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挽歌隐居的原因呢?”
“后悔了?内疚?负罪感?都有可能,那只有挽歌自己说的清楚。这两个版本的故事都有足以让人信服的证据来佐证,所以要相信哪个完全取决于聆听者自己。”
“你相信哪个版本?”
梅尔菲斯哈哈大笑,“我他妈根本就不在乎。根据自己想要去相信的事实去审判别人?那么做不仅愚蠢而且实在是令人恶心。”
梅尔菲斯说的没错。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所能够知道的都不足以给我们鉴定别人动机的资格。
“我们打完以后,出现了个叫灰红的家伙。”
“灰红?【幽鬼】最近刚刚崛起的超级杀手他跟着你竟然不杀你?真有意思。”
“嗯,潘朵拉似乎说他是【幽鬼】排名前三的战士。我听到潘朵拉和灰红的谈话中谈到了关于什么『末日』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梅尔菲斯的眼睛里闪过了丝光芒,然后问我他们那个时候的原话是什么。我搜索着记忆,勉强还原了那个时候的对话。听完我的叙述之后,梅尔菲斯陷入了思索。
“最近在情报网的深处的确出现了那个词汇。只是我没想到,食影者和【幽鬼】都会把这件事看的这么认真难道‘末日’的事情是真的?”
“那是什么东西?”我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有传言说,【神都】就要迎来末日了。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无稽之谈。毕竟为了这件事那两帮家伙竟然可以放弃争斗,甚至都有可能联手”
这是埋藏在【神都】中非常深层的情报,根本不是像我和梅尔菲斯这种非情报集团核心成员能够知晓的信息。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我所深爱的世界,难道
这个近十亿人生活生存着的世界,假如真的要面临末日,我想我定会愿意为它的幸存出份力气。只是我也明白,大多数时候,人们的努力在很多事情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和他没有再说话,都在独自思索这件事情。不过我倒是很清楚,在面对这种巨大的变革之时,顺应事态的发展才是大多数人应该做出的选择。
龙雀在几分钟之后从门口探出了头,“不吵了?”
我有些尴尬,没有抬头看她,毕竟让个小孩看着我们这两个成年男人瞎吵架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龙雀见我们没说话,就自己拎着门口的食品袋子跑到桌子旁边吃吃喝喝起来。她和那些普通的十三岁小孩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什么完美的基因,什么00号实验体,这些东西我并没有能够看出来。
虽然还有很多关于她的问题想问梅尔菲斯,但在龙雀在长的情况下那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我问梅尔菲斯。
“r的魔界传送门最近解除了戒严,我准备过去。”
“我也样,看来可以同行不过,我倒是不知道r之前在戒严。”
梅尔菲斯接过龙雀抛过来的袋面包,开始往嘴里送。
“你身在反抗军,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被他这样揶揄,我感到更尴尬了。
“我是属于和里奥雷特交战的部队,【神都】这边的情报我已经很久没查看过了。”
“你们反抗军最近大量兵力闲置了下来,对么?”
我点了点头。现在暗面的部队都在等着我和骸王沟通的结果到来才能继续向心族进军。
“r本身就是政府军的傀儡组织,反抗军现在有足够的兵力应对政府军的压力,所以政府军不得不暂缓了对反抗军的压迫政策。他们有了多余的人手来看守传送门,戒严也就解除了。”
反抗军和政府军的战场并不在我们这边,那些都是由反抗军军团长奥索维那边的人手来对策的,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这倒是清楚了,我和梅尔菲斯的重逢也并不完全是巧合。正是因为反抗军通道建立进度的放缓,我才被指派回到【神都】,而梅尔菲斯来到杜加德城这边也是间接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
“你去暗面想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个人从反抗军那边出来,应该不至于这么闲吧?”他用带刺的话语来挑衅我。
“我要去的地方是骸族的都城,如果顺路的话可以有个照应。毕竟你不能不考虑她的安全。”我用目光向龙雀的方向示意了下。
“看来还真的是顺路,我要去的地方是影族的地盘。”
我先是愣,本能的想要告诉梅尔菲斯如果从结晶大陆的思灭者公会总部那边过去会更安全。可是随即我意识到,掌握着穿梭介面权限的并不是我,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再带着梅尔菲斯回去找燃墟要光血了。更何况,燃墟也不见得会把光血给我。
r所建立的传送门位置是在瞳族的都城,梅尔菲斯如果要去影族那边的话,需要做的就是路向东走,穿过骸族的领土,至少在这段路途中我们可以做伴。
“你去影族做什么?”
