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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部分(2 / 2)

我神色平淡的结旨,不去觉察李长眸中的悯色,他温言道:“娘娘自己保重”

我低头重新专心于绣像只上,淡淡道:“无妨,昔年贞一夫人亦曾因天象被禁足,后来也能否极泰来。”

李长道:“贞一夫人曾为此事去劝过皇上,只是这雨。。。。”他抬头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忧心忡忡,“贤妃娘娘他。。。。”

我啪的一声拍上桌案,桌上搁着的一把小银剪子的跳起来,锋利的剪头险险戳到我身上,我不顾好友跟随李长而来的侍从在外,扬声怒骂道:“一切过错都怪季维生巧言令色,令皇上误解本宫!本宫不能出此未央宫,必定日日诅咒竖子,要其不得好死!”

李长忙劝我低声。连连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我犹不解恨,“季氏有眼无珠,妄观天象,本宫定要他有碎尸万段的那天!”

我再度回宫后一向驭下宽和,甚少有这样疾言厉色怒骂的时候,随时在外的宫人侍从无不变色乍舌。

大雨哗哗不止,整个未央宫浸在一片嘈杂y湿之中,灵犀从未见过柔仪殿中如此死气沉沉,宫人相对垂泪的场景,不免畏惧,水汪汪的眼中尽是欲落未落的的眼泪,紧紧依偎在我身边。

我紧紧拥住她,面向落着无尽大雨的天空,沉声道:“不怕!有母妃在,什么都不必怕!”

自我禁足,宫中妃嫔皆不可来柔仪殿探望,唯有胧月,她贵为帝姬,又生性大胆,常常不顾禁令出入柔仪殿中探望我与几个孩子,玄凌不忍过分苛责于她,倒也由得他去。

胧月每每来,皆带了新鲜瓜果糕点分与诸弟妹,偶尔驻足立于我身边,长久的看我绣着柳絮春华图,终于,他忍不住出言询问,“母妃,你被禁足也不焦急吗?”

我莞尔,“若我焦急,你父皇会解了禁足令放我出去吗?”

胧月想一想,默默摇了摇头,又道:“可是母妃只是绣花打发日子,也不会厌倦心烦吗?”

“不会”我注视着胧月,目光温煦如四月的阳光,“你瞧这柳絮,在骄阳下翻飞若清淡梨花,可有多美,柳絮此物,是春日胜景,极受人咏叹,可是此物,有时也会是要人性命的东西。母妃绣这个,是想时时提点自己,事情往往有正反两面,即使此刻身在逆境亦无须灰心,若在顺境得意之时,也莫忘杀身之祸或许转瞬即到。”

胧月似有沉思之状,她微含怯意,问我道:“母妃,我也会这样吗?”

我含笑握住她的手,“大约不会,因为你是帝姬,这是你比我与德母妃幸运的地方。”我微微沉吟。“只是你要当心,居安思危,才不会招致祸患。”

胧月乖顺的点点头,自从我小产之后,胧月的性子沉静许多,不复幼年时任性活泼,似一株婉转的女罗,缓缓长出坚硬沉默的枝叶,她的眸光环顾柔仪殿四周,最后注视着窗外依旧不停歇的茫茫大雨,忽然轻声道:“母妃虽被禁足,单衣食用度丝毫未损。其实那日李长来宣旨,母妃不该痛骂季维生。如今人人尽知母妃不喜她,反而贤妃更赏赞季维生了,母妃得不偿失。”

“是吗?”我浅浅的笑,又拿起银针绣了几针,转首看着窗外雨水打损了数珠翠绿芭蕉,不觉自言自语,“玉还是没有停呢,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我问道:“我被禁足已有几日了?”

“七日”胧月精致的面庞上露出深深的隐忧,“因为母妃被禁足而大雨未停,昨日德母妃听闻贤妃已向父皇进言,是对母妃惩罚不足才天怒未歇。”

“那么他以为该如何?”

“贤妃向父皇建议,废去母妃位分或是只给母妃更衣或采女的名位。”胧月瞥一眼在旁玩耍的润儿,不觉微露忿然之色,“她还说,母妃现在被禁足,不应抚养润儿,她想要带走润儿。”

“那你父皇肯吗?”

