫也很俊!奚宁就差没眼冒桃花了。
得到指令,小荷拎起半夏的衣领子,像提着粪桶一样的姿势撒着手,离自己远远的,好像生怕会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不过好在轻功了得,不消时便回到小院子里。
“你们胆子挺大啊!真会给我惹事!”贯墨食指屈起,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竹桌,咬牙切齿道。
“不就是去了什么宁墨院嘛!能有多大的事儿!哼,幸好我们去了,不然还不知道您在这长生岛能算的上什么地位!”骆锡岩气的跳脚炸毛,就算开打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呵呵,不就是呵呵呵,锡岩你真有能耐,那可是奚宁的闺房院子!”贯墨哼笑着,长腿在桌下交叠。
“啊那……”是闺房啊,怪不得贯墨发这么大的脾气,如果不是顾忌着贯墨,自己早死了有一百回了吧。不过,就是因为贯墨!长生岛的态度算是认定了这个好女婿吧!
“再说说你吧,半夏,你不是说带锡岩去捡贝壳么能捡到那里去么!”贯墨完全不理会骆锡岩的怒气,任由他自顾自地气着。
“我,我看那里风景好,又不会晒还有好多好玩的。”半夏低垂着头,在门边站好,生怕骆锡岩和贯墨一个不痛快打了起来,自己没武功也好跑远些不是。
“哟,是挺会挑地方的。”贯墨完全是拿鼻音出声的,气势压迫地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我以前也都去了的啊,怎么都没被发现”半夏小声嘟囔着,都怪骆大哥,说了从狗洞里钻,非要显摆着翻 墙,一下就被发现了吧!
“什么!半夏!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贯墨腾地站起身,对着半夏厉声道。
骆锡岩看贯墨这样,也挺身而出,挡着半夏:“贯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要半夏带我去的,人家奚小姐都没说什么,你那么生气干嘛!”
“我问半夏呢,没问你。”贯墨火气不小,看来是非治半夏不可。
半夏在骆锡岩身后已经开始小声抽泣着:“呜呜,我是公子身边服侍的小药童,呜呜。”呜呜呜,药童怎么了,没地位连出去玩都不行么!
“那我身边可还有旁的亲近之人”贯墨看他那样子,知道是曲解了自己的本意。
“没了,呜呜,公子身边就我服侍着的。”半夏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委屈之极。
“好了,别哭。这事也怪我对你管教不严,呵呵呵。”贯墨又坐上那藤条椅子,轻笑了几声。
“本来就是怪你!还非得把半夏吓哭干嘛!”谁让你不带我出去的,谁让你和别人暧昧不清的!骆锡岩才不怕贯墨呢,瘪着嘴瞪眼过去。人三声局然。
“我算是知道为何长生岛有传言了,半夏,我可是得了你的福!”贯墨恶狠狠地说着。
“啊”半夏鼻涕泡吹了一脸,眼神无害地看着贯墨。
“呵呵呵,我身边唯一的小童子,没事就往那狗洞钻,跑进大小姐的闺房,你说说是不是我的授意呢”贯墨不怒反笑,祸也闯下了,再训斥也是无济于事。
“呃。”这下骆锡岩和半夏都明白了,才貌双全的堂堂医仙,至今未娶,本就是趋之若鹜的对象,现下放低身段派了小童子去小姐房里,自然是喜事近了。
“得,我还得背着黑锅去给人瞧病了。你俩,要不要用绳子捆起来”贯墨叹了口气,刚坐下又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我练会心法。”骆锡岩忙乖巧地给贯墨让出门口。
“嘿嘿,我我接着去铡药。”半夏也侧出身子,给贯墨让路。
贯墨才走了出去,又似不放心地回头看着。骆锡岩和半夏立即站好,异口同声道:“我们绝不踏出院子半步!”
