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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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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一咬唇,迸出一丝笑意,“我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冯若昭,即便是十七岁的冯若昭,也知道要看准了地方才一掌掴下去,以免扑空。”

我笑一笑,“宫中妃嫔无数,皇上当初选姐姐牵制华妃,未尝不是看中了姐姐这长处。”

她的面s哀戚如暗夜,唯有雪亮的恨意如透过乌云的月光,照彻她皎洁的脸庞。她盈然起身,“我先告辞,妹妹不必相送。”她停一停,“我想好好静一静。”

我端然坐着,道:“姐姐自便。”

敬妃转身,一步一步走得极缓,依旧是来时的莲步姗姗,分毫不错。然而我明白,以她此时的心境,要走好脚下每一步,何其艰难。秋y明暖拂落,她终如一块寒冰,不能被温暖丝毫。

唯余长长一贴画云褶裙裾,在她身后逶迤如一道永不能弥合的伤口。

第三十八章 同心

数十盏明灯照亮端妃清雅的披香殿,我与端妃相对而坐,各自执了棋子对垒分明。眉庄身形渐显,只做在一旁和采月挑选婴儿小鞋子上要绣的花样。偶尔砖头看一眼我和端妃的棋局。她淡淡道:“你和敬妃挑明了?”

我“恩”了一声,端妃笑起来:“观棋不语真君子。”

眉庄“嗤”地一笑,“我本不是君子,何必学男子观棋不语。”

端妃执着棋子笑,“原我瞧着你老实敦厚,岂不知你已学得和淑妃一般油嘴滑舌了,当真如今只你一人怀孕,皇上越发把你宠上了天。”

我笑道:“姐姐说眉姐姐也就罢了,何必扯上我呢。”

端妃笑道:“谁不知道皇上如今在后宫里只去三个地方,你的柔仪殿,徐贵嫔的空翠殿,还有便是她的莹心殿。你们都知晓了结果,皇上整rr念叨着淑媛能再添一个皇子就好,燕窝是流水样送进莹心殿去,还怕不知足,只叫淑媛安心保胎要紧--—只看着淑媛呢。”

眉庄头也不抬,似笑非笑到:“姐姐心里和明镜一样---何尝是疼我,不过是看肚子里的孩子的情面罢了。“

端妃的眉目在烛影下显的格外舒展,似浅浅一抹竹影,”别不知足,你只是看景春殿那位—听说得面些的奴才都敢给她脸s瞧,和在冷宫有什么区别。“

眉庄轻轻一横,头也不抬,”姐姐就心疼她,我却不心疼。先别说谁没熬过那样的r子,只怕落在她手里吃苦的人就不少。“

端妃笑道:”我何尝疼她,只不过心里总有个疑影儿—听说胡昭仪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没下那么重的手。”

我心下一动,端妃一向剔透,不觉道:“重不重的也是皇后手里的太医诊出来的。”

端妃微微凝神,托腮落了一子,缓缓道:“正是如此。。。。。。”

眉庄眉心拧起,嫌恶到:“皇后。。。。。。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皇上还可说是疼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只当是疼我的命罢了。”

端妃轻轻一叹,“我晓得你苦了那么些年心里总有疙瘩,只是现下既已有了孩子,那就什么也不要想,安安心心等着作母亲就是。”端妃停一停,“你只看我和敬妃,作梦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如愿。”

端妃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旁人的事一般,然而内心的苦楚如何能向旁人说清。真正的痛苦,永不能溢于言表,

我执起一把小剪子,减去多余的灯芯,缓缓道:“这样和她说白了,真不晓得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夜里都睡不安稳。”

端妃微微蹙眉不语,倒是眉庄别过脸道:“一辈子不知道,到死也是糊涂鬼,更便宜了旁人借刀杀人。”

我垂着眼道:“你倒不骂我坏了心肠。”

端妃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十余年前,自我知晓自己被灌了红花再不能生育那r起,我也夜夜不能安睡,一闭上眼便是噩梦缠身,醒来连枕头被褥被泪水打湿了。一个女人若无端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乃是世间大痛。”她顿了顿,“情愿清醒,也断断不能糊涂。”

我点头,抬首望向均昭殿的方向,不禁担忧,“姐姐没瞧见昨r惊人的样子,我真怕她会痛苦得发疯。”

烛影摇红,愈发映得端妃云鬓如雾,她沉稳道:“她不会,她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许多是司空见惯,即使落在自己身上,到底她也过了能够生育的年纪,再痛也不会死过去。”

眉庄抬起头,眼中有异样的光芒,冷然道:“我不知道敬妃如何想,但眼下若有人要害我的孩子,我必定杀她一千遍一万遍,叫她永世不能超生!”眉庄怀孕以来,那股冷冽清疏之气淡化了不少,整个人被母x的安宁恬和气度笼罩,如一枚开蚌后的珍珠。