胧月缓缓摇头,神色稍稍松弛,“还好父皇尚未答应,只是贤妃一向痴缠,只怕父皇总会有答允的一天,德母妃维持忧心如焚,夜不能寐,想要与贵母妃商议同去为母妃求情。”

我不徐不疾到:“胧月,你已劝告母妃不应怒形于色。那么你也该知道,身为宫中女子,做人不可颜形于色,做事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只是自毁长城。你回去也要劝告德妃,不要为我的事c心。”我招手示意他靠近我,轻轻附在他耳边道:“此时除了你,谁也没有办法。”

48、吹簫人去玉樓空(下)

数日后的清晨,雨水有渐渐停止的趋向,偶尔有如注的雨水滑落,——那是积存在阔叶芭蕉上的残雨会从青翠的叶尖“哗”一声沥的满地,

从东方微紫的晨曦中有高贵明黄的灿烂日光照进紧闭的庭院。我抬头怡然微笑,“皇上来了。”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朕来了,你不觉得意外?”

“怎会?”我停下手中的绣活,微笑道:“这里是皇上的家,皇上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臣妾何须意外。”

玄凌好些日子未曾踏足柔仪殿,几个孩子一见之下,不觉得扑到他的身上,扭股糖似得一个牵着他的手一个拉着他的衣服,涵儿最活泼,一蹦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喊了声:“父皇——”言未完,泪先落下来。

我温柔的扶着涵儿的背,微笑道:“男子汉不兴哭的,父皇政务繁忙才没有来看你们,今日不是来了么。”说罢递了个眼色给玄凌。

玄凌的尴尬因为孩子的亲热与孺慕之思而被轻而易举的化去,不觉更生了爱子之情,一手抱了润儿,一手抱过灵犀,任由涵儿挂住他的脖子撒娇,只是看不够似得。他一叠声地问我:“雪魄呢?”

我温婉道:“前几日大雨雪魄没有睡好,此刻r母抱着哄睡了。”

他哄了几个孩子去吃点心,才在我近旁坐下。

因为连续近十日的禁足,我在静养中重新染黑了双鬓,眼角的细纹因日日以蛋清敷面而退减好些,亦在槿汐的巧手之下用脂粉掩饰的天衣无缝。而因素日无事,我也只穿着颜色清艳柔和的紫绡宫装,不饰珠翠。玄凌细细端详我的容颜,不觉颔首,“一别数日,嬛嬛好似年轻许多。”

我扶一扶脸颊,似喜非喜道:“皇上是指臣妾曾老去许多么?”

他自觉失言,不觉笑了:“没有,一切如旧。”

我绣了几针,亦抬首含笑向他,“在臣妾心里,也是一切如旧。”我揉一揉额头“臣妾只是觉得今日并未有头疼之事在屡屡发生,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颔首,轻轻伸手拢过我,“朕知道叫你委屈了。”

我轻轻绽放笑容“皇上来了,自然是打算不再叫臣妾受委屈了。”

“的确。”他轻轻颔首,眉心微动,怒气便不自觉的溢出,“蕴蓉,她骗了朕这么多年。”

映着窗外逐渐清明的晓光,我愕然,“此话怎讲?”

玄凌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搁,“她那块玉璧、、、”

在玄凌略显愠怒的叙述中,我才得知详情。那日因我被禁足之事,胧月在仪元殿与胡蕴蓉起了争执,一时失手碰碎了蕴蓉的玉璧。蕴蓉向来视此物为吉物,日日挂在胸前,不肯轻示与人,一时被胧月打碎,如何不大怒,连玄凌亦动了气,斥责之余命胧月一定要修补完整,否则一定重重责罚她。

胧月向来被玄凌捧在手心里习惯了,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一怒之下找了宫里巧匠,皆说只可以金镶玉之法修补,否则无计可施。胧月只得找到温实初他出宫去寻能工巧匠,温实初无奈之下找到宫外年资最久的巧手师傅,递上玉璧之后那师傅竟踌躇不决,温实初起疑后百般追问,才知这师傅十数年前曾做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温实初深知蹊跷,马上带回自己府邸,并在当夜带他入宫面圣。

我安静的傍在玄凌身边,在惊诧之余亦叹息,“贤妃出身豪贵,何必再有此居心。”

他眼底有冷冽的怒色,“嬛嬛,她居心叵测,十数年前就妄称握玉璧而生,是的朕纳她入宫。为了与你争宠夺后位,她竟不惜以厌胜之术诅咒与你,使你病痛缠身,容颜憔悴。”

我闻言不觉大惊失色,“臣妾竟被贤妃诅咒么?”