当然,这话是实现不了的,太阳还未落山,几个机灵小侍就跑来道:“骆少侠,我们岛主备好薄酒,请您过去赏光。”
骆锡岩这才想起,早上答应过奚宁,想来这是特殊情况,贯墨也不会计较的。
等到了宴席才发觉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贯墨也在。骆锡岩像做了亏心事般瞄了眼,贯墨笑着对他微点着头。
“这位可就是骆少侠了,真是一表人才啊。”主座上一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朗声道。
骆锡岩忙拱手行礼:“晚辈见过岛主。”抬眼瞧了,大吃一惊。虽染上岁月的雕饰,但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轰动一时的美男子。当然,只比贯墨稍微逊色了一点点。
“本人有幸见过骆老盟主的拳法,实在精妙。想来骆少侠也定是虎父无犬子了,哈哈哈,真是代有人才出啊。”长生岛岛主派人指印着骆锡岩落座。
“晚辈不才,岛主谬赞了。”骆锡岩坐下后才发现,身侧是奚花那朵花蝴蝶,如往常一样,一袭紫衣花枝招展的。
奚花举了酒器朝骆锡岩示意,仰头吞了满杯,举止潇洒风流。
贯墨坐在对侧,与骆锡岩远远相隔,眼神中带着警告,骆锡岩只好讷讷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中场响起丝竹乐声,一溜的舞女水袖长甩,唱着媚人小曲儿。
酒过几巡,等到气氛熟热起来,岛主笑道:“今儿个算是家宴,不必拘礼。”
骆锡岩顿感坐立不安,都是家宴还请我来干什么,不对,那贯墨也算是家人满是狐疑地看向贯墨,那岛主又开口道:“贤侄,我已探得了令师尊贯老的亲笔书信,他也看好这门亲事呢。说来你和宁儿也算相识相知多年,前几年你总推说未立业,如今江湖上你医仙的名号已是响当当的了,我们长生岛虽与中原武林没什么交流,但在武学上,我想也断然不会教人小瞧了去。如此,也算是门当户对,良缘一桩了。”
骆锡岩一口闷气出不来,拿着银筷子戳着面前的墨鱼泄着愤。
“晚辈本是无父无母,劳碌奔波命。奚大小姐跟着我,怕是会吃苦受累,我也恐怕……”
“这说的是什么话!英雄莫问出处,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有些本事的。再说了,令师让你历练一番也是用心良苦,多与些人打交道,再接手风影楼,岂不是更得心应手”岛主状似不悦,有些急切说道。
骆锡岩呆愣住,银筷子掉落也不觉。风影楼,贯墨是少主,居然是风影楼的人。
地上铺了厚钩花地毯,银筷子落着也没有声响,迷迷糊糊间只听得贯墨推辞道:“晚辈早与人有了婚约……”
“你师父都不知,莫不是拿话来诓我的”岛主拉下面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温柔娴淑,如何能配不上他!
“此事我师父却是不知,可天地良心,我不能辜负了他。”贯墨满是柔情地看向骆锡岩,不料骆锡岩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不说那么些了,贤侄来,咱俩喝上一个。”岛主头疼不已,宁儿已多次表明非贯墨不嫁,可这贯墨明明对宁儿也有好感,可就是不从啊。
“听这些胡话没意思,你要不要跟我走”奚花突然贴近,对骆锡岩轻声道。
骆锡岩早就想走了,在这里尴尬不已,看歌舞升平,岛主和贯墨面上堆满假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随着奚花溜了出去,俩人休迅飞鳬,施展了上乘的轻功攀上海边巨石。
奚花从腰间摸出一壶酒,席地而坐:“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只带出了一壶。”
“我不喝。”骆锡岩忙推让了,撩了袍子坐下。
“嘁,是贯墨不让你喝吧”奚花妖孽般地笑着,迅速点明二人关系。
“不是,我不想喝。”骆锡岩有些不自在,想起自己在离远城时故意与贯墨亲密,不曾想两人还有再相见之时。
话音甫落,奚花脚尖勾起碎石,击向骆锡岩胸口。骆锡岩轻巧着身子,微侧着躲开:“小把戏。”
“呵,就是这小把戏在离远城时不还点了你的穴道么”奚花取笑道,忽而正色:“你的武功怎么精进了这么多,学了什么歪门邪道转取人内力的功夫不成”
“怎么可能,若是学了第一个便是找你报那日点穴之仇。”骆锡岩想着心事,烦躁不安。
“哈哈哈,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唉,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奚花变脸极快,分不清他到底是想笑还是忧郁的叹息。
