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手一挥,对大岛、兵次郎、还有山本这三位自己亲兵营的标领奋力挥手:“先入孔府者,赏银百两!”
之所以让亲兵上,是因为他老人家看的明白,孔府院墙上家兵的矛头还是挺尖利的,因而实在是不敢冒险让老魏家的子弟兵先上。
今日,也权当是实战演练,叫家乡子弟瞧瞧到底是如何个打法吧。
不然,死伤多了是小事,士气不振就大了。
真要叫孔府家兵打个反杀出来,这围观的百姓们能瞬间轰散。
…………
七舅姥爷郭大风稀里糊涂着,好好的买着粮食突然接到军令,说要全营换便装围孔。限辎重营半个时辰集结完毕,误时军法从事。
这个军法从事可把郭大风急坏了,因为自打校场阅兵那天起,他那二呆子外甥孙兼劳什子提督魏太监就有点六亲不认了,事事不像从前那么痛快,对他七舅姥爷也不亲近了,动不动就是什么军令,什么军法,要不是这小子总算给他七舅姥爷一个营官的待遇,郭大风说什么也不肯干了。
干他娘,吃他娘,七舅姥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倒不曾阳奉阴为,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把人召集全,一路急行军赶了过来。
可到地一看,我的个亲娘呀,眼面前真是人山人海,估摸整个滕县的百姓都在这了。难怪刚才在城中急行军时,愣是没瞅着几个人。
愣了一会,想到军令,忙让部下当先开道,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条道,凑到了近前。
可是围哪个孔,怎么个围法,郭大风依旧不知。
好在人群中看到了步军左营当标头的表外甥马文庆,忙把这小子叫过来,问他到底昨回事。
“表舅,你问我,我问谁咧…我也不晓得咧,上面只说叫围着。”马文庆知道的不比他表舅多。
“你也不知道?”郭大风一脸愕然,二呆子搞什么东西呢。想了想,问马文庆围的哪家。
“孔家。”
“哪个孔家?”
“孔老二呗。”马文庆急着看热闹,“我说大舅,管的这么多做啥,良臣叫围谁就围谁呗。”
“也对。”
郭大风点了点头,孔老二一听这名字就不像是好人,指不定这小子怎么得罪了自家外甥孙。
七舅姥爷还是很有亲情的,外甥孙对他再不行,终是自家人,哪能叫个姓孔的给欺负了呢。
没别的话,围了他家,不出来三刀六洞赔不是,就跟他孔家没完!
远处,曹文耀和伍福铭正商议着如何攻进去。
孔二公子这府邸是滕县最大的建筑,比起县衙都大了老多,院墙又修得极高,他们匆匆赶来没带云梯,没法子攀墙而入。
从大门硬攻吧,也不成,总要有个撞门的才行。所以,二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先围着,找人去打器械才着手进攻。
这正准备去请示魏公公,那边魏公公的亲兵营三个标总却从人群中潜了过来。
曹文耀知道这三个标总是辽东的降倭出身,打心里瞧不上他们,故而平日不怎么和他们打交道。现在见他们过来,只以为魏公公有军令,正要询问,却见其中一个标总带着十多个部下却摸到了院墙下面。
然后,又有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过来。打开箱子,里面堆放的是一颗颗大铁球。
伍福铭瞧着眼熟,待想起这东西是什么时,那边降倭们已经一人取了一颗,点着之后等了几个呼吸,就往孔府大院里扔了进去。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惊的外面围着的百姓是一阵燥动,也惊的里面的孔家人是心惊胆跳,更是惊的孔二公子一头钻到了陈妈妈灵柩下面,抱着膝盖蜷缩在那,不住呢喃:“祖宗保佑,祖宗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