玄凌颇有厌恶之色,“朕因她伪造玉璧一事下令搜查燕僖殿,谁知竟在她宫中花木下挖出数枚木偶,那些木偶显然埋下有些年月,皆以生出苔藓,上面刻着你与朱宜修的姓名,还c着银针数根。宫中最忌厌胜之术,她为求后位,竟狠毒至此。”他冷冷道:“原来季惟生所言是指她,什么东方神鸟发明,一会又成了凤凰临位,又与玉有关,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皆是她,还以玉璧之事蒙蔽朕多年,难怪天怒人怨,还敢怂恿朕废弃与你。”他面色y沉如晦,“朕以废去她贤妃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宫,无招不得外出。”

我默然片刻,迟疑道:“但是,和睦帝姬还年幼,皇上不得迁怒帝姬。”

玄凌微微收敛怒色,颔首道:“朕已把和睦交给燕宜抚养。燕宜性情贞静,比她更适合养育孩子。”

“经此一事,皇上不宜再有废弃朱氏另立新后之想了。”我正色起身,肃然下拜,“皇上一日有此想法,难免有人产生觊觎之心。皇上既已答应昭成太后‘朱门不出废后’,那么就请皇上明告天下,不再立新后,亦不废后。如此,后宫才可人心安定。”

玄凌深深瞩目与我,似有思虑之意。良久,他俯身看我,“嬛嬛,你真这样想?”

我仰起面容,坦然回视他,“是。”

他含了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可是经此一事,朕以属意你为皇后”

我俯首再拜,“臣妾已蒙皇恩殊荣被册为皇贵妃,实在不宜再受荣宠。何况皇上答允太后之事不宜因臣妾而变,若与纯元皇后比肩,臣妾也怕折福折寿。”我轻轻启唇,道出难言之隐,“皇上破例而册臣妾为皇贵妃,朝廷中已经物议如沸,司空大人不是屡次进谏了么?臣妾不愿居炭火其上,使皇上为君臣夫妻情分为难。”

他淡淡一笑,伸手扶我起来,神色清远,“若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他停一停,“不过,你若真有夺后之心,那么与胡蕴蓉也无甚区别了。”

我浅浅一笑,凝眸与他,“只是臣妾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他和言道:“你说。”

“臣妾不喜季惟生在宫中。”我沉吟。“毕竟他与胡氏曾往来密切。”

玄凌思量片刻,“他曾考过科举,虽然和胡氏往来甚密,但也不算偏袒她。你既不喜欢他在眼前,那就放他一任外官吧。”

我“扑哧”一笑,侧首道:“他其实也不坏,算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到底是皇上爱惜人才,由得他去吧。臣妾只求眼不见为净。”

数日后日光晴朗,我沿着红墙朱壁坐轿自德妃宫中回来,正遇上从仪元殿谢恩出来的季惟生,他驻足向我行礼,我微微侧目,淡淡道:“恭喜季大人了。只不知皇上给了你几品官做?”

“从七品县丞。”

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比起钦天监司仪五品官职,外放出去可委屈你了。”

他默然颔首,随即扬眉一笑,“在钦天监,司仪已是最高的职位了,不比县丞,用心做事总还有些前途。只是微臣不过是有点善观天象的本事罢了,如何能外放为地方小吏,皇上为难微臣了。”

“善观天象,能知晴雨,又明人心,已是很好的本事,若再加上为人聪明知进退,更是大有前途。只是本宫总觉得区区一个县丞有些委屈。”

他一笑,恭声道:“微臣以娘娘为榜样,不计较一时得失。多谢娘娘关怀。”

我侧首看他,绽放出轻柔若秋光的笑意,“本宫要多谢你才是。一路保重。”

