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看着两个外国人用中文交谈,感觉十分奇妙。如果刚才拿破仑七世在“久仰大名”后面还加个“如雷贯耳”,他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那部武侠剧的片场。
总而言之,他莫名的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有些荒谬。以至于本来该由他这个两方都认识的人来做桥梁,让拿破仑七世和李世显认识,他却给完全忽略了。
幸好这个时候谢旻韫走了过来,跟拿破仑七世打了招呼,四个人寒暄了一阵,拿破仑七世将几人请到了露台边缘落座,这座巴黎有名的咖啡屋能够俯瞰埃菲尔铁塔和静静流淌着的塞纳河,是欣赏巴黎景色的绝佳地点。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中午,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湛蓝的天空下喝一杯咖啡,品几块甜点无疑是绝佳的享受。咖啡厅本身就是拿破仑家族的产业,今天因为拿破仑的要求停了业,此时整个露台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以及拿破仑家族的几个强者。
一群人漫无边际的聊着天等待西园寺红丸的到来,吃过了简单的午餐,在快要到约定的中午一点时,成默先把拿破仑七世叫到了一旁,让尼古拉斯把从希尔科夫那里得来的银色钥匙交给了拿破仑七世。
三个人站在露台的边缘,冷风撩起了拿破仑七世的小波浪长发,他举着钥匙盯着看了半天,蓝色的眼睛里漂浮着难以形容的迷蒙色彩,像是随着阳光和天气变幻的海水颜色。
“谢谢。”拿破仑七世难得没有微笑,语气低沉的说道。
成默感觉到了拿破仑七世并没有因为拿回钥匙而兴奋,于是也轻声说:“不客气,大家互惠互利。”
“我父亲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尽管我爷爷不喜欢他,他确实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是一个优秀的天选者,信仰自由资本主义,为人和贵族精神背道而驰,还是一个......同性恋......”拿破仑七世将钥匙收进了裤带子里,“但他仍然是个好父亲.....”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各种猝不及防的意外.....谁都不能逃脱。生活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都会继续。我们好好生活就是对逝者最大的告慰。”成默的语气也沉了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拿破仑七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拿破仑七世摇了摇头:“不。我并不为我父亲的死感到伤心。说实话他的死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顿了一下,拿破仑七世冷声说道,“我只是遗憾没有能亲手处决希尔科夫,让他为他的贪婪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成默没有接话,他觉得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太合适,于是说道:“走吧,我们还是坐回那边。西园寺红丸应该马上就到了。”
“已经来了。”拿破仑七世抬头望向天空。
成默也抬头看向了天空,立刻就看到了白色云朵的旁边有几个如同风筝般的黑点,几个黑点飞速的朝着他们坠落,很快就能看清楚是五个背着飞行器的男子。
西园寺红丸手握遥控把手慢慢的关掉飞行器背后喷射着的橙色火焰,降落在了露台上,而另外一个人没有背飞行器,也没有任何动作,像一根做自由落体的木桩直接重重的站在了露台上。
气流翻涌,宽松的黑色和服衣袂飘飞,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降临在了露台之上,如同宇宙飞船将要升空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露台。
成默将视线投在了率先降落的男子身上,他穿着黑色和服,梳着传统的武士发髻,腰间还挎着一把日夲武士刀,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一对狭长细窄的眯眯眼,在稀疏的睫毛下面完全看不到一丝瞳孔。对于成默来说这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不到他的眼睛,就等于少了一个很重要的观察对方心理的地方。
这一次成默清楚的记起了这张脸,他曾经在蓬莱岛上与这个眯眯眼擦肩而过。
西园寺红丸先看了看拿破仑七世,接着才看向了成默,笑着说道:“看样子你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密的多,这真是令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