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吃饭喽。”话音未落,闫晓蓓就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了出來,跑到小石桌前,郑重地微微躬身,作出请的手势,恭敬地说:“受老令公和老太太的委托,特來相请咱们家的三位男士进屋吃饭。”
看着闫勇虎着的脸,闫晓蓓赶忙大声说:“老闫同志你现在不能汹人,饭前汹人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和身心健康。”
闫晓蓓的抗议立即引了齐天翔的哈哈大笑,连瞪起眼准备说话的闫勇,也忍俊不禁地破颜而笑,气氛立时活泼了起來。齐天翔顺势站起身來,向着闫勇坐在手势,笑着往屋里走去。
走进屋子,立即一袭清凉扑面而來,相对于院子里葡萄架下微风带來的凉意,屋子里的凉爽却是实实在在的清凉。径直走进小餐厅,闫博年已经坐在了迎门的位置上,等待着齐天翔他们几个人的到來。
都是自己家人,也沒有那么多的讲究,齐天翔和闫勇一左一右坐在闫博年两边,张婉芬坐在了闫博年的对面,同样是李红霞和闫丽坐在了她的两边,两个年轻人坐了个对脸,只不过一个挨着闫勇,一个挨着李红霞。
刘鹏和闫晓蓓忙着打开买來的白酒和饮料,给大家分别斟满了杯子,然后安安静静地坐下,等着闫博年话吃饭。
“周末,又都是自己家里人,就不要客气了。”闫博年温和地笑着望着大家,慢慢地说:“各取所需,能喝白酒的喝白酒,不能喝的喝饮料,咱们先干一杯。”
闫博年说着话,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向大家示意了一下,仰起头干了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拿起了筷子说:“吃饭吧,都随意一点,想吃什么吃什么,尝尝你妈的手艺。”
在闫博年的提议下,齐天翔端起酒杯,与闫勇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爽快地干了,也随同大家一起,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來。
这基本上是闫家通常的惯例,闫博年提议一杯酒后,大家开始吃饭,很快张婉芬和几位女士就吃好了,离席之后才开始几个男人的酒宴。闫博年由于身体的原因,一般就是两到三杯酒,基本上都是齐天翔和闫勇在喝酒,闫博年在喝茶,大多时间也都是说话的时候多一些,偶尔喝上那么一杯,时间也不会持续很久。
等到张婉芬和李红霞、闫丽她们离席之后,刘鹏殷勤地拿起酒瓶,给闫博年和齐天翔、闫勇分别斟满了酒,然后才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静静地等待着闫博年他们几个谈话的开始。原本闫晓蓓和刘鹏是要与几位女士一起离席的,闫博年将他们两个留了下來,让他们也一起听听。
等到小餐厅里重新安静下來以后,闫博年端起酒杯,示意齐天翔等人也端起來,然后轻轻地喝了一点,放下杯子之后才看着齐天翔缓慢地说:“说说况吧,面对王涛出现的问題,以及带來的后遗症,你准备怎么着手处理,”
“事实上事还是两个方面的问題,一个是贪腐,另一个是侵吞和国有资产流失,现在需要处理的除了干部,还有怎么维护国有资产和农民的利益。”齐天翔望着闫博年,缓缓地说:“这个项目是去年王涛香港招商时引进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世嘉集团会展部的刘展飞,高调引进河州來。初期的想法是与东区会展中心嫁接改造,进行必要的升级,成为中东部地区会展业的龙头,由于双方的诉求不同,沒有谈拢。后來不知道怎么就与西城区达成了合作开协议,而且不到两个月就开工建设了。”
齐天翔仔细为闫博年梳理的事的脉络,看到他脸上沒有不耐烦的神,就接着说:“原有的协议是三方合作,西城区政府负责征地、搬迁和一同三平等前期工作,刘展飞的会展部负责会展运营,北京的同腾投资集团负责项目建设和管理,为此还成立了会展展集团公司,西城区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另两家占有百分之二十一和二十八的股份,代表西城区政府持有股份的是建筑单位西城建设公司。”
“原本也还算正常的引资合作项目,随着工程的实施矛盾不断,先是西城区区委书记的王世敏,利用会展中心项目搭车又揉进了商贸城的项目,征地拆迁都打着会展中心项目的名义,这下刘展飞和同腾集团的卢同腾不干了,以西城区临时更改项目为由,拒绝注资,其实他们也就根本沒有资金实力,只是要以会展中心项目到香港融资。”齐天翔的目光从闫博年的脸上移开,缓缓地看着小餐厅里的几位,接着说:“矛盾出來之后,还是王涛出面协调,将河州城市商业银行拉了进來,提供了三亿元的贴息贷款作为运作和前期资金,总算是使项目继续进行了下去。因为资金问題,尤其是香港融资的不理想,以及上市遇阻,农民的征地搬迁补偿,建筑材料和建筑工程费用始终是困扰着西城区的重大问題。尽管为了平息失地农民的绪,成立了土地拥有者为主的西城城建开公司,成功使土地和项目分离,暂时缓解了矛盾。西城建设公司成为项目建设和土地权属共同的拥有者,股份也被摊薄到百分之二十六,成开公司拥有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事实上同腾投资集团成为了最大的股东,只是名义上西城建设公司和城开是一家,使得隐患被暂时掩盖了起來。”
齐天翔这么说着,觉得有些枯燥,就微微笑着征询着闫博年的意见说:“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啰嗦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闫博年温和地望着齐天翔,兴致不减地微笑着说:“说清楚点好,大家也都听的明白,怕枯燥好办,边喝边聊不就行啦,”
闫博年说着话,端起了酒杯,虚让了一下,又喝了半杯酒,然后放下杯子,慈祥地望着齐天翔,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