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云倾倾却也并不做声,然后默默地看其他人的反应。
果然,一有人大声喊,就立刻有别的人跟着喊。
“就是!凭什么别人是人,工人就不会饿了?”
也有平民乞丐因为工人的闹事至今饿着,反驳道:“明明是你们拦着捣乱,我们不也饿着呢?”
“就是!人家啥时候不让你们来了!”
“他们是没说,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一个工人急的脸红脖子粗。
“分明是你们欺负好人!能赚钱还要吃白食,人家不拦着你还给你们出主意,不知好歹!”
“谁,谁说的!主意是出了,可是没用啊!”
“就是,你们哪个不也是有手有脚的,有啥资格说我们!”
云倾倾听着隐隐头痛,这也看不出来究竟谁对谁错,只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一切起因还在于酒楼的问题,他们没有按照正常酬劳来对待工人,而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云倾倾抬手示意在场的人安静,若昕和锦玉也帮着控制局面。偶尔还会遇见蛮不讲理的,说什么:“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儿,凭啥听你的!”可是把锦玉气个不清,然后怒气冲冲的道:“我低贱你能耐,你怎么大字不识,礼数不知呢!”
过了好久才安静下来,惹来云倾倾无声的叹息,做好事本没有错,只是层次的不同就导致这种争执的时候根本就讲不清道理,他们只认死礼。
“要管吗?”诗韵冷眼看着,询问云倾倾。这种事只有两个出路,要么就是将军府多加点米,不就是为了吃饱而已,要么将军府出面讨个公道。可眼前这种况,最怕的就是吃力不讨好,更何况这些工人也是无赖的很,不站在她们这边。
诗韵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不是没墨水的,只是面对这种况,着实为难,将军府本不该牵扯到这里面的。就算讨回公道,也不该由将军府来做这件事。
云倾倾陷入沉思之中,诗韵看着场景,目光闪烁的同时,也皱眉不止,这些人简直就是瞎起哄,没事给别人制造麻烦!
“要管!”云倾倾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不用回头,云倾倾瞪大眼睛就已经知晓是谁,转身盯着苏落轻淡无波的眼眸,云倾倾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下来,然后轻轻点头。
扭过身子,云倾倾微微酝酿一下,就开口拔高声音道:“如今各位想必都饿了,那么,不如先填饱肚子,各位也都仔细想清楚,剩下的稍候再说。”
诗韵看着云倾倾,就感到再次的出乎意料,云倾倾前一秒明明已经决定要出头,下一刻为什么又给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觉得这样的话,说了也相当于没有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也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所以最终居然也都勉强接受了这样的答案。
施粥不施粥,将军府总归是占据主动权的。
交代了这一切以后,云倾倾就同苏落诗韵自己见证事经过的锦玉一起,似乎要去什么地方,而若昕的性格,则更适合留下来管事。
“倾倾,你刚刚说的话……”路上,诗韵还是提出了疑问。
云倾倾看了眼苏落,并不话,相对于诗韵的不理解,苏落却是一定明白的。因为就算要管,没有绝对的把握,话说的太满只会更引争议,如果不成,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其实你应该叫一个工人的,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当事人。”苏落开口提议道。
云倾倾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工人未必会配合,若是站在对立面,那她们算什么,管闲事?而这件事,更多的不只是民众的私人问题,还关系到许多别的。
“诗韵,你是不是也不懂既然没把握为什么要管?毕竟多几个人的口粮显然也废不了太多的钱。”
诗韵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点头,虽然是为了正义,可更多时候,摊上这样的事只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云倾倾于是浅笑,眉目中是隐含的自信,她道:“可是若是没人处理,往后别的工地也会效仿,然后大幅度压低工人酬劳,当努力赚钱也难以获得温饱的时候,平衡就会打破,毕竟做工与种田,种田在于自己的自主性,做工的优势就在于待遇的稳定和赚钱快,当压低了工钱后,也许会越来越变本加厉,然后农民还能年年余粮,工人却劳动与收获不成正比,人都不傻,到时候谁还去做工?那么东家就不得不出高价了,然后慢慢做工的优势会再次体现出来,当做工的人又多起来时,才能恢复到最初的平衡。”
“……若是这样,最终不都是回归现状吗?”经过云倾倾的话,诗韵隐约明白自己和云倾倾的差别,她少了云倾倾的大气,更多时候不是考虑大局因素而是去考虑表面上的。诚然她的想法也是有依据,却毕竟不如云倾倾看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