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夸,那些都是练笔的。”闫博年很满意齐天翔的评价,知道这其中既有恭维的成分,也有真实的夸奖。这个女婿自己还是了解的,尽管可能书法不一定在行,可眼光和品位还是不用质疑的。随即接着说:“过来看看我刚写的这个横幅怎么样?”
齐天翔慢慢走近了方桌,一瞥之下不由震撼地愣在了哪里,心里不禁深深佩服老人独到而缜密的心思,油然升起一种崇拜来。只见长方形的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楷书大字“谨慎行”,墨色浓黑,结构方正大气,圆润饱满,收束和藏锋都处理的很好,使得字体和意思相得益彰地融合在了一起,没有落款和用章,显然是专门写给自己看的。镇纸压住了宣纸的四角,更加凸显了白纸黑字的对比意味。
“爸爸已经听说了,看来我还是迟到了。”齐天翔嗫撮地笑着说:“下午省委常委会刚刚通过,就赶紧过来请教请教,请爸爸给指点一二,没想到爸爸早就料机在先,已经写好了锦囊妙计,等着点拨我呢!”
“我也是下午才听到的,所谓报喜不报忧,这样的好事还怕没人第一时间告诉我?”闫博年笑着望望齐天翔,又对一脸雾水的张婉芬和闫丽简短地说:“天翔到河州市任市委书记了。”
“我就说今天有些反常,他一给我打电话我就感觉有点问题,可他却跟我说什么?”闫丽一脸的茫然转瞬之间变成了欣喜,可还是不依不饶地瞪了齐天翔一眼,转而向张婉芬说:“想吃妈妈拌的小凉菜了,骗鬼去吧!”
“哪你让我怎么说?当着小张和小王的面跟你汇报,报告媳妇,我被任命为河州市委书记了,不过还是临时的。这样行吗?”齐天翔夸张地说着,敬礼鞠躬地做着动作,惟妙惟肖地表演立时逗得屋里的三人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欢快起来。
“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啊!”闫博年笑着摇摇头,充满喜悦地对老伴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啊!”得到张婉芬点头认可后,转过脸对闫丽吩咐:“给你哥嫂和贝贝打个电话,让你哥买上几样菜过来,晚上咱们开个家宴,给天翔庆祝庆祝。”
看着闫丽笑颜如花地答应着离去,闫博年转过脸对齐天翔说:“都是自己家里人,没有外人,就在客厅里说吧,这里也凉快一点。”
齐天翔点点头,快步走到书房将闫博年的茶杯拿了出来,倒掉了剩茶,又重新泡了一杯茶,轻轻放到茶几上。又转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坐下,谦恭地等待闫博年的问。
闫博年看着齐天翔麻利的动作和神态,满意地笑了一下,缓缓地说:“看来你并不觉得吃惊,似乎早已经成竹在胸,做好了必要的准备了。”
“不瞒爸爸,其实几天前林东生书记就找我谈过了,尽管一再声称只是个人想法,但可以看出是经过充分考虑的,而且也可能是征求了上面的意见的。”齐天翔望着闫博年,老老实实地接着说:“当时我没有立即答复,只是答应认真考虑,谁知今天常委会他突然提出了这些,看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正如你说的,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包括我。”闫博年深深地看了齐天翔一眼,对他的坦率表现赞赏,也对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因此话也说的比较坦率:“实在话说,以前我对林东生不是很熟,总觉得这位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同志,地方观念太强,而且很有些争强好胜的意思,尽管工作能力很强,方式方法也很多,很有魄力,但这正是这类同志的短板,越是能力强干扰越大,因此除非必要,我对他是敬而远之,因为我实在看不太清楚这个人。”
闫博年慢慢地回忆着,似乎陷入了沉思,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地说:“但由于我的是地方干部,也是从基层走上省级领导岗位的,特别是退居二线以后,面对空降干部和地方干部的矛盾,我成为了平衡这种关系的风向标,因此我很少参与省里的活动,也尽量少露面、少说话,也正是这样才得到了中央和省委的重视,很多事关河海省的问题,都通过各种途径和方式征求我的意见。”
“也就是在赵浩南离开后谁能成为省委书记继任人选的问题上,我倾向于就地选拔任用干部,以稳定全省的干部队伍,经过长期的观察,觉得林东生无论从能力,还是资历和政治智慧方面,都有很大的优势,所以推荐了林东生。”闫博年说到这里,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哪次方翔和郑明来家里看我,你也在场。其实哪次方翔来河海,就是来考察省委班子的,这也是他就任中央组织部副部长之前的一项工作吧!”
说到这里,闫博年似乎觉得话题扯远了,就收回话头接着说:“也许林东生知道了我的态度后,这两年不断给我打电话,就很多问题虚心地征求我的意见,而且处处透露出对你的欣赏和赞扬,这除了你的工作成绩和能力之外,似乎也有感激的成分在里面。”闫博年定定地看着齐天翔,温婉地说:“因此前几天他打来电话,征求我对你履新的意见,我是反对的。这除了自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时期,你去就任这样一个职务,从多方面考虑,都是不很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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