梅尔菲斯举起手里的断剑,“你的戒指是骸族的魔兵器,而我的鸦羽之刃是影族的魔兵器。影族的领土应该是寻找它里面秘密的最好的地方,为了尽快掌握它的力量,我必须这么做。”
“你的力量已经够强了如果你到达零级,我想这个世界上能够打赢你的人只手应该就能数的过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梅尔菲斯是经过基因修正而降生的人类,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的身体的物理性素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但是我也知道,那并不代表自然孕育的人类里面就没有比他基因还要优秀的。因为修正梅尔菲斯基因的方向是关乎于“完美”这个词的,而完美同时也就意味着平均主义,意味着仍然有人可以在某些方面拥有超过他的地方。
鲁恩希安爱丝弥蕾燃墟保罗方先生,甚至未来的方不凝,都有可能拥有战胜梅尔菲斯的力量。奥索维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我从来没见过他出手过,但就像初邪说的,他在5级能量强度的切磋中胜过燃墟,而且也没人知道奥索维真正的能量级别
梅尔菲斯看着我,他从我的沉思中已经读出了“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什么”的信息。
力量这种东西,永远不会有令人满足的时候。
梅尔菲斯想要获得力量的原因也许很简单,那就是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这和我最初进入神都的目的几乎如出辙。
挽歌背后的故事点点的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本应感到满足,但事实是,我发觉那个答案对自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不得不站在这个世界里持剑而战,也知道了那个记忆中的女人为什么会在生命的最后秒放下手里的武器。
我在这个世界所追寻的东西已经改变了。
承诺。我为阿纱嘉所承诺的东西,我对初邪所承诺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我现在所追寻的。我并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甚至可以说我的原则并不足以让我为自己自豪,但如果说我现在生命的意义为何,我想这应该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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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当三天以后我们离开这个镇子直行进到杜加德城里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和平的让我感到恐惧。
本以为小镇的街上应该有不少眼线对我们的守望我们的踪迹,至少杜加德城门关卡的地方也不应该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可我们就是十分顺利的进入到了城里面,连点点波折都没有。
“见了鬼。”善于观察环境的梅尔菲斯也感到相当不解的样子。
“也许是侦查的方向弄错,以为你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吧?”我扔出个很随笔那得理由。
“r这种组织是绝对不可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们人手众多,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梅尔菲斯迅速否定了我的猜测,让我感到很没面子。
“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走了吧。”龙雀突然插嘴道。
梅尔菲斯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摩挲了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第次看到梅尔菲斯做出这么温柔的动作,所以时间我有点精神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别的什么人。
现在我对梅尔菲斯的状态感到非常迷茫。他死死认定小龙雀就是龙雀的这种行为绝对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可在他和小龙雀呆在起的时候,曾经的那种疯狂似乎压制的相当不错。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小龙雀的出现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杜加德城非常大,由五个城区组成,每个城区的面积都可以和r曾经所在的龙宫城相提并论。这让我回想起了穹顶之役的王都之战,单从战斗上来说,那场比赛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爽快的作战。
只不过,那场战役的结局对我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是前面那个教堂么?”梅尔菲斯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到街道尽头矗立着栋高高的尖顶建筑。那是韦尔奇·哈康给我指明的去所,希望他还能在那个地方等着我。
敲开教堂的门,和开门的神职人员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对方很干脆的带我们进到了建筑里面。
很少来教堂这种地方,不过每次进来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这种风格的建筑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神圣的感觉。高高的深邃的屋顶在头顶回荡着风声,由彩色玻璃碎片巧妙组成的绘画被当做窗户嵌在墙上,暗褐色的长椅整齐的排列在大厅中,在大厅的尽头是尊耶稣圣像。
基督教的教派分的有些混乱,我不是很能分清楚韦尔奇这个地方到底是天主教派还是新教。那并不重要,我们被安排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着韦尔奇的出现。
很久以前读圣经的时候,只觉得上面的故事晦涩难懂,而且也相当无聊。可是现在有些时候我真的会不自觉的试着用不论不类的宗教思维试着去诠释自己的际遇。意识形态解决人活着时的问题,宗教解决人死后的问题,这种半开玩笑的说法其实也有他的道理。
像我和梅尔菲斯这种人,死在刀剑之下的可能性比死在床上要高太多太多。三年?五年?十年?我们这种直游荡在生与死边界上的杀手,生命在朝夕之间就会被改变,所以不得不为随时都会到来的死亡考虑。
宗教的确可以在定程度上帮助人们应对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可以帮助信徒们过的快乐平静充实。但是那并不是我的选择,也不是梅尔菲斯的选择。
谁又不想在死后上天国呢?可是那所谓的天国,以及那个天国所带给信徒们的信念,那些足以让他们感到欣慰解脱和快乐的信念和片抗抑郁药所带来的东西,真的有本质上的区别么?
