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听着,说了个口哨:“简单来说,你撤掉了一个路障。”
“嗯,也可以这么说。”
科林说着,重新坐直了身子。
他像是一下子被打了鸡血,十根手指,疯狂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打开了监控界面,并且获得了一个个监控摄像头的使用权限,就像在【潘多拉的秘密】那场游戏一般,他又一次打开了一个密密麻麻满是分格的监控页面。
一共有数百个监控摄像头在运行着,这些摄像头都带着编号,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一层一层楼的监控摄像头都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每个监控画面都只有硬币般大小,但科林点击了一下其中一个小画面,那个监控画面瞬间在屏幕上放大,变得清晰可见。
“搞定。”科林微微一笑,松了松有点儿酸痛的手指,“伊卡洛斯,你想看哪个?”
“对比一下之前看到的红点,我要知道那些红点的位置。”
“收到。”
科林小化了监控系统的页面,调取出本场游戏的虚拟模型设计图,在三维设计图上找到了红点,并对比第六台电脑上显示着的安哥拉监狱的设计图及监控编号,成功匹配了所有红点。
“这是控制中心。”科林点击了一下左下角的一个画面,画面中出现了两个人围在控制台前、一个人坐在控制台边的地上的画面。
那是在他们身后的控制中心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伊卡洛斯回过头,果然看到自己后方控制中心的入口处安装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而那个监控摄像头正实时监视着他们三个人的举动。
这就是图上显示的三个红点。
“继续。”伊卡洛斯命令。
科林敲了几下屏幕。
“西楼的红点,代表的是洛林。”他说着,放大了西楼的监控画面,画面上,洛林正双手持枪,一间间房间找过去。
她要找到医疗室。
在独眼因烧伤脱水而死之前赶回来。
“北楼五楼的红点,是公爵。”科林先调取了北楼五楼走廊的监控,但没看到走廊中有公爵的影子,他便一间间房间的监控画面点了过去。
在点击到第四个房间时,他们看到了公爵。
这是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公爵正背对着监控摄像头换衣服,她将女典狱长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自己已经脱下了上衣,摄像头前,这位妙龄女郎丝毫不知自己已经上镜,她露出香肩美背,柔顺的深棕色头发披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她的天鹅颈、直角肩、手臂线条都无可挑剔,微微侧着脸的弧度引人无限遐想。
科林感觉脸颊一热,似乎马上要喷鼻血了。
就在这时,伊卡洛斯冷着脸将监控画面关掉了。
看着电脑屏幕前的画面一黑,科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伊卡洛斯,正对上伊卡洛斯迫人的眼神。
“我说过,你要追她的话,排在我后面。”
这句话,他在第一次见到科林时,就说过。
现在,同样适用。
科林的脸颊更红了几分:“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
科林忙打开了别的监控画面,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看不出来,伊卡洛斯还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
又或者,他是真的把公爵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是的。
仅仅是所有物。
而不是心爱的女人。
谁知道呢。
“东楼负一楼这个正在移动的红点,代表美人。她刚才和我通话过,我告诉她新来的三个暴力犯与其他暴力犯都被关押在暴室里,她也正赶往哪那里。”
科林说着,调出了东楼负一楼的监控画面。
在东楼负一楼的监控画面中,美人正被是三个攻击型nc追着跑。
但她跑到走廊拐角处时,一转头,双手握枪,准确地对着刚转过转角的三个nc直接开火!
“砰砰砰——”
三枪直接打中毫无防备的三个nc,血液喷溅,他们倒了下去。
美人将手中的枪转过了一个弧度,收起了枪,转身离去。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她继续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暴室的入口。
“暴室里的是谁?”
“我看看……”科林调取出了暴室的监控摄像头,但这一次,却没有如愿看到游戏玩家。
所谓的暴室,并不是如同行刑室一样一间间独立的房间,而是一个宽敞的集体囚笼,几个只穿着裤子、赤裸着上半身的暴力犯被关押在这里,他们在圆形的暴室里沿着密闭的高墙走来走去,他们带着手铐、脚镣,身上用刺青刺着自己的犯罪编码,并且带着铁制的类似面罩的刑具,刑具将他们的头颅包裹住,能够防止他们在打架斗殴时损伤脑部。而在圆形暴室的另一侧,又一个小小的观台,观台在第二层,大约能够容纳下三个成年人,站在观台上,能够看清暴室里囚犯们的打斗,就仿佛古罗马时代斗兽场的观景台,是最好的观看搏击的位置。正对着观台的暴室的另一侧,竖着放着三个类似于黑色棺材的东西,两个是成年人大小,一个是青少年大小,这三个狭窄的盒子立在房间里,看起来就像是为死者准备的棺材,十分瘆人。
“这是什么鬼地方……”伊卡洛斯皱起了眉头。
“这是暴室。”科林指了指监控画面中暴室的观台,“这应该是为看守者提供的站岗的场所,他们可以在观台上看清下面暴力犯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出现太过暴力的行为。而且我调查到了这些暴力犯的资料,发现他们都是游戏中的攻击型nc,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攻击型nc,个个都是极度危险、暴力的攻击型nc,这些人基本不可能乖乖遵守游戏规则,所以在游戏一开始,便没有安排他们也成为看守者,而是让他们扮演暴力犯的角色,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囚禁起来,防止他们打架斗殴。”
“不对,这不合理。如果真的要防止他们打架斗殴,为什么不把他们一个个都单独锁起来,而要把他们一起‘放养’在暴室?”伊卡洛斯眉头一皱,发觉事情的不对劲,“而且这些能够自由移动的暴力犯都没穿上衣,只带着手铐脚镣和面部保护的面具,这不符合常理。”
“你的意思是……游戏的设计者并没有打算阻止这些暴力犯打架?”
“没错。”伊卡洛斯直起身子,双手交互在胸前,“那个地方,名为暴室,却更像是一个搏击场。游戏设计者把危险的暴力犯们都集中在这里,是希望他们能够对彼此出手,打得遍体鳞伤、筋骨寸断,但面具又能够保护他们的重点部位——脑部,不受到伤害,让他们能够打得更久一点,为观看者呈现一场精彩的‘角斗’。”
闻言,科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并不是保护。
这是放纵。
放纵原本就极度危险的暴力犯们,在狭窄的区域里,仿佛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药,一旦有人发生口角,势必会让他们对彼此出手,最后圆形的暴室就将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活到最后,从这个“角斗场”走出来。
真实太可怕了,游戏的操纵者们、设计者们,完全没有把nc当作人看,而是看成了虚拟系统中的某个无关痛痒的人物。
他们只想看到更多血腥的画面,打着惩戒他们的目的,让他们受尽痛苦却求死不能。
这边是对暴力犯的惩罚。
就算没有行刑,也一定会有引发致命矛盾的一刻。
现在的关键就是,导火索是什么?
科林与伊卡洛斯看着监控系统的画面,那些能够自由移动的暴力犯之间还未产生明显的口角矛盾,但因为长期处于封闭的环境,并且在第一声警报响起之后,他们作为攻击型nc却没有地方发泄,无法如其他设定为看守者的攻击型nc一样在外面自由活动,这让他们十分不满、烦躁。监控画面中,几个男人踱着步,甚至有一个男人已经开始捶打着墙壁,希望能够找到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