骆锡岩不接话,听着奚花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风影楼在江湖上,和长生岛差不多。只不过,好几宗大命案都在那里,据传暗卫分布极广,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自己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医仙平素独来独往,亦正亦邪,再联想起早晨挥开半夏那掌风,也是醇厚精纯。
“贯墨待你好不好”奚花长相妖媚,说出来的话也是打听别人八卦。
“你想知道什么”骆锡岩撇了嘴,打听自己未来的妹夫对别的男子好还是不好,这样合适么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想他娶宁儿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呃,你们怕不怕”奚花长舒了口气,将石子用力往海面砸去。
夜幕浓的化不开,脚底下一直响着海浪轻拍的声音,带着咸腥潮气的风吹散着长发,骆锡岩仰面迎着风轻声开口:“说出来你恐怕会笑话我,其实我本未觉的男子相爱有什么不对,也觉得贯墨就是那个,嗯,就是那个能放在我心里的人。可是……也许我们都要成亲,娶妻生子的吧。我也不知道是怕还是不怕,只是没了勇气。唉,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就当我喝醉了说的胡话吧。”
出乎意料的,奚花居然没嘲笑或讽刺,淡淡鼻音说着:“嗯,我能懂。”
骆锡岩吃惊的回头看他,那眸中带着深情,不过转瞬即逝。“其实我挺佩服贯墨的,你这么个人,武功不行家世不行长相不行,样样都不行,他也能待你这般好,真是奇了怪了。”好像刚才那叹息的是错觉般,奚花调笑着。
“你!我行不行关你什么事啊!真是,谁被你看上了才该倒霉吧,一股子媚态的,没个正形。”骆锡岩嘴上也不饶人,谁让奚花先嘴欠的呢。
“是啊,要不怎么这么个大姑娘了还嫁不出去呢。”奚花赞同地点点头。以往提亲的江湖才俊不是没有,背地里解决几个人还费什么事呢,反正长生岛的名声也不好。
“奚大小姐!”骆锡岩忙捂住嘴,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呵呵,被你发现了呢,你说怎么办才好”奚花收了笑危险的眯起眼,看着骆锡岩。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骆锡岩想着这人武功实在太高,不知道到什么境界了,呜呜,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大病初愈,被剁了丢去喂鱼都没人同情,谁让自己头脑特别灵光呢!
“嘁,真是孬种,知道就知道了呗。看你吓的那样,来让哥哥看看,尿裤子了没”奚花伸手作势要来拉扯。
骆锡岩忙捏了腰带往后退几步,分不清这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在脑海中自动地拉到此人不可远观更不可近谈的名单里。“你怕我”奚花扬了脖子将那壶酒饮尽,指尖敲着瓷壶发出清脆声响,在暗淡夜色中看不真切神情地问着。
“本来是怕的,一想想又不怕了。你若是杀了我,那贯墨娶了大小姐怎么办哈哈哈,你又费了力还不讨好呢。”骆锡岩半真半假地说着。
“呵呵,你太笨了。想的太简单,而且,你看不懂人心呐。你往这儿瞅瞅,我可是真心的想和你交个朋友呢。”奚花指了指胸口,风流洒脱。不过,就算说的再诚恳真挚,骆锡岩也不一定会信他。
“你们是亲兄妹”骆锡岩还是好奇,半天才想到这么个事儿来。
“没那么多意外的话,是同父异母。”奚花笑的苦涩,像是不堪与这世上俗理相争的无力。“你觉得我很,呃,很bt吧”
“嗯,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不想和你说话而已,太费脑子。”和又聪明又不遵常理的人说话,太累。骆锡岩也不与他绕圈子,直接了当。
“贯墨真是口味独特呐,我其实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是挺好玩的啊。哈哈哈,这样吧。明日我开关放闸,你们便走吧。”奚花将酒壶甩手扔了,夜风呼呼作响,也听不清是否掉进海水中。
骆锡岩正苦恼着与贯墨怎么逃脱开这场逼婚强嫁,拿眼盯着奚花看,思索着可行性。
“看你那小眼神,我有那么不着调么成了,这么晚你还是回去吧。到底是不是诓你的,明日便知。”奚花转身跳下大石,悄无声息的隐在黑暗中。
“哦。”骆锡岩应着声,仰目望着不甚明亮的半轮月,脚下漆黑的海映着波光,抱着膝盖蹲坐了会,再回头时身后已无人。“嘁,走也不打声招呼的。”
忽然又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喂,奚花!少岛主!这里是哪里啊!我要怎么回去!!”