为了解除心灵上的痛苦,人们选择说服自己去相信传教者口中的上帝,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这无可厚非。可是那种欣快,与服用抗抑郁药所在大脑中产生的多巴胺同出辙。
由信仰虚无或者服用药物所诞生的感情,并不是我追求的东西。我的快乐我的悲伤我的坚定,必须要建立在真实之上否则我就不再是我。
我扭头看着梅尔菲斯。他和龙雀并排坐着,低着头,微闭着双眼,像石像。他的手和龙雀牵在起,铁钳样坚硬他本来也是那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我那种顽固的念头和他对我的影响是完全分不开的。可是现在,在面对龙雀的时候,他的原则信念和人格都开始崩塌了。
然而大声对梅尔菲斯说“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就真的可以么?我没有体会过他的生活,从没有失去过从幼年时期就直陪伴着自己的女人,更没有过那种病态的“失而复得”。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甚至连句“我理解你”都没有资格说出口。
“我希望梅尔菲斯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是最没有分量的想法,当梅尔菲斯已经走到现在这步的时候,个所谓的“好归宿”大概是永远不可能的了。所有人的结局都是自己亲手捏造的雕塑。所以我只能看着他,如果他索求的就是坠落,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能够铭记着他坠落前的火光——流星燃烧的火光。
“在想什么?”梅尔菲斯似乎嗅到了我情绪的波动,他轻轻开口,没有睁眼。
“在看教堂。”我说。
他微微点头,“最近我看了不少圣经。”
本以为梅尔菲斯会对宗教的产物嗤之以鼻,所以他的话让我有点意外。
“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是为了查个名字才看的。”
我的记忆跳动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以笏』?”
“没错。”
穹顶之役之后,我受到创伤离开了【神都】。在外面世界的最后日,我遇到了个老人,个叫撒拉弗的家伙。他曾经让我给梅尔菲斯带句话,以笏这个名字就出现在那句话里。
这是个希伯来文的名字,而我意识到圣经最初的版本就是希伯来文。
“那是圣经上面出现的名字么?”我问。
“我查遍了所有的情报系统,没有发现有这个名字的人或者以它为代号的家伙,所以只能去出处寻找线索。以笏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我想了很久这个人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想错的话,我已经知道以笏所代表的人是谁了”
“是谁?我认识么?”我下意识问道。
“那个人和你没有关系。”梅尔菲斯摇了下头,“圣经里的杀手不止以笏个,耶和华也为以色列人派出了不止位的拯救者,但以笏和他们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个左撇子。”
我听着他说话,没有出声。
“那个时候,雅魅安还没有背叛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的个酒馆,我邂逅了个家伙,那个家伙试探性的和我战斗,用左手,丝毫不落下风。他许给了我个交易,十亿,让我杀个人。为了保险,前去谈交易的人是雅魅安而不是我。她在回来以后就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这个故事星见和我讲过”我打断梅尔菲斯的回忆,补充说道。
“『以笏』,暗示的应该就是那个家伙。除了这个答案,已经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可为什么那个老头会知道这切?他那句话所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过简洁精确了,就好像在最合适的时机给我了个恰恰可以窥视到真相的门缝。所以我继续去查,去查找那个你所说的老头,可是查到的东西让我更加迷茫了。”
“你去查了撒拉弗?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最终是【幽鬼】给了我个还算着边际的情报。撒拉弗,就是【神都】的创始人。”
我的脑海变的空白。的确,我所在的电池工厂负责任罗门曾经说有个人要来找我,那个人就是撒拉弗,当这两个信息联系在起的时候,撒拉弗的官方身份就变得笃定了起来。
可是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是创建【神都】的人。
在反抗军中得来的情报是确凿的:【神都】不是个由二进制计算机语言编纂的游戏程序,而是在魔界光面真正神都能量流之中所存在的世界。
倘若【幽鬼】卖给梅尔菲斯的情报无误,那撒拉弗的身份远远不是个所谓“集团总裁”或者“游戏开发者”能够涵盖的。
