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鸾离开满是药味的房间后,去了诏狱。
诏狱是北镇抚司中,最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也是锦衣卫凶名远扬的原因。
这是锦衣卫查办案件时专用的牢狱,由凌飞鸾全权掌控,只需听从圣上指挥。
镇抚司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犯罪的官员,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等不得插手。
诏狱中刑法残酷,坊间传闻,只要被关入诏狱中的人,若不主动交代罪行,经过百般拷打之后,形状惨不忍睹,比死人也有多一口气。
更有甚者直接被严刑拷打而死,圣上也不会怪罪锦衣卫。
这些不仅仅是传闻,鲜少有人能活着从诏狱中走出来,偶尔有一两个人侥幸活了性命,大多身体孱弱日夜忧惧,过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种种传闻,加深了诏狱的神秘色彩,也让大家对锦衣卫谈之色变。
光线晦暗的监牢中,拳头大的火把上摇曳着青蓝色的火焰,铁索相撞的声音,混合着凄厉的惨叫,令人不寒而栗。
凌飞鸾走下台阶,被关在铁牢里蓬头垢面的犯人,冲到最前面抓着栏杆大声喊冤。
任谁也看不出,这些肮脏丑陋的人,竟然都是曾经的朝廷命官。
“凌狗贼,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遗臭万年的!”
除了求饶外,也有人破罐破摔,大声咒骂着凌飞鸾以及他的两个副手。
面对咒骂凌飞鸾面不改色,看都不看声嘶力竭的人一眼。
他俊美的面容,光鲜亮丽的麒麟服,与阴暗潮湿的诏狱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那些倍受折磨的人眼中,凌飞鸾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妖孽,他们亲眼见过他行刑的样子,对他充满惧怕。
凌飞鸾一路往前走,没正眼看沿途任何人一眼。
审讯室在诏狱最深处,里面摆放着各种刑具,黑黝黝的刑具上凝固着干涸的血迹,让人看一眼就双脚发颤。
“卑职拜见大人!”
凌飞鸾刚踏入审讯室中,陆佥事就朝他拱手行了一礼。
刑架上,一个穿着囚服,四肢枯瘦如柴的人,头发散落在胸前,鲜血斑斑如落梅,两只被挑断了脚筋的腿无力的垂着。
“招了么?”
听到凌飞鸾的声音,绑在刑架上的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嚯的一下将脑袋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凌飞鸾:“畜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骂声未落,陆佥事扬起蘸了盐水和辣椒的鞭子,毫不留情的连抽了他几鞭。
架子上的人,疼的“嗬嗬”的叫了起来,再没力气咒骂凌飞鸾,一双眼睛鼓得像金鱼一样,死死的瞪着他。
凌飞鸾站在刑架前半丈处,神情淡漠的问到:“账本在哪里。”
“啊呸!”
刑架上的人被捆绑了四肢动弹不得,憋了一口气想要吐凌飞鸾,因身体没什么力气,带着血的唾沫落到了身前半尺处。
又是两鞭子抽到他身上,他哈哈一笑,疯疯癫癫的说:“凌飞鸾,你六亲不认,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