如今她说出这番话,足见她有多么爱这个孩子,哪怕她不爱玄凌。

寂寂深宫,君王的情意并不足以维系终生,唯有孩子才是一生的依靠。

端妃气定神闲,“要死要疯,也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见多了生离死别,才晓得好好活着有多要紧,敬妃还有你的胧月呢”她挽一挽袖子,“只是心里有了恨,她已不是从前的冯若昭了。”

眉庄折了一个“如意连枝”的图案,望着远处微微出神,道:“她不是一个只有恨意的女人,她有胧月。”

端妃用玉搔头挠一挠头,嗡然看着我到:“你把胧月j给敬妃抚养是个很好的决定,于人于己,皆大欢喜。”

“但愿吧。”眼前一跳一跳的烛火,仿佛一口浮游的气息,跳动不已,“强行把胧月带回我身边,只怕这孩子会恨我一辈子,我情愿慢慢来,不至于他r相见无地。”

端妃颌首道:“确该如此, 胧月那孩子是有几分气x的,勉强不来。”她淡淡一笑,“如今你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却还总有疑惑, 以为还是你刚入宫那时候。”

我微微垂首,望住墙上自己的倒影,看不清容颜是否已久,只觉得侧影如见,比当年清瘦了些许。 人比黄花, 其实连黄花也不如许多。

而一颗心, 已是瘦到虚无了。

端妃神s有些恍惚,烛光熠熠,四处蔓延着一种秋夜萧索沉闷的气息,殿中翠织金秀的帷幕反s着沉甸甸的暗光,端妃忽而一笑, 声音仿佛是从古旧的记忆中穿来,看着我到:“方才看着你的侧影, 真的与傅婕妤很像。 ”她道, ”两年前, 我曾与傅婕妤同在上林苑下了一局棋。“

我安静看着她:“姐姐很喜欢她 ?”

“不是”她淡淡道:“我只是忆及你才肯与她说话下棋。”

我微笑,“傅婕妤真的那么像我么?”

“像你, 也很像一位故人。”

我低头默默,“我知道。”我转头看着窗棂上”六合同春“的花样,明明是吉祥欢喜的图样,心下却只觉黯然,“真的很像么?”

她点头,”我没有读过书, 却也知道咏雪词, 傅婕妤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你是“未若柳絮因风起”, 形似与神氏之别而已。“

我想起前事种种,更是恻然, “撒盐也好,柳絮也罢,终究只是像雪罢了。”

“我只是提点你一句,像雪并不算太坏的事—你自己细想去罢。”

我低头不语, 只怔怔托腮仔细品味她话中深意, 眉庄看我与端妃一眼,道:“你们越发爱打哑谜了。”她停一停,“我只知傅婕妤入宫那一天, 所见妃嫔无不s变, 宫中风传她像足了你, 直疑心是你姐妹。”

我讪笑,“像我, 也足以叫人害怕了吧,她自己可知道与我容貌相似?”

“皇上专宠如此,人言纷纷只怕捂上耳朵也躲不过, 她怎会不知。”眉庄看一眼端妃,静静道:“她恨极了像你, 而像你, 是她获宠的唯一资本,她不敢也不能舍弃。”

我念及五石散夺宠一事, 心下警醒,低低道:“所以。。。。。”

眉庄如何不晓我的意思, “当r之事, 实在蹊跷。 我总想不出五食散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她宫里,她与皇上一同服食,总不会一无所知。”

端妃捻着手串上的祖母绿圆珠, 沉吟着慢条斯理道:“如若她也觉得时时有被人夺宠之虞, 一心想要固宠,又不愿只凭容貌承恩于殿上, 再有人从旁诱使,她必入瓮中。”

眉庄低低叹一口气,拍一拍我的手道:“终究也是逝者了,个中情由,实在不必多加揣测,顾好自己才要紧。”

端妃安静抿唇,衔着笑意道:“也是,如今淑妃你最该思量的是如何与敬妃联手, 我太晓得她的脾气,未解此仇她是不能罢休。。。”

“她不会冲动的,姐姐安心。”我笑盈盈望着端妃。“其实姐姐是最睿智的。。。”端妃眼波盈盈, 口中截然道:“你放心 我断断不会出手助你。”

我微微松一口气,沉静道:“我也作此想,姐姐向来d若观火, 最能冷眼看清乱局。再者若让姐姐沾染了是非,来r我若有不虞,也怕无人说得上一句公道话了。”