他知道梅尔菲斯的事情,知道我的事情,甚至还能说出句“她没有死。”我控制不住的去想,撒拉弗也许根本就不是人类。
暗面是里奥雷特的国度,而我记得光面的主人是被称为“里林”的存在。我只知道暗面有七个王,光面则有三个,除此之外我对里林无所知。可如果撒拉弗可以在真正的神都之中创造【神都】这个世界,那他很有可能就是光面的里林。
那么里林的立场又是什么?撒拉弗的立场呢?他为什么要创造【神都】?那个许诺十亿要杀撒拉弗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撒拉弗并不是里林,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这也证明,也许只有人类这么复杂矛盾而富有感情的存在,才能创造出【神都】这样个让人无法自拔而又深深留恋的世界吧。
而现在,无论是我还是梅尔菲斯,仍然没有看穿这事件背后真相的能力。
“那个时候,【神都】刚刚上市,我的几个同伴都已经在玩了。”梅尔菲斯继续说,“那个『以笏』出价十亿让我杀掉撒拉弗,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打算在【神都】普及成长之前将其毁掉。”
“可是你没有和他达成交易,他选择了雅魅安”
“不。如果论暗杀能力,我是比雅魅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才会对雅魅安背叛我们的动机产生疑惑。”
梅尔菲斯静静说着,眼里游曳着浓重的杀气。
“撒拉弗还活着,说明雅魅安没有刺杀成功。可是雅魅安也活着,说明『以笏』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杀她我想不明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撒拉弗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他和『以笏』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梅尔菲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看到已经有小股小股的能量不受控制的从他的手上开始溢出。就在我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龙雀轻轻拽了下他的手。
梅尔菲斯迅速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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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才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韦尔奇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身上未愈的伤以及教堂里极端的宁静是很好的催眠剂,而且我也不是神经特别坚韧的人,所以在这里睡着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
“准确的说,是差点”我站起身,和他点了点头。我没有看到见习修女菲狄欧娜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她对我的印象太差了。
韦尔奇看了看坐在旁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的梅尔菲斯,对我露出了个疑惑的眼神。
“是同伴,身上也有伤,希望能在你这里休息两天。”
我感觉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些变了。像这样舒缓而礼貌的请求,在我还是佣兵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从我嘴里出现的。不过这不是坏事,因为我并不想惹人讨厌。冷酷拒绝和孤独在佣兵时期是自我保护的手段,那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韦尔奇露出了微笑,他没有问任何多余的话,只是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跟他走。
教堂深处的住宿区,韦尔奇将我们引到了个还算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菲狄欧娜竟然在里面给我们铺床。
“你怎么干起这种事情来了?”我脱口而出。
菲狄欧娜回头瞥了我眼,“你以为我应该干什么事情?”
我哑口无言的被她给噎了回去。说的也是,她的身份是见习修女,那么在教堂里面负责些杂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是我总是被第印象所左右自己的判断,她眼睛里曾经流露出来的锐利杀气让我没办法和铺床这种琐事联系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