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儿,不要……”徐艳茗的一声惊呼让楚义波更加意识到后面袭来的危险,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下意识的返身过来,当望清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他的瞳孔收缩的比谁都要得剧烈。“人渣,你去死吧。”楚悠儿小脸阴森眼睛炽红,带着一种暴戾气息向着楚义波扑了过来,只是,她的手上却握着楚义波方才随手搁在办公桌上的短刃。望着“亲生女儿”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狰狞神色,还有办公室里突然出现的两名高大女子,楚义波的心脏剧跳起来。就在他下意识的想躲避,可沙发边是的茶几却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候绊了他一下。噗!刀刃入体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响彻在办公室内。然而,这不是结束。楚悠儿猛的抽出短刃任由鲜血溅了她一身却浑然没有知觉,又狠狠的捅了进去,“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禽兽,我让你拿刀威胁我,我让你欺负妈妈,你这种禽兽不应该留在这世上,你应该下地狱去……”楚悠儿的声音在开声那一刻就已带着沙哑,这明显是在发泄,但同样也处于一种疯狂中。砰!楚义波用尽所有力气将眼前这个亲生女儿给推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望着楚义波??口狂涌而出的鲜血,就连张嘴间都已在吐血,徐艳茗忤在当场,脑子明显的空白一片。只是在楚悠儿再次爬起来要扑上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像边上两名女子命令道:“还不拦住悠儿。”两名高大女子原先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然而,对于徐艳茗的命令,她们也同样依令行事,一把上前夺下楚悠儿的短刃,将她控制在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怎么发狂都挣脱不开。“你竟然敢拿刀捅我,你竟然敢拿刀捅我……”楚义波难以置信的望着腹部的几个血洞,喃喃的盯着前面这张娃娃脸,最终狂吼猛的响起:“老子要杀了你这个小兔崽子。”狂吼间,楚义波满脸狰狞的向着楚悠儿走去,可惜,他终究不能如愿,也就在几步间,一股剧痛从腹部开始向全身蔓延,刺激着脑部中枢神经,最终……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过之后,砰的一声,楚义波的身子猛的向前倾倒,发出重重的摔地声,然后整个身子开始抽搐起来。在抽搐间,他的手依旧不甘的想向前伸去抓住对方,可惜晃了半天却只能在离楚悠儿一指间停下,血手一垂,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是的,楚义波就这样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他死的很不甘,什么都没有得到,却最终死在了亲生女儿的手上。人生的可悲之处莫过于此,然而,他楚义波死有余辜。楚悠儿的眼珠子不再炽红,暴戾气息也渐渐离她远去,甚至黑眸开始带着一种呆滞定定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具鲜血淌满地板的身体。在呆滞过后,她没有像一般女孩在杀人后发出什么惊慌的尖叫声,而是突然身子有规律的颤抖起来。惶恐?思维失去控制?这一刻,徐艳茗可管不得是什么,上前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悠儿,妈妈在这里,没事的,没事的,”然而,不管徐艳茗如何抚慰,楚悠儿的身子却颤抖的越发的明显,盯着前面具身体的眼睛空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就在徐艳茗越发胆忧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楚悠儿的脖颈处力度适中的拍了一下。楚悠儿脑袋一歪,整个身子瞬间瘫软在了母亲的怀里,不再颤抖,唯有眉头处尚深深的皱起。徐艳茗紧揽着女儿,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两个女人,“你们是谁?”其中一名短发女子淡声道:“凤舞成员。”凤舞成员?徐艳茗微微一愣,旋即领悟过来,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去接触黑道上的事,可自从跟了一个混黑道的男人,她自然也会去了解,哪怕再不喜欢。青英会有几大王牌,她也全都清楚,凤舞战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既是战队,同样也承担着保护林家诸多少????的安全职责。也就是说,坏蛋弟弟在她的身边安排了凤舞成员暗中保护她,怪不得,每次出门前,她总感觉仿佛身边总跟着什么人。原来这两名凤舞成员一直都在保护着她。只是,她们为什么保护她?徐艳茗的俏脸瞬间不受控制的露出一抹嫣然笑意,她虽然笨了点可这点道理难道还会想不明白么?简单的说,也就是她已经成为林家有资格被“凤舞”保护的那类女人。是的,很久以来,她都是处在患得患失中,老是自怜自艾,害怕坏蛋弟弟会不会就此松开她的手。事实证明,他其实就在她的身边,依然紧握着她的手。等等!既然这两名凤舞成员在保护着她,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而且以她们的身手还任凭悠儿拿刀去捅楚义波?徐艳茗猛的抬眼紧盯着短发女子,“为什么不阻拦悠儿?”短发女子依旧淡声道:“这里发生的事,二少已经知道,他交待过,只要没有危险,这事由徐嫂子自己处理。”徐艳茗当场愣住了,眼里有着难以置信,靖皓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是的,徐艳茗相信这两名凤舞成员是不会对她撒这种弱智的谎,毕竟一验就能验出来,何况以男人在青英会中的威势,借她们百个胆,她们也不敢。黛眉蹙起,也就在徐艳茗抱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的这点时间里,她心里便能大致猜出男人的意思。他是不想介入到这场“家事”中来,同样的,他也需要她徐艳茗拿出些以她现在身份应该才有的立场来。虽然男人的作法有些残忍,虽然男人带着明显的大男人主义,可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坏蛋,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事确实错在她徐艳茗。