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道:“别忘了,沙鸥飞翔是自由,可天上水底,多少双眼睛盯住,只等这只笨鸟乐呵过头,一个不着意,立即会有飞禽猛兽伺机而动,分而食之。”
萧墨存一呆,随即一笑,道:“也是,没有天敌,沙鸥繁殖过多,也会成祸害。”
“呃?”那人没有听懂,问道:“何为繁殖?”
“没什么,你说得对,我不羡慕沙鸥了。”萧墨存话音未落,只能牢门又一声“哐当”,小全儿拎着灯笼渐行渐近,跑到萧墨存牢门边,悄悄道:“公子爷,等久了吧。换班的时辰快到,小的久候不得。这是您要的酒。”他将藏在怀里的一个小长嘴瓷瓶递过来,赫颜道:“小的没用,只弄到这么点,公子尝了要觉着好,小的明儿个再想法……”
“没事,谢谢你,辛苦你了。”萧墨存接过瓶子,微笑道:“快回去吧,今儿个晚上的事,让你当风险了。”
“公子爷,这是小的本份。”小全儿答道,忽然嘿嘿一笑,说:“公子爷,说句不怕您恼的话,这酒不是什么好物件,夜深露重的,您莫要贪杯啊。”
“知道了,谢谢。”萧墨存点点头,说:“那个,还是把灯笼留下吧。”
“诶,小的知道了。”小全儿垫起脚尖,把灯笼挂在牢门顶上,又躬身行礼,这才匆匆离去。
“你的酒。”萧墨存待小全儿走后,转头对那人说。
耳边听得一阵锁链叮铛乱响,夹杂着挪动身躯的摩擦声,那人的声音,从两间监牢相隔的栅栏边响起:“给我。”
萧墨存走了过去,借着黯淡的灯笼,只见那人披头散,胡子拉扎,根本瞧不清长相。只一双眼睛,隐藏于毛丛中,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目光犀利如剑。萧墨存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下一顿,递上酒瓶的手停在半空。
“拔开盖子,递给我。”那人仍旧看着他,口气放缓。
萧墨存拔了盖子,一股酒香涌了出来,手握瓷瓶,小心递过栅栏,那人并不接过,说了声:“喂我。”
“啊?”
“喂我,我拿不了。”那人动了动桎梏在木枷上的手指头,声线转低,语调中带着难耐和渴望。萧墨存迟疑了一下,凑近木栅栏,将瓶子对准了那人龟裂的唇。
他拿瓶子的手一顿,即被那人牢牢抓住。萧墨存刚刚经历过皇帝的事,对他人的触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