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齐天翔轻轻地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停留在萧山副省长脸上,缓缓地说:“萧山同志长期管理着商务、外贸,进出口,以及海关和口岸工作,熟门熟路且得心应手,这些关系到全省内引外联工作的进展,也是消费和外贸两条腿走路的重要环节,这次没有进行调整,维持现状。想着在合适的时间,根据经济工作进展况,将金融投资等方面的部分职能,仍然交由你那一块对口管理,商业流通和市场管理,特别是进出口和外贸,没有金融和投资的支持,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
“谢谢天翔同志的理解,也谢谢各位的支持,我老肖军人出身,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只有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好本分就是了。”萧山微微笑着看着齐天翔,对于自己分管领域的稳定深为满意,特别是齐天翔说到的,会把金融投资部分职能重新划归他来管理,感到有些意外,从而也打消了要在会议上就这件事据理力争的念头,缓缓地环视着在座的各位,慢慢地说:“希望老几位继续给我老肖方便,咱们共同实实在在地做点事。”
齐天翔笑着深深地看了萧山一眼,微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过多的表露感,唯一能挥作用的还是眼神的交流。
停顿了片刻,齐天翔将眼光从萧山脸上缓缓移开,望着坐在他右侧的王向东副省长,慢慢笑着地说:“向东省长负责科技与交通运输,虽然看上去单纯,可责任和压力却并不少,单就一个春运,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还不说科技进步,科技创新这些体现我们河海层次和高度的实际问题了,因此这次没有做什么调整,就是想请向东同志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全力拿出一些在国内国际让人耳目一新的科技成果来,让咱们也扬眉吐气一下。必如岛城的高速列车电子总成,以及曙光研究所车用动机升级系统,还有华沂市的煤炭安全监测攻关项目,都需要最后力了。”
王向东原本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静静地观察着会场的变化,省长分工对于他来说关系不大,原有的分工仍然延续,省长位置排序依然如旧,难免不让他有些心灰意懒,以往的豪和心气,随着时间渐渐消磨,只想着安安静静地等上几年,平安靠岸也就是了。
因此,今天的会议他只是想静静地看,静静地听,既不表态,也不结怨,即使需要说些什么,也不过是泛泛地表达一下决心,仅此而已。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就使他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内敛本性,尽管心里也在为齐天翔捏了一把汗,可却并没有伸手帮一把的冲动,反而想看看这位政坛新星,面对这些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手时的作为,也是对他的能力和政治手腕的检验。
张钧和雷秋实的率先表态,以及孙萍芳和罗剑的斗法,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事先的安排,就一定有着某种默契。张钧和雷秋实是齐天翔老岳父闫博年用出来的老人,周通更是闫博年的秘书处长,孙萍芳尽管与他们没有过多的渊源,但身为原省总工会主席,与同在总工会工作的齐天翔爱人闫丽之间,一点关系没有也不可信。短暂的思考之下,王向东也不禁暗笑,齐天翔为了这次会议,可谓做足了功课,尤其是看着罗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尴尬神态,心中隐隐涌起一丝快意,同时也对齐天翔熟练运用隔山打牛技巧暗暗称奇,觉得齐天翔远没有看上去文弱清净那么简单,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层面,还是有自己独到之处的。
解决了罗剑的棘手难题,在王向东看来,齐天翔似乎应该顺势排解刘小平和徐方的问题,两位外来干部,一位没有权,一位被冷落,这从他们二人阴沉的面部表就能看的清楚。即使不立即涉及他们二人的问题,张万福也在等待着齐天翔的解释,而且似乎马上就要爆的神态,时时表明了他心中的怒火。自从分工名单交由各位副省长征求意见以来,反映最为强烈的就是张万福,这位公安厅长出身的老警察,一辈子都在跟公安民警打交道,升任副省长后也一直兼管着省公安厅,现在不但剥离了他主管公安的权力,而且还任命了省公安厅厅长廉季成为省长助理,对于一个有着几十年从警生涯,脾气火爆的直筒子来说,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耐性,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蔑视。张万福就曾在多种场合表示,要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就索性离职赋闲,等待退休。
