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是,我却感到那笑容有些熟悉。
初邪也听到了那笑声,她挣开我的手,冲到燃墟的身前,向他的脸用力扇去。
燃墟完全没有放纵她的意思。当女孩冲到他面前的时候,燃墟抓住初邪的手,然后用腿轻描淡写的绊。女孩被他按倒在地上,却仍然止不住的对着他的脸咆哮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燃墟的喉管震颤道:“你已经为所欲为太久了,现在该醒了。”
初邪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燃墟!你想要打,我就让反抗军陪你好好打上场!!”
她的哥哥开始大笑:“光血现在都在我手里,你要是想捣乱,我就把它们全部毁掉。那样的话,可就没几个平民能活着到达外面的世界了。"
初邪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停止了咆哮和挣扎。
我也有些发愣,因为燃墟的话似乎意味着他并不是想要完全破坏初邪的计划。
“你到底想要什么?”初邪用力推开燃墟,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燃墟发出了声哼笑,他扭过头,看向铁辉城。他没有回答初邪的问题,而是对身边的思灭者们下了个命令。
“向外面宣布,我们正式开始收纳难民!”
“不行!!”初邪大叫道,“我们都还没准备好!!”
并不是反抗军没有准备好,而是之前女孩做的所有准备都被燃墟付之炬。
“初邪,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再怎么叫都是白费劲。不过你现在还能做点事情,比如滚回暗面,找奥索维哭诉下。”
自己的梦想被侮辱成了小孩子的游戏,在燃墟的笑声中,初邪气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我按住她的肩膀,连拉带拽的把她带出了这片破败的建筑之外。
梅尔菲斯和卡门早就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还有很多驻扎在思灭者城堡里的公会成员也是如此。此时此刻,不少高级公会成员已经浮在空中,将这些对情况无所知的围观者安抚在了远处。很显然,燃墟这次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是早就计划好了这天到来之际应该怎么做。
我远远地对梅尔菲斯那边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跟着初邪向“湖”的方向飞去。
已经无暇向梅尔菲斯解释什么了,让我担心的是初邪副失去了理智的模样,对于这个状态的她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过,如果她真的要带着反抗军和思灭者开战的话我就定要阻止。
这个时候的战斗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问题进步失控。而到了最后初邪则定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初邪头也不回的冲到了湖边,然后跳了进去。我看了跟在身边的阿纱嘉眼,她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做了同样的事情。
沉闷的水压迅速挤了过来,然后在几秒之内又退散开去。我挣出了水面,然后看到初邪正愣愣的站在湖水里看着岸上。
“湖水”暗面的这侧是片荒野,灰色中掺杂着黑色的坚实地面除了荒凉这个词之外很难让人产生其他的印象。可是就在这样的个荒凉不毛背景之下,湖边摆着两把普普通通的木质座椅以及张小桌。
就是那种在简陋酒馆中随处可见的暗褐色圆桌,还有坐上去以后会发出咯吱声的老旧椅子。它们摆放在灰沉沉的暗面天空之下,就好像件荒诞的艺术摆设。
奥索维坐在其中把椅子上,双手轻轻交叉,正正的放在桌面上。他目光无神的盯着桌子上的两只玻璃杯,而我们的出现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人在看到这种诡异场景之时往往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初邪站在水中,任凭水珠从发梢像流珠般倾泻回了湖水之中,好像刚才的冲动全都消散了样。女孩在看到奥索维的瞬间就静了下来,那种病态般的宁静让我感到害怕。
她走上了岸,奥索维的目光微微偏,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这个座位是给我准备的吧。”初邪淡淡的问了句。
奥索维默默的抬起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然后拿起了桌子上靠近他的那个装满了清水的杯子轻轻抿了口。
初邪优雅的收拢了下自己的衣襟,不声不响的坐了下去。我感到阵紧张,奥索维在这个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样子,神秘的让人恐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那么做的?”初邪太聪明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废话,当奥索维坐在这个地方等她的时候她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奥索维知道燃墟要做什么,所以才早早的在这个地方以这种荒诞的方式等待着初邪冲回来找自己。
“直都知道。”奥索维沉声说,他抬起眼皮,用认真的表情看着初邪。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因为让你知道的话麻烦会更大。”“我有时间有准备的话绝对能阻止他,除非你也想让他这么做。”“你阻止不了。”当听到奥索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初邪脸颊狠狠的抽动了下。
“你”就在她提高声音想要爆发的时候,奥索维却插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你只有两个办法,击败他或者说服他。者,你没有击败他的能力;二者,你也根本说服不了他。”初邪被噎的说不出话,她强迫自己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语调。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有转机。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哪怕给燃墟退上十步,让他掌权也罢,至少不需要让霍尔金教授他们死掉。他们的价值你不是不清楚的。”
“他们是定要死的,因为燃墟的计划中不允许他们的存在。”
“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奥索维!!”初邪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初邪直来都把奥索维视为理想上的杰出伙伴以及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当奥索维从开始说出他都知道的时候,女孩感到了深深的背叛。那种被信任的人讲切都瞒在背后的感觉不是轻易就能够接受的,如果是我的话大概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怒意压制这么长时间。
可是我早就知道,或许奥索维直以来都只是在单纯的利用初邪。他身为个里林,真的会对人类产生类似于友情的东西么?