这r天起清爽,寒意却如一层冰凉的羽衣披覆于身了。 我午睡醒来,和r母一同哄睡了灵犀和予涵,正看着谨汐和浣碧在后院里翻晒着冬r里要穿的大毛衣裳, 外头y光耀目,晒在冬衣上有股子蓬松的棉花的香味。

r影无声无息转移,我兀然抬头,却见敬妃安静站在重重飞檐下仰望远远天际,却不晓得是何时进来的。不觉笑道:“姐姐怎么悄没声息就进来了,倒唬了我一跳。”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 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也没什么,只觉得同样的r头,在柔仪殿看就是比在均昭殿看舒服。”

其实均昭殿并不富丽,唯一的好处就是r光充裕, 即使到了冬r也暖意融融。 “均昭流霞”更是紫奥城胜景之一, 独独赐予敬妃所居, 可见玄凌对敬妃的重视。

她转念向我笑一笑,“带我去看看韫欢和涵儿,好不好?”

我点头, 牵她的手进去,锦绣堆褥中,灵犀和予涵一边一个安静睡着, r母支颐在旁轻轻拍抚。

敬妃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睡梦中孩子绯红的小脸, 声音轻微得似柳梢溅起的涟漪,“人人都说均昭殿r光丰美仅逊于皇后的昭y殿,都说当年华妃之下皇上最爱重的就是我。可是从那r我知道皇上不过是携我以衡华妃之势时 我的心里便再没有见过y光明媚的时候了。”她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神思荡漾在久远的过去,“和华妃同住一宫的那些r子,我直到今天做梦还会惊醒过来,你想不出她那样一个人会弄出多少下作的手段来难为你,既然皇上的恩宠不可靠,我只发疯一样想要个孩子,让往后的r子不那么孤苦无依。”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我总当是自己福薄,怨不得天怨不得人。后来新人陆续进宫,皇上也不大理我了,我只好了断念想。”

我握一握她的手指,柔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敬妃点头,鬓间饱满的白玉凤凰微微颤动,“我总当是的。你离宫之后,我有了胧月。”她掖一掖孩子的被角,目光温柔得似能沁出水来,“她刚到我宫里时那么小,软软的一团。那天下着雨,送他来的内监不当心,半个襁褓都湿透了,胧月冻得直哭。他们又欺负靳娘是新来的r母,给她吃的肘子里下了许多盐,害得靳娘都没有r汁,饿着胧月。我恨极了,抱着胧月在均昭殿前动了宫规,把那起子奴才个个打断了腿,从此再无人敢轻视她半分。我要叫这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胧月帝姬并非没有生母爱护,在我冯若昭处,她便是均昭殿的主人。”

我心下感动,要抚育废妃之女,还要叫人不敢轻视,敬妃的确是煞费苦心。

睡梦中的灵犀或许是觉得热, 不耐烦地转了转身子。 敬妃小心翼翼抱她入怀, 她的手稳妥而娴熟,像一个小小的船,把灵犀牢牢拢在怀中。 大约是觉得睡得舒服,灵犀嘟一嘟嘴, 又沉沉睡去了,敬妃把灵犀放入小床中,凝视她 小小的脸,“那时候, 胧月r夜哭个不休, 非要人抱着才肯睡。 除了靳娘和含珠, 我一个不信,一个不靠, 只和淑媛一同陪着胧月, 乱流去抿一抿。”她 一笑,“我这样说并非炫耀, 妹妹可别吃心。 胧月到底也不是我亲生的, 若是亲生的,或许要被我宠得不成样子了。”

我握着她的手,感泣道:“姐姐把胧月教导得很好。”

敬妃神s复杂,附在我耳边道:“当年为求生子, 我rr服下无数苦药, 甚至在宫里偷偷养了个小相公。” 我闻言变s, 忙把平娘和钟娘遣了出去, 按住敬妃道:“姐姐可疯魔了, 小相公乃是妖孽之物, 向来为宫中所禁,若被皇上和皇后知晓,不治姐姐一个秽乱宫闱才怪。”

敬妃静一静道:“不过是个手脚会动的檀木娃娃, 我只为求子之用,当是也是病急乱投医, 一两月后想明白了,就叫人拿火焚掉了了事。”敬妃冷笑一声,“近r旧事重提并非说我当r昏愦, 我爱子如命, 谁害得我今生无望, 我誓不与她善罢甘休。” 她手中“咯”地几声脆响, 面上依依含笑, 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来,其实手指上戴着的几枚琉璃白玉护甲被生生扼断在手里,零落在地上。

我拢一拢鬓边的珠花,“姐姐既定了主意,就好办了。”