没有想到齐天翔会撇开这些不管不顾,语调平静地与萧山进行交流,而且许诺将来会把金融投资这一块交给萧山,这无形中对刘小平又是一个打压。明白个中缘由的人都知道,金融投资领域,经过陈能亮几年来的重视,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一个领域,无论在基础规划,还是人才储备,以及项目投入,都到了可以稳收成果的时候了,别人不知道,刘小平几次表示感兴趣,而且志在所得。齐天翔不是不知道刘小平的想法,现在却在公开的分工会议上许诺给了萧山,一点也不顾及刘小平的感受,势必将自己置于刘小平的对立面,真不知他给如何转圜。
王向东正想着,没有想到齐天翔说完了萧山的分工,直接就面向了自己,而且在简单安抚的同时,特别提到了几个重点科技项目的名称和分布,看来也是作了充分的准备,这样的有备而来出乎王向东的意料,仓促间也难以思考,就在齐天翔说完后,呵呵笑着说:“齐省长对我这一块了如指掌啊!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既然这么清楚,今后还请多给与关注和支持啊!”
打了几声哈哈之后,王向东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会议室各位的反应,感觉到众人对他这种不痛不痒的表态有些不满,岂止是众人,连他自己也对这献媚的说法不满,随即干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看着齐天翔说:“刚才几位老伙计都说的很好,尤其是罗剑同志所说: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也要谋其政。说的就很好,这也是我的态度,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为老百姓谋福祉,为河海经济展尽职尽责。”
“说得好,尽职尽责,这比任何说辞都实在,也都实用。对于我们这些居于庙堂之上的人来说,能够尽职尽责地做好份内的事,就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齐天翔说着话猛然感觉到自己游离主题了,这样的场合还说不到这些责任和担当的问题,就赶忙刹住了话头,呵呵笑着对王向东继续说:“如果说感兴趣,科技进步还真不是我的着力点,真正的兴趣所在,还是咱们徐方同志分管的农业和农村工作。”
看到众人诧异的表,尤其是徐方惊讶的神,齐天翔视线转向了徐方脸上,认真地说:“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这是古往今来的老话了,道理和意义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就说这么多年来中央每年的一号文件,都无一例外涉及农业、农村、农民的‘三农’问题,就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徐方同志可以说是个老农业了,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恰到好处,到河海省履职是我们的幸运,也可以将河海农业现代化水平推上一个更高的层次。”齐天翔认真地望着徐方,语调诚恳地说:“分工时就有所考虑,英明省长之后,谁能领起来河海农业这一摊子。想来想去,还就是你徐方省长,你是专家里手,舍你还有谁能担当?所以还请你勉为其难,利用你精湛的技艺,专业的视角,给河海的三农问题把把脉,找寻一条致富的出路。”
“齐省长既然这么说,我还能推辞吗?再难也要迎难而上喽!”徐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脸色阴沉着,拖着拗口的南方口音,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在西川出生,西川长大的农家子弟,对南方农业和农村况,还算是比较了解,也可以算是半个专家吧,对于北方农业和农,尽管知道一些,可离入门也差着很远。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初来乍到,还真不敢夸口,还要学习实践。”
徐方拗口的南方口音,齐天翔竖着耳朵连听带猜,也就听懂了个大概,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的绪,迎着他的目光认真诚恳地说:“咱们一起学习,一起实践,很快就要进入春耕大忙了,咱们两个一道下去,不但看看河西的平原农业,也看看海东的沿海农业,以及华沂山区的丘陵农业和河东的旱地农业,多种农业生产方式咱们都看一看,既了解农村农民的现状,也探索一下农村多种经营方式,以及土地流转和集体农业展的问题。咱们不设期限,不定日期,以解决问题为原则,你看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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