他垂手恭送我离去,亦头也不回步出紫奥城。

秋风卷起永巷青石板上几脉枯黄落叶,瑟瑟有声。我半倚在轿上闭目歇息,感受着宫墙下的风透过轻绡沁上肌肤的微凉。

落叶堆积满地,落尽翠叶的枝条凄然伸向唯一一线可见的天空,触目皆是没有生命的枯黄色泽,一向唯有低等或是失宠嫔妃居住的永巷更见萧索凄清。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一声清冷如霜的声音呼唤道:“皇贵妃万福金安。”

我睁开双眼,一抹苍翠深绿撞进眼帘,在朱红枯黄映衬下的永巷中叫人顿生清新夺目之感。

是叶澜依。

自玄清离世后,本就喜欢穿绿色的叶澜依愈加只穿青碧色衣衫,配着月白色纱裙,一应首饰多用纯银装饰,冷清中更见柔婉。亲王过世,嫔妃无需素服,澜依只是以她的方式怀念着清,何况,自玄清离世,她已经很少愿意再侍奉玄凌。

这样的痴情,我是不能够的。

我心中募然一酸,温和道:“滟嫔请起。”

她静静神,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只幽幽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会意,落轿行至她身边,清婉道:“秋色正好,滟嫔可愿陪本宫走走?”

她轻轻摇头,鬓角吹落的一带发丝松松落在肩上,须臾,又被风扶至面上吹乱。她恭顺的神情与眼中深刻的凛冽迥然不符,她淡淡道:“多谢娘娘垂爱,嫔妾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瞧她神色如常,以为她已放下了对玄清的伤心,心下稍稍安慰,嘱咐道:“斯人已逝,你多多保重自己。”

她原本沉静着的面容,闻言不觉灿然一笑,露出细白如贝德牙齿,光艳四s,“这个自然,嫔妾是皇上的人,这条命矜贵保重,自是大有用处。”她倦倦打了个呵欠,呵气如兰,“长久没有去狮虎苑走走了,也不知嫔妾从前养的那只豹子多大了。”

我颔首到:“你既有事,先去也好。”

她停一停,“方才嫔妾从仪元殿来,皇上道深秋合欢落尽惹人厌烦,已下旨将镂月开云馆上所有合欢尽数砍去。”

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忧虑与悲凉齐齐涌上来,似十二月冰水漫便全身,终究,只是未然一声歉意,“皇上连这些合欢都不肯留下了。”

她轻轻一叹,如烟眉宇间暗含迷茫与愁思,“那些合欢是先帝所赐,意在要王爷年年如意,岁岁合欢。”

那是玄清最当盛时的岁月,亦映着玄凌的落寞与寡欢,是不被父亲所珍视的岁月,大约玄凌一生都不愿去触碰的回忆。

“皇上的旨意很对,人都不在了,何来岁岁合欢,砍了也好。”她不在意我微微惊愕的面容,目光轻轻在我面上一挖,不觉轻蔑一笑,“嫔妾晓得娘娘说不出口,也不能说,所以替娘娘说了。”

我心中一松,依旧是娴静姿态:“说什么?”

她靠近我,语不穿六耳,“那些合欢是你册封淑妃那日他送你的贺礼,是不是?未免你夜夜为此心痛,嫔妾便道自己夜不安寐,要留合欢烹煮疗药。”她扶一扶心口,“还好,皇上同意了,要人把那些合欢移植到嫔妾宫中。”

我深深凝眸,心底生出如水的温静安慰,“多谢你。”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曲水发簪上的银流苏沙沙的打在她光洁的额边,有冷清曲折的光泽,“嫔妾是不舍得那些合欢花。”她潋滟眉眼在我面上含嗔带怨一扫,骤然化作冷毒利刃,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别轻易放过他。”

我问:“谁?”