跌跌撞撞的循着微弱的光,骆锡岩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觉得自己绕了大半夜才回到院子里。
楼下竹屋里没有一点亮,只有楼上小屋还透出些暖暖的明光,骆锡岩心头一热,贯墨还在等着呢。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早晚,不喜无忧,恬淡安处,他总在那里。
蹑手蹑脚的上了楼,看贯墨映在窗上的剪影,如画中仙般虚无缥缈。骆锡岩回想起与奚花的夜谈,他言语中明显带着艳羡,原来自己和贯墨表现的这么……像是恩爱一对儿么。
“回来了还不进来,闹什么脾气”贯墨拉开门,长身玉立遮着光,对骆锡岩伸出手来。
骆锡岩扑上前去,双手揽住贯墨腰肢,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淡草香:“贯墨,我喜欢你。”
“嗯。”贯墨的笑立即浮现在脸上,勾起唇抿成好看的弧度。
“我喜欢你。”骆锡岩又念了一遍,贯墨,难道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么
骆锡岩回想起来,不管是欢爱还是亲昵,贯墨从未对自己说过,爱或是喜欢,这么简单的字句。
“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锡岩,我也知道你在等我说什么。可是我不能给你那样的承诺,陪着你是真,不管以何身份都行。我心里对你是什么样的,我不说你就不能懂么若没有一万个把握,我要如何轻易说出口。贯墨抱着他挪进房里,阖上门,仔细落上门闩。
骆锡岩有些失望地进了隔间,耷拉着无精打采地洗漱。
贯墨在桌沿坐下,等他出来时问道:“锡岩,你有什么想知晓的么”
“没什么,有心知晓的没能知晓,无心知晓的却偏生让我知晓了。”骆锡岩摆明了对贯墨不满。
“风影楼是很拿不出手的身份背景,我只是怕你嫌弃我。”贯墨调笑着说。
“那好,我现在嫌弃你。”骆锡岩随意滚进被子里,蒙着头说:“你要么在矮榻上对付一夜,要么去另寻房间。我怕我深夜做梦,怨恨到会夺你性命。”
贯墨收了照明珠子,扑了上去将他压在榻上:“怨恨什么呢怎么,还真不要我了那我……”那我上哪哭去,又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一房媳妇儿。
“你就去娶奚大小姐是不是!”骆锡岩一把掀了被子,气鼓鼓地打断贯墨的话。
“嗯”黄天在上,贯墨受了莫大的冤屈无处哭诉,又被骆锡岩一拳一拳地砸在胸口。幸好他没灌内力,贯墨将身子送过去,任他出气。
“你怎么不躲也不还手你不是有武功么你为何要瞒着我骗我好玩么还是你和我根本就是不当真”骆锡岩越说越颓丧,眼中竟不自觉地涌出泪。
贯墨不知道骆锡岩怎么会这般,但见他哭泣真是头一回。顿时心疼不已,将他拉过来抱紧,叹息道:“我没有说不会武功,是你一直认为我不会的。锡岩,别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你说你怎么才能消气呢”看有危险时你冲在前面为我挡住,我心里有多感动。在江湖上,尔虞我诈,包藏祸心。你却掏了真心待我,武功不济也还是挺身而出,用全力护住我,可我怎么会让你受伤呢,并未刻意隐藏,很多时候,锡岩你都看不出来么。
骆锡岩在他怀中哭的起劲,双手挥动着要挣脱开。“反正你就是骗我,你就是想看我在你面前出丑丢份儿!”
贯墨又内疚又急切地哄着:“锡岩,别哭了,是我不好,你乖。”将散在额间的长发拨开,捧着骆锡岩的脸,温柔地吻住。泪被舔进唇里,发涩发苦。“是我的错,都怪我。”
“贯墨,曾经的那些可都还作数”骆锡岩平息了会儿,紧贴在贯墨胸口,只有那起伏的呼吸才能带来些许真实感。抽着气说:“我觉得我好傻,别人总能猜中我的心思,可我却什么都不知晓。贯墨,你和我说实话好么,若你要娶了旁人,定要先告诉我。”
“我不会骗你,锡岩,你说你信我的。”贯墨一池淡水般的眸子似伤意划过,蹭咬含住骆锡岩耳尖,温柔低沉道:“我答应过你,做你的媳妇儿,这些你都忘了呵呵,我哪里还会去娶旁人。”
骆锡岩闭了双眼,泪珠滚落进如墨的长发中,咬着下唇不回话。
“锡岩,你……”贯墨跪坐起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就算是骗我,只要你想,我便如你所愿,什么都不知。骆锡岩仰起头,埋在贯墨怀里,只觉得那密密麻麻的情丝练成线做成茧,躲不开便缠住吧,破不了便被禁锢在其中吧……
第二日,骆锡岩起了个大早,心里惦记着幸好眼敷了半夜,不然今日定要教那俩小娃笑话了去。下了小竹楼,便见清绸半夏一人背了俩小包袱在院子里斗嘴。
“我不和你打赌,你赢不了我的。”清绸避开半夏伸向腰间的手。