然而这个时候我更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初邪了,奥索维曾经亲口对我说,初邪现在的理想全都是他暗示之下的产物我不敢再让她受打击。
“你输了,初邪,你知道为什么么?”奥索维没有正面回答初邪的问题,而初邪也回答不出他这个反问,只能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奥索维。
“因为你的底牌亮在了桌面上。”奥索维继续说道,“你要做什么,想要怎么做,被燃墟看的清清楚楚。掌控住了光血,你就无计可施,这就是你输掉的原因。而你赢不了燃墟的原因也很简单,你对他的底牌无所知。他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底牌,这可是牌桌上最最基本的规则。”
“那么你知道么?”初邪敏锐的追问道。
“我知道他现在想要做什么,也知道他会怎么做,但这些都和他的底牌无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会把【神都】的难民们全部带回外面的世界,可绝不是用你的方法。他要的是以最强硬的独裁手段,捏紧无上的权力,把这目标实现。你们两个人,只有个能达成自己的目标,而我要保证这切最终会实现。你从来没有隐藏自己的底牌,所以能做到的定是他,而霍尔金也就必须死。”
“为什么?!”
“因为燃墟以血腥和暴力支配这些即将诞生的新人类之时,霍尔金这种智慧的存定会掀起人们心底对自由和权利的渴望,到了某个时刻,新人类们就要自我毁灭了。”
“这对你来说,完全都无所谓是不是?如果程序并非正义,那么得到的结果是正义的又有什么意义?!”初邪到现在还试图和奥索维争辩些什么,但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说,整个计划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扭转的机会了。
“不要试图反抗了,初邪,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了。”
初邪的嘴角在抽搐,她垂首不语。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大口水。
奥索维看着她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丝微笑,丝让我浑身发寒的微笑。
初邪也看到了他的表情,瞬间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水杯。
“不不,”奥索维摆了摆手,“水里没毒的,哈哈。”
“那你笑什么?”初邪放下水杯,仍然很不放心的将嘴里的水分往外唾了唾。
“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你不会再和燃墟冲突了,所以感到很高兴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初邪皱着眉头。
“因为你喝了那杯水,呵呵。”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在很久之后才得到了解释,而初邪和我现在都被弄得头雾水。
“奥索维,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初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我可是要从你身上吸取教训的。底牌这种东西,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奥索维换上了副轻松地语气说道。
初邪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是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天空中熟悉的兽型低级里奥雷特在风中盘旋,发出了悠远凄厉的鸣叫;湖水在细不可查的地底能量脉冲的影响下不时的泛着几道涟漪。
“还记得在空洞石|岤,我们被机关困在洞底十四天;那个时候是我第次觉得自己会在游戏里死掉呢。”初邪慢慢的仰起头,看着暗面令人压抑的天空,开口说道。
“那个时候可完全看不出来呐。在最后堆篝火熄灭之前,你还直都是笑脸。”奥索维接口道。
“最后饿的不行了,你像变戏法样弄出了吃的。虽然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那到底是什么啊?”
