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倾来到了苏落的院子,亦同几天前的那样,拿着药箱而没有任何约定,只是这次,却让云倾倾失望了。
因为,苏落院落并没有见到有人。
站在那儿,云倾倾有些无措,走吗?好像还不想,可他既然不在,留下来,又能干什么?
云倾倾决定不继续犹豫,提着药箱沿着路走,要去哪儿,并没有什么定义,就当……散心好了。
然而也许是心有所念,也许是无意之举,等到云倾倾回过神来已经快走到了青水青墨的家门口,而如今,这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覆盖。
可云倾倾清楚的记着那与白雪截然不同的黑色,大火烧过留下的痕迹,残忍而充斥着视觉。
云倾倾不明白自己本来心就已经不好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让本就低落的心更加压抑的难以呼吸。
人们常说,想哭就哭吧,把伤心全都泄出来,睡一觉以后,就又是美丽的一天,重新来过。
可她从小是感性的人,却不是多泪的人,偶尔也想过大哭一场,但是偏偏、做不到。
而想努力坚强的时候,却又可能忽然就不争气的涌上湿润。
云倾倾慢慢的蹲下身子,果然是冬天了,空气、是冷的。
慢慢的拨开周围一小片的积雪,裸露出来的黑色似乎也证实了云倾倾刚刚的想法,那洁白的雪,却轻易被沾染上,变成淡淡的灰色,瞬间就失去了原有的干净。
而在这废墟残雪中,云倾倾却看到了除去黑白两色之外其他的颜色,娇嫩的绿躲在雪中,显得更晶莹,周围大火焚烧,却似乎没有给它带来丝毫的影响。
云倾倾就用手轻轻触摸,柔软而脆弱的好像她轻轻一用力就能够让它粉身碎骨,可云倾倾似乎又想到,即便如此,春风吹到,四处依旧会有它的影子。
重新将雪堆住,云倾倾拍拍衣服起身,冲着手心呼了一口气,她记着有一句几乎烂掉了却仍旧唯美的话。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远吗?她大概猜不到,北冰国的冬天一向都要长一些,而至少如今,在这四处白茫茫中,云倾倾并看不到冬天的尽头。
而即便如此,那些要来的事物,却仍旧是自顾自的来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生长着。
云倾倾提着药箱重新回去,经过苏落的院落,在栅栏外驻足,放眼望去,怕是依旧没有人,云倾倾的眸中不由多一分失落。
“算了。”还是先回去把医药箱送回去好了,云倾倾提了提肩膀,觉得有些累了。
刚刚走着一路倒也是没有察觉,继续乱七八糟的想着些什么,云倾倾就这么走到了医馆。
抬头看着牌匾,心中就叹气,毕竟上苍不会那么巧,让她每一次都能够凑巧就撞见了他。
“你怎么在这?”云倾倾惊讶出声,上苍真的是给他开了一个无比大的玩笑。
半闭着眼的苏落闻声睁开眼,然后哦了声,指指自己的胸口道:“因为要拆线啊。”他以为她忘记了,所以当然要找大夫。而下一秒,苏落显然也看见了云倾倾手中提着的医药箱,一时间就顿时哑然又有些尴尬。
倒是李珂抬起头匆忙地看了一眼,见是云倾倾后就道:“既然云姑娘来了,这位公子就交给你了,我这还有不少病人,总不能让人久等。”
“这怕是不合适。”有意见的反而是陌,眉头微微皱着,他主子似乎和云倾倾亲近的过分了,这对谁影响都不好。
李珂也似乎为难,估计到男女授受不亲,也估计到云倾倾的医术虽然不错,可他却不知道云倾倾是否精通拆线。
“那就我去,云姑娘劳烦照看一二外面的病人。”
听到这话,苏落步子微微一顿,还是继续走前去。
等到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处理好了,苏落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如此的画面。
云倾倾一手结果铜钱,一手递过药包,然后耐心的讲解道:“这一包每日小火煎熬,早晚服用两次。”
“你这倒是上手挺快。”李珂见了觉得云倾倾确实是个有天赋的。
“在名医面前,倒是倾倾献丑了。”云倾倾微微附身,让开座位。
李珂倒是无所谓,这两句夸奖,云倾倾也是撑得住的:“动作这么行云流水,我那跟了六年的小徒弟可差远了。”
云倾倾也只笑不答,当初教她的老师,也是一方神医,她又是从小习学,或许手生些,但懂得的东西,却是断然不会少什么。
转而看着因为快到饭点,病人逐渐稀疏,云倾倾想了想就道:“那就先不打扰先生看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