她不怪他,或许,犯错之后,是应该给张让他重新值得他去信任并宠溺她的“投名状”。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显然,他早已原谅她。至于楚义波的死,她徐艳茗从始至终都没有生出过半点的怜悯,像他这种人渣早就应该下地狱,早死也算是造福人民自身解脱,只是……他不应该是死在悠儿的手上的,若能重新来过,这个行凶杀人者应该是她徐艳茗的。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悠儿的亲生父亲,就算两人间有没有感情纽带,哪怕是形同陌路,还是有着血缘关系,她怕这事会在以后悠儿的心灵上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不过,既然发生了,也只能想办法去善后,后悔什么也无济于事。徐艳茗的视线在楚义波的尸体上瞟了几眼,不疾也不慢,眼前躺着一具死尸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阴森。或者是因为身边有两名凤舞成员,或者是因为自己跟的男人是掌控着成千上万人性命且杀人如麻的南方青年枭雄,就连她这个枭雄的女人也在无形中心志变得坚强了。虽然这其中有许多未能解开的谜,譬如楚义波为什么回到华夏就一口咬定靖皓就是制造加拿大那场车祸的罪魁祸首,为什么楚义波能够知道这么多关于靖皓及这场黑道火并的事?徐艳茗收回视线,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前晃荡着的是一张让她感觉连心都在沉沦的俊雅脸庞。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徐艳茗与楚义波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过好她的生活,抓牢已经到手的幸福。女人最终所求不就是能够拥有一个好归宿么?她徐艳茗得到了。徐艳茗抬眼看向前方的两名凤舞成员,“能够带我去青云大厦么?”“可以,徐嫂子。”短发女子依旧面无表情道:“不过,二少再次交待,此次可能有去无回,你愿意么?”“我愿意!”没有任何的犹豫,徐艳茗将女儿交到了另一名凤舞成员的手中,俏脸上有着坦然的笑意。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死,其实并非什么可怕的事。……风景这边独好的天台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冒着热气的极品香茗,很是富有意境,如果有对恋人能坐在这里看星赏月亮,倒也算是一种浪漫。当然,来两个男人也不失为一种雅事。这里,正好坐着两个男人,虽然夜色不错,就是底下的那震天喊杀声有点破坏气氛,尤其是突然爆起的各种声音更是让其中一位脸色大变。不过,变色是人的本性,也算不得什么事,何况,这位兄台很快就收敛住脸上凝滞住的表情,这种涵养与镇定让对面另一个家伙十分佩服。东方逸凡抬眼看向对面的“狗熊”,微微眯眼道:“二少,这一招棋走的可谓妙不可言,简直捅进了我们洪门、山口组联军的心脏,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想不通,不知二少能否为我解惑。”“若非是你凡少,别人我还真没兴趣。”靖皓笑眯眯道:“问吧。”东方逸凡被对方的“大方”给逗的灿笑不已,“周星宇与赵旭腾向来是欧阳家的坚定支持者,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对方放下青帮与青英会不共戴天之仇?”靖皓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要问周星宇与赵旭腾是什么时候与青英会达成秘密协议,或者他们是卧底还是临阵倒戈之类的。”东方逸凡懒洋洋一笑,视线紧盯着对方。这一刻,在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波澜,仿佛底下这场对洪门不利的形势与他无关一般,宁静而淡泊。靖皓这货从来不怕对视,不管是什么眼神,也不管是什么性别,视线对视间笑的很是人畜无害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说服他们的,中间的细节说起来还真有些稀里糊涂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不过我们两个可以坐着这里好好分析一番,青英会让青帮彻底没落及四分五裂没有错,可是做为洪门几十年的老对手,青帮或许更不愿意洪门爬到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呢。当然,是人都有欲.望,你东方逸凡不至于将周星宇与赵旭腾想的那般的高尚吧。不,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其实这两货一点都不高尚,有时候还很贪财,欠了我一堆债务拍拍??就跑到他们派系的大本营江s去了。有时候还很重名,老是拽着一顶什么小天王之名就是不放下,说什么,青英会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不下于小天王之名的堂主当当,我林靖皓别想从他们那里收回那二十万的债务。”说到最后,靖皓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你让我怎么办的模样。东方逸凡笑了,可笑中却带着一种深沉的回味,是的,对面这家伙说话没有一点正经的,但他话里头透出的信息却让自己看到当初思维上的漏洞。在这一刻,连他自负的北方凡少都不得不承认,在人心把握上,在个人魅力上,哪怕在一些手段的应用上,自己确实逊对面这“狗熊”一筹。其实说白了,在杭城之战落幕而青帮再次败在青英会的手中,南方的格局已注定,青帮注定不会是青英会的对手,尤其后来掌权的还是欧阳乐这个败家子。若再精确一些,一个词;大势已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某货重重的啧了一声,根本不管什么礼貌与否,径直打断对方的思绪,“凡少,该轮到你出招了。”人生是一盘棋,事业是一盘棋,底下这场战事同样是一盘棋,有来有往,招招皆带杀意,又出人意料。这就是一盘棋的乐趣之处,充满期待性,不时还能给人带来无穷的惊喜。东方逸凡收回思绪,没有颓败,更不会有懊丧。下棋总有上风与下风之分,就像与父亲下棋过招一般,父亲用很多事实告诉了他……胜负未分,一切皆有可能。两人相视,笑意灿烂,却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森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