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甘茂连忙起身道:“大王息怒,秦楚两国世代联姻,岂能因为区区巴蜀之地,而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呢?”
范环皱了皱眉,看着甘茂笑道:“还是左丞相明事理!”
甘茂一听范环当面给自己与秦王上眼药,立即笑道:“使者,秦楚两国不顾数百年的交情,为巴蜀之地而大打出手,这固然不可。但是,巴蜀之地乃先王传给寡君的,寡君身为人子,却也不敢弃巴蜀于不顾。
故,还请使者回复楚王,就说巴蜀之地,敝国是万万不敢舍弃的,若是楚王一定要插手我秦国内政,那么敝国也只好奉陪到底。”
范环闻言,看了看甘茂,见其一脸平静,又看了看秦王,见其强压着怒火,却也没有反驳甘茂的话。
心知秦王荡对甘茂的信任比他想象的深,而现在逼迫秦国停止出兵伐蜀,或者引诱秦国出兵伐楚的事情全都失败。
于是,一甩衣袖:“既如此,那么你我两国就各凭手段吧!”
范环离去后,秦王荡怒气未消的对甘茂道:“左丞相,方才为何拦住寡人,楚王欺寡人太甚,不给楚国一个教训,楚王还真当寡人软弱可欺么。”
甘茂立即拱手劝道:“大王,眼下的局势,我秦国还需先全力平定蜀侯叛乱,至于楚国那边,并非一日之功。若是我秦国与楚国全面开战,两国陷入僵持,臣担心会影响平叛,而让巴蜀之地彻底脱离我秦国的统治。”
方才范环在,樗里疾不好违背秦王的命令,此时楚使离去,这才开口道:“大王,臣也是这个意思。眼下巴蜀虽乱,但是我秦国统治巴蜀十余年,还有有一些心向我秦国的忠义之士,平叛一事刻不容缓。
若是此时不顾巴蜀之地,而全力愚强楚纠缠,这并不可取。所以,臣以为,此刻面对楚国的挑衅,只需谨守关邑,闭关自守便可。只要我秦军收复巴蜀,那时,楚国要战,那边战就是了,我秦国还不怕楚国。”
秦王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恨道:“也罢,寡人暂且忍下这口气,以后再跟楚王计较。”
说着,秦王荡便对甘茂道:“左丞相,联系巴蜀忠义之士的事情,还请加紧,寡人要全力夺回蜀地。”
“唯!”
“丞相,还有秦楚边境,武关那边有将军魏冉防守,寡人并不担心。关键是上庸,上庸才被我秦国占据不到一年,百姓并未归附,人心向楚,寡人担心楚国会借机攻取上庸。故,还请丞相调兵前去支援。”
“唯。”
顿了顿,秦王荡又长叹道:“两位丞相,蜀地叛乱的消息传来,国中百姓都在谣传寡人拒绝祭祀黑帝,以致引得黑帝震怒,获罪于天。
而且,当日我们将客星出没的祸患全都栽赃给楚国时,说南方有祸患,现在南方真的爆发了祸乱,只是不是出在楚国,而是出现在我们秦国,正应了太卜的占卜。
此刻国中议论纷纷,且为之奈何?”
樗里疾与甘茂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当日一力主张拒绝的是樗里疾,而将客星出现栽赃给楚国是甘茂,此刻秦王相询,二人顿时哑然。
鬼神的事情,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樗里疾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大王,那黑帝一说,我们秦国是万万不能承认的。至于如今的状况,只需让各地严查散步谣言者便可。”
甘茂接着道:“大王,公子辉叛乱,还请大王请太后出面斥责,然后沐浴斋戒祭祀巫咸大神,希求巫咸大神庇护我秦国平叛成功。
如此,只要蜀地的叛乱平息,那么国人自然就不会议论纷纷了。”
“也罢,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秦王荡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南面的上庸以及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