她漫不经心一笑,旋即有柔和的光艳轻盈漫上面颊,“嫔妾是说,胡蕴蓉只被降为才人,未免太便宜了她。”

我悠然一笑,深深颔首,目送她漫步而去,直到她一脉青绿消失与深宫永巷枯叶委地的转角。偌大的紫奥城,繁华堆砌红颜天地,只余她一身凄寒孤影。

49、瓦担髦橐焕龗?br /

乾元二十八年三月初九,是率凌四十周岁的天长节,宫中皇帝生辰称天长节,太后生辰为圣寿节,自皇后圈禁,我被立为皇贵妃后,我的生辰亦许称千秋节,而今年恰逢玄凌四十一岁圣寿,虽有亲王逝世一事,但在群臣奏请之下,天长节依旧是极改奢靡之能事。

三月初九之日,玄凌宴百官司于前朝紫辰宫下,大陈歌乐,倾城纵观,天下诸州都令宴乐休假三日,在欢庆之宴上,奏庆生大曲千秋乐,丞相领群臣上殿,捧祝皇帝万寿,玄凌喜赐四口以上官司员金镜珠,五品以下官束帛,并喜题八韵诗以示群臣,

后宫的饮宴设在明苑,自紫奥城至明苑一路彩坊接连不断,连缀着彩头,彩朗,演剧采台,歌台,灯坊龙棚,灯棚无数,一路上,用彩绸结成的万寿无缰,天子万年,等大字赫然出现在彩墙上, 京城内外,金碧相辉,锦绮相错,华灯实烛,弥漫周匝,紫奥城及明苑,绣帷相连,笙歌互起,金石相辉,坛霞万色,开始,乐人先效百鸟鸣,内外静然,只闻半空和鸣,若蛮凤羞集,自皇贵妃至最末的更衣,所有妃嫔坐于观景殿内,有品级的命妇则坐于殿侧两廊,教坊乐等,两边对列杖鼓二百面,乐人强琶琵,方向,跳三台舞之扣,小儿舞队二百余人进场,红紫银绿,色彩斑澜,年纪不过十二,三,正是最轻灵的时候,装束得宛若仙女,执花而舞,且舞且唱,最后,宫中歌姬舞伎唱踏歌,奏慢曲子,做百戏,跳贺帮舞,。

歌舞弥漫至黄昏时分,众人已由最初欢欣渐渐变得疲备,连玄凌也不觉呵欠连连,叶澜依以泥金合欢扇掩面,轻俏一笑:皇上若是乏了,不如想个新鲜玩意儿,玄凌伸一伸手臂,笑道:艳嫔有何妙想”,她妩然一笑:臣妾蒙得皇上宠爱,虽起自微末,却也享尽荣华,今日来到明苑,臣妾想起从前在狮虎苑驯兽旧事,皇上天长万寿,臣妾想以旧日技艺博上皇上一笑。

玄凌思忖片刻道:不好,虎兽凶猛,万一伤了你????。她致道微摇,似笑非笑地望着玄凌,:“皇上忘了臣妾自幼与虎豹为伍么,还是以为臣妾享于安乐,不复往日乔健了”。她忽地一笑:“臣妾所有,不过是取自于皇上,今日只是想为皇上一尽心意,皇上不肯成全吗”

姜小媛巧笑看着玄凌道:听闻艳嫔姐姐驯兽时最为美艳,才使皇上怦然心动,臣妾无福,一直无缘看见,今天艳嫔姐姐自己肯,倒是饮了咱们的眼神速了吧“

玄凌见她执意,也不觉起了兴致,便笑道:“好,你去吧“

叶澜依眸光深沉如静潭,翩然起身去更衣,她再入场时已换了一身明丽的青碧色花裙,那色是隐隐有些透明,依稀可见是镂空融乡的银线花纹,修成一朵朵盛放到极致的合欢花,衬着明灿阳光,她满头青丝约披散着如瀑布一般,只用新鲜的粉红花朵和着碎碎的雪色小珠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她赤着足,足上束着一串赤金足环,行动时微有玲玲声,与手腕上十数只金环遥相呼应,一双雪白晶莹的脚步,远远望去与她发上雪白珠花并无相异。十个肚脚趾的趾甲都描作玟瑰红色,像十朵小小蔷微绽放在雪白足上。

京都三月尚有料峭春寒,众妃见她穿得如此单薄,冶艳,都十分好奇,接着是一只金钱豹,头圆,耳短,胸脯宽阔结实,四肢强健有力,全身毛色棕黄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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