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理犹豫了一下,拿起红塔山香烟点上一颗,深吸了一口,叹口气喷吐出浓浓的烟雾,道:“成子,你和弟妹都挺好,没啥对不住哥的是哥沾了你们的光,这整天清清闲闲的,还吃你们的,住你们的,又挣高工资。眼瞅着这些日子咱这店里也没啥生意,我寻思着既然不忙,我就先回去,等啥时候忙了再来,不能在这儿挣闲钱。你和弟妹挣点儿钱也不容易,整天担惊受怕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唉。”
说起来也是,这几天虽然销售处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意,可苏成却因为承包土地那边的事情,陈羽芳要他去申请办一个公司,所以经常往外跑。
落在苏理眼中,就以为弟弟是生意不好所以心急火燎出去找生意做呢。
听了苏理这番话,苏成哭笑不得地说道:“嗨,我当啥事儿呢行了哥,你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吧,哪儿都别去。咱家生意这些天不大好,可也不差你那点儿工资钱,这样”苏成扭头看向妻子,道:“秀兰,以后每个月给咱哥开成六百块钱工资,也别按天算钱了,到周末小风要是回来,咱哥想回家去住两天就回去住两天。”
“中。”陈秀兰爽快地答应,一边笑着对苏理说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回去,要不然村里人私底下该怎么编排我们两口子啊再说了,咱们家现在做这生意,再差也不能缺了您那点儿工钱,真要到了拿不出工钱的那天,说明咱这店铺也就干不下去了,您这不是盼着咱家铺子关门嘛”
苏理愈发不好意思,忙不迭说道:“我没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
“秀兰,胡咧咧啥呢”苏成板起脸训斥了妻子一句。虽然知道妻子最后那句也是玩笑话,不过当家作主的老爷们儿这时候当然要端起架子来。
这时候苏淳风也笑道:“大伯,您啊,就踏踏实实的,过些日子等承包土地的事情批下来,咱这边就得动工建设,把这数十亩地都圈起来,到那时候就更忙了,说不得还得再雇俩人看着工地呢。”
“咳。”苏理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道:“雇那么多人干啥,竟乱花钱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呐,有我一个人在,啥事儿都不能有。”
“这就对了嘛,哈哈。”苏成乐呵呵地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
吃过饭,苏理就出去牵着狗遛弯儿了他憨厚,挣这份钱就要尽心尽责,更何况是自家亲兄弟的买卖每天晚上苏理隔一会儿就会牵着那条大狼狗在场院里溜达一圈,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生怕有什么事。来他以为弟弟确实有钱了,但前几日私下里听到弟弟和弟妹聊天,好像说什么从信用社贷了三十多万,这句话可把苏理给吓得够呛,看来弟弟也不容易啊。
苏理一直都很感激自己的弟弟,给他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又给他的俩儿子安排了开车的活儿,工资也不低,多好
可看着弟弟背负这么多债务,苏理这心里就一直下不去。
来想着离开,别挣这份闲钱给弟弟添难处了,谁曾想弟弟弟妹不但不让走,还又给他涨了工资。
苏理都有些后悔提出回家的事儿了。
这天晚上。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正在会客室里睡着觉的苏淳风忽然从睡梦中警醒,他翻身坐起,微微皱眉歪着头细细地感应着空气中的五行磁场。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轻手轻脚地开开后门,来到了偌大的场院里。
深更半夜,夜空中繁星点点,半月高悬。
如银月华泻地,低低的虫鸣声在远远的墙下、墙外面响着,愈发衬托得场院里静谧而安逸。
忽而,南屋的后门打开,大伯苏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于是南屋旁边大门口的黑影中呼地冲出来一条黑影,在苏理的身旁欢快地蹭来蹭去,摇着尾巴一副乖巧的形象,嘴里发出轻微的讨喜的呜呜声。
“大伯。”苏淳风先招呼了一声。
“原来是小风啊,我说听着外面有动静似的,路路这畜生也不叫唤。”苏理笑着说道:“咋还不睡觉”
“起来解个手。”苏淳风笑道。
“哦。”苏理应了声,牵着大黑往场院里走去。
看着大伯走远了,苏淳风快步走到北屋靠墙跟的简陋厨房前,从那张破旧的橱柜中拿出两筷子夹在了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中间,极为巧妙无比地屈指一弹一翻,两筷子陡然弹起,筷尖向下笔直地竖立在了左手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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