“哈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奥索维笑道。
初邪也笑了,“说的也对啊,有的时候留点幻想比现实要让人舒服”女孩站起身,推开了椅子。
“奥索维,那次的人情,之前所有的人情,我都记得;我会还给你的。”她收敛笑容,用平静如水的语气对奥索维说道。
奥索维仍然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望着那杯只剩半的水杯出神,连看也没有看初邪眼。
无论他们之前拥有什么样的友谊,大概在初邪说出这句话以后,双方就回归到了最原始的利用关系了吧。我不知道奥索维和初邪的心中现在是什么感触,但我想失去个朋友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跟着初邪向黑城走去。我们走出了大概十几米的时候,奥索维在我们身后发话了。
“在外面世界,我曾经在远东地区的湿地中见到过种鹤。”我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那鹤体型修长,黑颈白羽,额头朱红犹如鲜血。”奥索维对我们说着,目光却仍然盯着面前的玻璃杯,就好像那里面盛满了回忆,“它们会跳舞。并不是那种以人类傲慢的代入感去形容的跳舞,它们是真的在跳舞。毫无防备的,伸展双翼,像幻影样在夕阳里面留下洁白的扇,和伴侣起将颈部曲张到极致,然后发出声贯穿云霄的甜美鸣叫。你看着它们,就好像这些鹤穷尽生就为了跳这么曲舞。”
“在旷无人际的巨大湿地中心,没有任何观众,那种惊心动魄的姿态,就只是给这个世界上唯的存在而看的,他的舞伴。”奥索维说完,他松开交叉的手掌,轻轻地在空气中随意摆动了两下,就好像小孩子模仿翅膀的扇动似的。
我们将他独自留在那里,当我们进入黑城的时候我回头看去,他仍然个人坐在那张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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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邪在与奥索维对话之后就好像认命了般,她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着什么东西,几乎完全不出门。她也不许我和阿纱嘉踏出房门,所以当残留在【神都】内部的人们心中的黑暗爆发出来的时候当思灭者和反抗军完全融合在起的这个过程中,我们都像是与世隔绝般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逃避着什么。
初邪房间的门口在几天之内被驻扎上了守卫,就好像她所预料中的样。
奥索维带着反抗军顺利的依附在了燃墟的麾下。没有初邪从中作梗,整个行政交接平滑就好像绸缎样。反抗军几乎完全被打乱了建制,思灭者的核心人员占据了暗面所有枢纽的关隘,燃墟的权力也像爆发的恒星样迅速膨胀到了无人可以钳制的地步。
随着事情步步的发展,我发现燃墟和奥索维之间的私下交易或许要远远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初邪和霍尔金的教授团精心制定的规章被付之炬,而燃墟在开始接纳难民的时候却也颁布了属于自己的律法。那律法的内容非常简单:普通人听从反抗军的命令,反抗军的人听从上级的命令。
惩罚的措施也非常简单,只有两条:第次,剥除刻纹;第二次,死刑。
这个惩罚措施的效率完全建立与“纹章”两个字之上,因为那种东西从第天开始就摇身变成为了反抗军内部的唯等价交换物。
每个被收容的难民都会穿过反抗军在【神都】湖边所设立的个关卡,那座关卡之中有个法阵。在那个法阵中,人们会在左臂得到个由二十个刻纹组成的魔法纹章。魔法纹章的刻纹可以在人与人之间相互传递,当难民们进入暗面的时候,反抗军每日所发放的食物都会重新向他们索取个刻纹作为代价。
而每日的凌晨,人们的魔法纹章之上会重新多出个刻纹。
只要仔细去想,这个术式的存在就会变得非常恐怖。因为这种丝毫没有实战性的法阵根本就不是刚接触法式几年的人类可以实现的。毫无疑问,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里奥雷特就只有里林了。
是奥索维做的,这是很容易得出的结论。
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种非常精密而具有针对性法阵开发出来。因此才更是揭示出了个事实:他早就在等着这天的到来了。
就好像他很久很久之前就知晓了燃墟会篡权的事实,专门为这种情况而量身打造了那个法阵。
违反规则的人,剥除纹章,他们就只能靠每日重新恢复的枚刻纹来索取食物,勉强的在暗面苟延残喘。这已经是很极端的处罚了,因为我可以预料到,食物到最后肯定不会充足,枚刻印所能给自己换来的营养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战士们的待遇则完全不样了。只要加入反抗军,就可以获得五倍以上的刻纹,而且普通的食物补给甚至不需要花费刻纹。
这个规则是不错的,因为暗面的危险要求我们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战斗能力。可造成的混乱也可以预料,当个阶层即拥有力量又拥有特权的时候,霸凌和仇恨就会像野火样诞生。
