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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长梦,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竟然有人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她惊吓得迅速翻身起来,眨眨眼,看清楚仍在她房里翻箱倒柜的人影。
「谁啊?」
「你有没有钱?」母亲终於在衣橱化妆镜後面找到她的钱包,拉开拉链,看见里面竟没钱,顺手往旁边一丢,又走到床边的书桌打开抽屉。
「我才上班几天还没领钱怎可能有钱。」她下床,将不可理喻的母亲那双嗜赌如命的手从抽屉抽开,然後砰然一声,用力关上里面只有杂乱饰品的抽屉。
「你大姐、二姐一上班就有男人愿意花一大把钞票在她们身上了,你是不是藏起来了。」她母亲怀疑,眼睛瞟着房间四周,想她可能藏在哪里。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才上班不久,根本还没领薪水。」她一字一字说清楚。
「反正我不管,你吴妈妈要我上次欠她的两万五,连同今天的一万二,三天内还她。你三天後筹五万给我。」
「两万五加上一万二也才三万七,为什麽我要给你五万,既然没钱你还去赌。」
「我是想捞回来啊,可是今天手气不好。」
「你那天手气好了。一句话,要赌,我没钱。」
「你、你,养大了竟然会跟我顶嘴了。」她母亲气得用指头往她头发上顶了几下。
她不想理她,拿起书桌上的梳子胡乱的在发丝上梳了两下,开启房间的纱门,衣服没换穿着睡觉时穿的那套短袖、短裤骑着脚踏车出去。
骑过两条街,她停在眷村面店楼下喊,「戴晋儒、戴晋儒、小戴,你在不在?」面店老板听见她的声音从面摊伸出头来,告诉她,他人在楼上没出去。
同时戴晋儒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在啦!你在那里大呼小叫干嘛,上来啊!」将脚踏车停好,她从面摊旁的木造小楼梯爬上去阴暗的二楼。眷村唯一的面店楼上有两间房间,老板一直以来都分租给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戴晋儒就是那所大学经济系三年级的学生,他已经住在这里两年多了。还在念书时,花纹玲三天两头就会来这里吃面,也不知怎麽地两人就打熟了。
她对长相斯文俊秀的戴晋儒颇有好感,也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像近水楼台感情冥冥中从萌芽到成长,两小无猜似的,她心情不好就会来找他。
此时,楼上的他正满脑子都是她,她却来了。他高兴的打开房门让她进去。他的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两、三坪大,天花板跟她家一样都很低,只要身高稍高些就得稍微低着头,不然就会顶到天花板。然而,身材中等的他正好没这困扰。
里面开着灯,所以没有外面阴暗的感觉。
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的木板床上面垫着薄薄软垫,被子折叠整齐放在床尾;堆满书籍的书桌上有一组开着的浅色桌上型电脑,再有就是靠着墙角的那具塑胶布衣橱跟吹出凉风的电风扇。看起来很简陋,跟花纹玲只有两坪大、天花板低矮的房间一样都好不到哪里去。
「怎麽忽然来了?」他穿着短裤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腾出床让她坐。
「欸……」坐在床上她突然叹口气仰躺下去,心情沉重的望着用夹板隔成的天花板幽然道:「我妈真是无可救药,我看她中毒颇深,中了麻将毒,叫我爸跟我妈离婚好了。」
戴晋儒一听感到错愕,「这不好吧!你爸病成这样多个人多个伴,何况你妈爱玩麻将这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她现在愈来愈严重了,每天早出晚归,成天不见人影,刚刚还去我房间搜钱。她根本没在照顾我爸,只顾着四处去打麻将,家里都不管。」
这些不是她第一次对他发的牢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叫他怎麽安慰她呢?他只能静静地听她发泄情绪。
一直望着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喋喋不休,他眼神疲乏的往下移,不经意瞟见她薄薄衣裳上明显隆起来的胸部起伏着。成熟玲珑的曲线像两团火映入眼底,使他感觉喉咙热热的,虽然电风扇开着,全身却急速发热。
他咽了咽口水润润乾燥咽喉,也让心跳加快的速度稍稍缓和下来。
片刻只顾着幻想,没注意到她说些什麽,被她美丽胴体燃烧的眼神再转回去她脸庞时,赫然看见她伸手擦着眼泪。
不知她说到哪了。但她心情似乎更糟了。
他移过去坐在床沿安慰她。「别再想你妈的事情了,说不定等过几年她年纪更大,脑袋不灵光就不会打麻将了,那时她想赌或许也赌不了了。」
是这样吗?那要等多久?等到她失智?等到她们姐妹的青春都在酒店里糟蹋光了之後?想到这她啜泣起来。
「唉呀,别哭啦!」看她难过,他忍不住俯身抱住躺在床上的她。
想到要是被左邻右舍知道她跟姐姐们一样也去当酒女,她羞耻的眼泪更是噗簌地往下掉。那时不只邻居会耻笑她,或许连戴晋儒都会看不起她。
他?会吧?
她心里难受的紧紧贴住他温暖的胸膛,湿湿的两叶唇瓣好像想证明彼此感情似的贴近,摩娑着他圆领上露出的肌肤,好像在等待他的吻般颤动。
下一刻他不敌意志,火舌迅速窜进她舌腔内,狂热的吻起那叶甜甜的娇涩。
唇腔内一阵翻云覆雨,床上四肢交缠,淩乱的衣物,一切彷佛即将一触即发,不能休止。
缱绻之际她突然推开压在身上咀嚼香唇的沉重身躯坐起来。「我要回去了。」理理散乱的头发,她羞着脸道。
「喔。」他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前一秒他以为两人的亲密关系就要发生,她却在他想做下一步骤时一把将他推开,着实让他很失望。只能期待──「什麽时候可以再见面?」
「等我有空的时候。」她用手背擦擦沾满口水的嘴唇从床上站起来。
「等一下嘛!」他舍不得她就这麽走了,一把从背後紧紧抱住她,身下鼓胀的慾望贸然抵住她浑圆丰臀,激动的双手彷佛意犹未尽的搓揉着她丰挺双峰,挑逗起她。
隔着衣物的柔软触感,让胀大硬挺的慾望如火山即将喷洒。他怎可能让她就这麽走了。
大掌的韵律让她痴迷的沉醉一会,但美丽的幻想却一下子被闪现的灯红酒绿现实催醒。「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拿下覆盖在胸前的手,她似乎也有些失望。该回去准备上班了。
转过她的身子,他又将两片热唇覆盖她,唇舌像无法操纵的曼波鱼一样在她口腔内往舌根不停搅弄,血红的唇彷佛要将她吞噬一般。恍惚间令她沉迷的送上自己,附和着勾着那股慾望。
「我真的该回去了。」
「我想要你,做完再走。」他用乞求般的眼神瞅她。
留下来?留下来的话……
「今天不行啦!」她嗫嚅。虽然体内充斥着跟他一样的渴望。可是,想起今晚又要伺候一堆有钱的大爷们,心里的污秽感让她感到无限的羞耻──这顷刻间,她并不想随随便便地玷污了纯洁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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