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却也无可奈何。
洛林看着车窗外深沉的夜色,在那片难以捉摸透的黑暗中,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带着银狼头罩的,【猎人】。
当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她便跟着响起了在安哥拉监狱的药房中经历的一切。
那个【银狼猎人】从攻击型生物手上救了自己,而且还说了一些别有深意的话,听他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却有不好完全说透,就像是说了一个字谜,所有的谜底都需要她自己解开。
她不知道【银狼猎人】头罩背后是什么样的面容,事实上,就算对方把头罩拿下来,她也不见得就能够认出这位【银狼猎人】是谁,毕竟【溟河系统】剥夺了她所有的记忆,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想起自己过去的经历。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位【银狼猎人】和伊卡洛斯一样,对自己的过去,也是知道的。
至少,知道自己的使命。
她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是为什么。
或许这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总是能够从蛛丝马迹间发现一切别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当思绪蔓延到这里的时候,她想起了当时【银狼猎人】托自己将恺撒的山羊娃娃送还给恺撒的事情。
为什么……
当时那个山羊娃娃会在【银狼猎人】的手上呢?
洛林皱眉。
她的确没有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
每一场游戏开始的时候,恺撒似乎就已经带着那个山羊娃娃了,没有人知道那个山羊娃娃为什么会重复出现在游戏中,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山羊娃娃中会藏着武器,这一切谜团在【银狼猎人】将山羊娃娃交给洛林的时候,更加令人疑惑了。
她记得【法官】一向标榜着【溟河系统】的公平性,无论之前犯的罪是什么,只要被送入了【溟河系统】,所有人便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将接受【溟河系统】的考验,这些攻击型生物也好,【猎人】也好,都不过是一种惩罚形式罢了,关键是所有人都必须接受这个惩罚。
她原以为所有人都是赤手空拳开始每一场游戏的,需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游戏中寻找武器以达到攻击与自卫并重的目的。
但现在想想,恺撒似乎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一方面,因为她的武力值远在其他人之上,这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的身体能够具有的攻击力;另一方面,也因为每一场游戏开始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有了称手的武器,而那个武器,便一直藏在山羊娃娃里。
究竟这个山羊娃娃是谁安排的?
【溟河系统】?还是【法官】?
如果是游戏的操纵者安排的,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起来像是在保护恺撒,但恺撒一次次浪费掉【幸存者名额】,似乎又在影响【溟河系统】的游戏规则,导致游戏没办法直接进行下去,从这一点来说,似乎游戏的操纵者又没有保护恺撒的必要,毕竟除掉一切扰乱因素让游戏更好地进行下去才像是游戏操纵者会做的事情。
就在洛林的思绪飞远的时候,雪弗莱开到了路线中的第三个“哨点”。
“这是第三个‘哨点’。”
伊卡洛斯的话,唤回了洛林的思绪。
她从车内往外看去,发现那是一间小屋舍,两层楼的建筑,看起来就只是日常街边常有的民俗,房屋一楼的灯亮着,但拉着窗帘,雪弗莱从外面的路上驶过,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只是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从窗帘后面走过。
看那身影,并不像是女人。
“看来这里也是处于‘待命’状态了。”洛林轻声喃喃着。
雪弗莱并没有在“哨点”前停下,黑刃踩下了油门,雪弗莱朝着道路的另一侧驶去。如果此时在“哨点”前停下,反而可能会让“哨点”中的安保人员怀疑,尤其是在珠宝公司的珠宝即将经过飞机送达这座城市的关键时间点,更不能出任何差错。
雪弗莱继续开往下一个“哨点”,重新钻入了夜色的深沉中。
平稳的泊油路,黑色的轮胎碾压过地上的尘埃,距离城区的距离越来越被拉大,道路两侧的房屋也更加稀疏,在一片黑暗中,房屋的灯光稀稀拉拉的,看上去已经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位置。
独眼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夜色,默默摇上了车窗。
“切,这风吹得本大爷脑袋疼。”
“忍一下,必要的踩点工作还是要做的。”坐在副驾驶的伊卡洛斯头也不回地说,“你的炸弹做得怎么样了?”
“早就弄好了,炸弹的事情,本大爷排第一,就没有人排第二。”独眼自豪地说。
“已经交给瑟列斯了?”洛林追问。
“废话,我已经交给他了,他带着一个属下交接了炸弹,我已经嘱咐了,将炸弹安装在前轮的位置,就能够掀翻车辆但是又不会破坏车厢里的保险箱。”独眼说着,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也不知道那个戴眼镜的小鬼破译安全屏障的工作进行到哪里了,如果他那边失败了,本大爷也白做这些炸弹了。”
伊卡洛斯低着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地图,时不时抬起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听着独眼的话,他补充道:“我之前联系过眼镜仔,现在的密码表破译进度已经到了80%,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完成。只要他成功进入【溟河系统】的后台,就能够篡改游戏数据,到时候直接设定运输珠宝的车底有炸弹,数据一改,你做的那些炸弹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在运输车的车底了。”
“……我有个问题。”洛林发问。
“说。”
“为什么这一次游戏时间这么长?”洛林皱眉,“之前的游戏节奏都是很快的,几乎我们刚苏醒没一会儿,就想起第一声警报了,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警报,几乎没有超过半天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一直过了大半天,都还没有听到第一声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