我挽着敬妃进了柔仪殿, 重烧了暖炉, 又叫小厨房炖了贝母乌j汤来一同用点心。 浣碧服侍着我们吃了, 又打发了几个小宫女换了瓶里的菊花,我斜坐着看他们忙碌说笑,也觉得有趣,正与敬妃闲话, 玄凌已经进来, 笑道:“远远听见你这里语笑喧哗,好不热闹。” 我欠一欠身微笑,“皇上可是被这热闹引来了。”敬妃见玄凌到了,当即起来行了一礼。

玄凌爱怜地拢一拢我, 道:“你在这里, 朕怎么舍不得你不来呢。”又看敬妃,“你本来就和淑妃j好,是该多走动。”

我笑着斜他一眼, 柔声道:“秋凉了,皇上一路过来必觉得冷,拿热毛巾焐把脸把。 小厨房里做了什锦蜜汤,很是清甜入口,皇上可要尝尝?”

玄凌道:“正好渴了, 你倒想着。 说来也怪, 明明朕有时想着你劝朕要雨露均沾, 往别的宫走, 可是无论到了哪里什么点心汤水, 总觉得是你这里的最好。”说罢唤小允子捧了上来。

我婉转看了敬妃一眼,娇嗔道:“敬妃姐姐在这里呢, 皇上也不害臊!”

敬妃抿唇而笑,“皇上说的也是实情, 别说是皇上, 连臣妾也-惦记着淑妃妹妹这里好,无事也要来走上两三趟---只怕妹妹嫌烦。”

玄凌点头而笑,“她怎么会嫌烦。 你把胧月带上, 涵儿和灵犀都是她的弟妹, 孩子们总在一起好。”

玄凌这话说得体贴婉转,我亦感激。若说为我叫胧月来, 只怕敬妃吃心, 而论手足之情, 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微一思索,索x把话挑明,“方才臣妾与敬妃姐姐商量了,涵儿和灵犀都还小,少不得臣妾照顾,实在是无暇养育胧月了。 只得请敬妃姐姐辛苦几年, 待得胧月来r出阁下嫁,再好好写敬妃姐姐就是。”

玄凌不意我有此说, 倒是愣了一愣, 片刻扬唇笑道:“甚好! 你既与敬妃商议定了,朕也不用总是为难。左右均昭殿与柔仪殿也不远,多走动就是了。”

敬妃见玄凌欣然应允, 忙起身谢恩。 玄凌抬手饮了一口什锦蜜汤,抿嘴道:“的确不错。”又道 :“这汤里有菊花, 菊花x凉,你还在月子里可吃不得的。”

我颌首轻笑,“臣妾晓得 ,原就是预备下了给皇上的, 皇上国事c劳,喝些清新下火的东西最好。”

他伸手刮一刮我的鼻子,“还是你最有心。”有瞬间恍惚, 仿佛还是那个人用手指夹一夹我的鼻子与我说笑, 我几乎微微发怔。 玄凌道:“好好地怎么呆着, 可是不舒服么?”

“臣妾没事。。。。。。”我正欲说下去, 却是内务府的内监到了,行礼到:“启禀皇上,给徐贵嫔的封号已经拟好了,请皇上御笔亲选。”

玄凌道:“朕看了一天的折子眼睛正酸。”说罢看我,“嬛嬛,这是拟给燕宜的封号, 你读给朕听就是。”

我含笑答应, 接过红纸一看, 用金漆写着三个字,分别是顺,恭,珍三字。

我方念一个顺字, 玄凌微微颌首而笑, 道:“这个字不错。”

我方要赞成, 心中一动, 骤然响起往事,恰好撞见敬妃看我的目光,晓得她也已经想到了。 果然敬妃浅浅咳了一声, 道 ,“皇上,先头华妃的谥号就是这个顺字,现在徐贵嫔用恐怕不吉。”

玄凌微微作s, 道,“不错,换过一个也就是了。”说罢向我道:“再 念 。”

我曼声道:“是个恭字。 尊贤贵义曰恭,执事敬让曰恭。”

玄凌微微点头,“这字用来说燕宜很贴切,先放着,再念下一个。”

我恬和微笑,道:“是个珍字。”

“哪个珍?”

“珍珠的珍。”我笑扬了扬纸,“徐妹妹为皇上诞育了二皇子,皇上必然是爱如珍宝了,所以内务府定了这个字。”

玄凌轻轻一嗤,“珍字虽好,可是用来对燕宜……虽然她辛苦为朕诞下了皇子,可是她在朕心中还算不得如珍如宝,这个字未免过誉了。”

我心头一怔,初次见到徐燕宜的情景蓦然浮上心头。一片郁郁青青的浓密翠s之中,她孤影而立,吟诵令人伤怀不已的《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她是真心爱慕着玄凌的啊,可是这份真心……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贞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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