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两声,唐居易将之前收在包里的兔子面具重新取出(由于这玩意影响战斗,因此唐居易在酒楼斗殴期间就已经将其收起),更是让他的气质变得难以琢磨起来:
“这两种情况原本很难分辨,只是你这位小朋友显然不具备阴险反派应该具有的细节和观察力——揽月踏风跑步会有那么重的脚步声?能从百来米之外传到我耳朵里,他还当个屁的江湖大盗?皇城宝库的守卫不得给他屎都揍出来?”
说到最后,唐居易甚至是发出了堪称猖狂的笑声,像极了邪恶计划得逞的恶势力:
“就这?就这?我还以为多牛呐,就这啊?”
就听得一阵怪风响起,似乎是某个东西发出了恼火而不甘的咆哮,裹挟着浓郁的腥臭气息,就这么消失在了唐居易前头不远处。随着这怪风刮走,周围的阴气都稀薄了不少,让唐居易后脊的寒意也逐渐化解。
这个时候,唐居易的肩膀猛地被一只手抓住,但是他并未惊惶,而是悠悠扭过头去:
“前辈,你这逃跑的效率还挺高啊,我都没反应过来就不见踪影了。”
身后站着的这人正是黎轻风,他手里仍旧端着那根黑色的蜡烛,上面暗红色火焰摇曳,表情看上去并不像唐居易这么轻松:
“小子,你可得注意了,这——”
黎轻风话说到一半,目光就注意到了唐居易手里拿着的那一根蜡烛,同时也是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你握着的这是什么?!”
事实上,唐居易在看到黎轻风手里还拿着蜡烛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异常,此时看见黎轻风的变化,低头看去,手中那原先从地上捡起的蜡烛竟然变成了一只断手!
这断手皮肉腐烂,黄褐色的骨骼外露,表皮上看得见已经化作黑色的干枯血迹,被唐居易就这么捏在手里!
看着这吓人的血手,唐居易只是眯起了眼睛,然后抬头看向黎轻风,揶揄道:
“行啊小伙儿,换招数了?还知道玩连环计了?”
“黎轻风”的表情有了变化,语气也是一反常态,变成了一种阴沉的语调: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明明没有破绽才对。”
唐居易手里捏着那断手,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唉……怎么说你好呢……思路对了,细节有了,气氛什么的都挺到位的,唯一疏漏的环节就是对我不太了解。”
握着断手,唐居易干脆是坐在了地上:
“这么跟你说吧,这整个墓道内都阴气浓浓,只有我手里一直端着的那根蜡烛能够驱散浓郁的阴气,而它变成了断手之后,我所感知到的阴气程度却没有丝毫变化,意味着它的实质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我的视觉被遮掩了。”
“黎轻风”的眼中是难以形容的诡异,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唐居易,没有说一句话。
坐在地上的唐居易乐呵呵地说道:
“再加上你之前玩的那一手,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了。你并不是想引诱我去某个地方,只是想让这蜡烛灭掉而已。假如我在第一个局上了当,就会因为急着阻止那位老大爷而跑动,那么蜡烛就会在这个过程中被风吹灭。”
“假如我在第二个局上了当,慌乱之下丢掉蜡烛,那么你的目的也可以达到。我想想,你这么竭力想让这蜡烛灭掉,应该是因为它成功阻止了你对我直接发起攻击,让你难以下手。”
说到这里,唐居易很是无赖地用两只手护住了那断手:
“既然被我想通了,那你就别想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