“哟,大清早地赌什么呢半夏,你别老玩些市井玩意儿的。小心我告诉你家公子,你袖袋里有骰子。”骆锡岩伸展了拳脚,从俩小娃中间穿过,旋腿踢了几步。
“骆大哥你别吓唬我,你要是敢告诉公子啊,我就说是你教的。哼!”半夏转挑软柿子捏,敢拿公子压我,你不也是怕公子的主儿。
“哼,小人儿就是小人。我那天夜晚就不该陪你解闷玩的,还输了不少钱呢!”骆锡岩跨步要往饭厅里去。
“诶,骆大哥,咱们走吧。我给你带的有干粮,咱们在路上吃。”清绸忙喊住骆锡岩。
“啊走!走哪去咱们这就走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病重中被送来的,又不是被关押在这里。
“嗯。”清绸开心的过来拉着骆锡岩。三人出了院子。
“贯墨呢他还没回来呢。”骆锡岩总觉得有些不妥。
“公子早上走的很早,起来的时候骆大哥肯定还睡着呢公子说了,若是过了早饭他还没回来,咱们就先行离开。”半夏唧唧喳喳地解释着。
“那在哪会合咱们在哪里等他”骆锡岩心突突地跳,昨日贯墨才保证过,今日便自作主张。
“呃,我也不知道。只是说少岛主有船来送的。”三人随即出了院,一直往西走,果然见到已经扬帆的大船。10kfm。
难不成奚花和贯墨商量好了这是有什么事还是说贯墨被岛主扣住不放人
“你们走吧,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贯墨。”骆锡岩将俩小娃往前推着。
“那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清绸也态度坚决着。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医完病了呀,以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告辞的。”半夏纳闷了,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今年不同,要是没什么,咱们就等上一会又能怎么样。”骆锡岩生怕贯墨被留下来当了上门女婿。
很快,骆锡岩的猜想被打破。贯墨和奚花低声说着从岛中大宅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顶软轿子,眼见岛主和一干侍从亲自来送的架势,骆锡岩这才放下心,麻溜地和俩小娃上了船,不然又多说些客套话了,反正没多少交情,面子上的就让贯墨去撑着吧。
果然,外面言笑声持续到骆锡岩嚼完两个大饼子外加一大碗茶。
几人踩着甲板,听脚步声人数还不少。“这大船造的可真结实啊。”近百丈的长,气势恢宏,若是再装上粮草,只怕能够一个营足月所需。
“嗯,他家的船是我见过最大的呢,坐起来也很平稳。”半夏从船舱里伸头往外瞄了眼。
“就咱们几个人,这岛主也太热情好客了吧。”骆锡岩深感荣幸,以贯墨那宴席上对岛主的态度,没弄个竹筏子让他们随水波飘到哪算哪就是好的。
半夏惊奇道:“咦,怎么那轿子也上来了啊,是奚小姐!骆大哥快看!”
“啊”奚小姐也跟着来了骆锡岩也凑过去,俩脑袋把小窗口堵的严实,贯墨经过时敲了一人一个脑袋蹦儿。
半夏机灵地放下帘子,食指放在唇上竖起:“嘘。”
“花儿,你这个做哥哥的好生照看着妹妹。贤侄啊,你也知道花儿他不稳妥,宁儿我还是交给你要放心些。”岛主也忒不厚道,当着家中侍从和外人的面损自家儿子,看来奚花这个少岛主当得真是窝囊。骆锡岩忽然闪念,岛主莫不是想招了贯墨,既当女婿又接了岛主之位吧。若真是那样,风影楼和长生岛联合起来,颠覆了整个江湖又有很难
“晚辈自然是竭尽所能护着小姐,将她安全送至锦绣城中。”骆锡岩不用看也能想象到贯墨堆着笑的脸,让人想往那鼻头招呼一拳。
“嘁……”听那欠揍的绝对是奚花,在自己老爹面前如此放肆,怪不得不讨喜呢。
“那我便在岛上等着贤侄的好消息。”好消息何意骆锡岩想不出贯墨能有什么好消息。
“呵呵,尽力而为。”明显敷衍了。
“嘁……”看,连奚花都听出来了。
三人正偷听着,骆锡岩在心里各路评论了番。奚花掀开帘子便进来,一脚踹倒骆锡岩,挤到矮榻上坐好道:“让让。”
骆锡岩回踢了脚:“你怎么也上来了”还得给他挪窝。
“中原好风光啊,我也去瞅瞅哇。顺便寻几个可人激情 。诶,像你这样的就还不错。”奚花捏了把骆锡岩的脸,痞笑着。
“滚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走,咱们换地方去。”骆锡岩抬手将那烦人的手打落,跟着拿起小包裹,作势要往外走。
“且等着吧,外面送行的没小半时辰完不了事儿呢。”奚花闭着眼靠在软榻边,眼底青影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