当初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奋笔疾书着什么的时候,我则在直关注着外面的动向。
第批,第二批直到第十六批大规模的难民驻扎到了黑城基地外围,切都保持着平静和安宁。但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事情很乐观,因为人们仍然处在巨大变革的震撼之中,任何细微的安全感都足以让他们满足。
是的,当他们不满足的时候,就是混乱的开始。
大概是第七天的时候,我听到了消息,【神都】内部爆发了第次大规模的战斗。
那是在海蓝大陆,以为首的几个大公会和成组织的暴民之间展开了长达数日的激战。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和其他的大佣兵工会联合在起就已经占据了海蓝大陆绝大部分的战斗力量,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可观的损失。
可是另方面,预计中的死亡者高达六位数。死者基本上全都是没有什么战斗等级的平民,他们凭借着自己手中微弱的可怜的力量,想要夺取丝生存的渴望,却失败了。
食物成了最稀缺的东西,当上百万人饿疯了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战胜自己的欲望。如果不去相互吞食,唯的出路就是拼上性命进行掠夺。
或许是从那天,新人类才第次开始体会到自己拥有的力量是何其恐怖吧。
那些高级战士们挥舞着能量加护的武器,个人斩杀掉上百个弱的可怜的平民,杀的整片大地全都浸透成暗红色,残肢断体夹杂着扑鼻的腥味在城下堆成尸山血海,直到手软的拿不起刀为止。
并不是累了,而是怕了。当把和自己样的人类当做屠宰场的牲畜样不断屠杀的时候,种人会麻木而性情畸变,种人会对自己的尊严底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几秒钟的怀疑,足以被蜂拥而上的其他人扑到地上,然后撕成堆肉泥。
前进者,被来自同胞的能量砍成了碎片;后退者,沦落成了靠尸体为生抛弃了人类身份的食尸鬼。
我没有机会亲身体验那种情形,这不得不说是种大幸。
初邪终于走出了房间,她的肤色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手里抱着叠装订好的纸张。
“陪我去见燃墟。”女孩轻轻地对我请求道。
在她挤压着自己的生命力而努力的时候我没有阻止她,所以她才会这么憔悴。并不是我不关心她,而是我知道如果不让她做这些事情的话,她定不会甘心。
阿纱嘉似乎对回去【神都】没有什么兴趣。她在【神都】那边的力量会受到压制,而在暗面则不会,所以我觉得把她留在这边或许更安全些。
于是我和初邪在思灭者的城堡里再次见到了燃墟,在【末日】之后第十四天的深夜。
从我们重新迈出房门的那个时候,守在门口的卫兵就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回了【神都】。他们很清楚,任何形式的干预都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唯能做的就是发布消息而已。
所以我以为当我们重新回到思灭者城堡的时候,燃墟会早早的等在那里,可是他并没有如我所愿的现身。
初邪找到了思灭者的高级干部,询问燃墟的所在,得到了非常荒谬但却又理所应当的答案:他的卧室里。
除了思灭者主堡之外,燃墟所居住的房间外面竟然没有守卫的存在。负责日常杂务的仆役们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他们只是脸麻木的在做着清扫之类的工作。我只能说燃墟对自己的力量或许太过自信了点。
初邪走到了他的卧房之前。那座门是由工匠精心雕制过的大大的木门,看上去和我想象中有钱人家该有的装潢相当吻合。只不过这座门有很多磨损过的地方,可以想象这个房间的主人对待这个门并不友善。
“哥,你在不在里面?我要进去了。”初邪用手拍了下门扇,大声说道。她的语气柔软,平静的像是缕细细的湖波。
屋子里传来了燃墟的声模糊的应答,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我想初邪也没有。不过她还是推动了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屋子里片昏暗,我走进去,当脚踏在柔软地毯上的时候,隐约闻到了股清幽的月桂味道。
燃墟正从房间深处的那张大床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身袍子披在身上。在月光之下,我依稀看到了他旁边被单另侧露出的光滑脊背——个女人正睡在那里。燃墟站起身,然后抬手给那个女人重新盖好了被子。
看着他的动作,我本能的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我认识的燃墟会做的事情。我仍然清晰的记得第次见他时他所做的事情。
燃墟向我们走过来,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巨大落地窗,那里有圈沙发,正在月光下被染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