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傻站了半天,眼看人越来越少,她不得已,只好先下楼,迷茫地跟着人群往前走
辛锐整个一下午都在街上徘徊,后来累了,就在路边找了家幽静的咖啡馆坐着休息。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见大街上的人开始形色慌张。再过了不久,老板接了个电话,表情惶然地过来:“先生,我们必须得提前关门了。”
“发生什么事了”辛锐疑惑地问。
“据说城里面有地震前兆,都在传七点开始震,你也赶快去找你的家人朋友吧,今天的咖啡免单。”店主的话,让辛锐也紧张起来,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人名就是楚晓渔。
他丢下钱,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她打电话,可是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没拨通。
怎么回事他焦急地握着手机咬牙。
就在这时,叶彤的电话却又打进来了,在那边哭喊:“辛锐,他们说要地震了,我好害怕,又走不动”
辛锐闭了下眼睛,吐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一路上,他不停开解安慰自己,晓渔不会有事的,她肯定会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但叶彤现在是孕妇,把她一个人丢下会很危险,所以他不得不先去照顾她。
到了叶彤家,门一打开,她就满脸是泪地扑进他怀里:“辛锐,我真怕你会丢下我不管。”
“怎么会呢”辛锐勉强笑笑,拿了东西扶着叶彤下楼,半途中她说脚软了,他只好蹲下身背起她往前走,她伏在他背上,半闭着眼睛独享这温暖
得到地震消息时,莫诚已经回到医院加班,同样的,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打电话给楚晓渔。当反复拨打没有人接时,他当机立断,开车去找她。
可是路上堵得厉害,特别是在离楚晓渔家的那个岔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将近十分钟过去了,车龙仍旧没有蠕动的迹象,他终于等不及,直接把车在路边丢下,一路飞奔。
还好中午刚送过她,他很容易找到了她家楼下,正要往楼上冲,被好心的路人拉住:“地震呢,别人都往下跑,你怎么还往上跑啊”
“我有最重要的人在上面。”他丢下这句话,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拼命按门铃。
没有人应答,他又使劲拍门,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但仍旧毫无动静,再给她拨电话,听见铃声在门里响,他急得满头大汗,试图往阳台上攀爬。
幸好有邻居返回来拿东西,看见他的危险举动,忙制止:“哎,这家的那个女孩我看见她跟着人下楼去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冲下楼去找她。
当他历经周折,终于在小区附近的广场上找到她时,看见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开始痛。
她穿着件单薄的睡裙,孤零零地混在人群中央,别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地铺着塑料布坐在一起,只有她,抱着膝坐在水泥地上,眼神迷茫无措。
“晓渔。”他走到她面前,轻声叫她。
她仰起头来,当看清他的脸,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蹲下身,这一次,再没有犹豫,将她拥进怀里。
她的身体在轻颤,因为突然降临的温暖。她刚才,一直觉得好冷,她真的害怕,如果地震真的来了,她遭遇不测,没有一个人找得到她,没有一个人记得,这世上,还有过一个楚晓渔。
她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淌,他紧紧地抱住她,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水汽:“晓渔别怕,我在这里。”
这是一句多么熟悉的话,曾经,在她遇到危险惊惶不安时,辛锐也是这样抱着她,说:“晓渔别怕,我在这里。”
那个时候,她天真地以为,他会永远陪着她。可是今时今日,他却一次次丢下她,就算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她在莫诚怀中痛哭失声,拼命摇头:“我不要他了,不要他了。”
莫诚心如刀绞,把她的头按进怀里,不住地拍她的背:“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了,晓渔乖,不要哭。”
许久,她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就这么坐在地上,靠在莫诚怀中,沉默地望着天。
七点整,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恐惧地等待地震的那一刻。
可是楚晓渔没动,仍旧怔怔地坐着。
莫诚也没动,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若是下一秒,这个城市真的将覆灭,他愿意,和她在一起。
七点过了,没有震,但是没有人敢回家,都继续留在广场上。一直在坐到快天亮,期间,莫诚带着楚晓渔去那些应运而生的小商小贩那里,买了席子被子,还有食物和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开过她的手。
到了夜里,他铺好被子,让她躺下,自己只是坐在旁边。
“睡吧。”他拍拍她的头。
“谢谢你。”她声音低哑。
“跟我不需要客气。”他微笑,给她掖好被角:“你安心睡,地震来了我叫你。”
她终于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他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在路灯昏黄的光下,还看得见残留的泪痕,让人心生怜惜。
不敢看得太久,他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空,沉重地叹息。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满满装的都是辛锐。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忍心扔下她。
他最害怕看到,她那种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落寞眼神。
所以,从不喜欢委屈自己的他,就算要亲眼看着她为别的男人难过,也情愿留下来守护她。
说来奇怪,明明是动 荡的一夜,楚晓渔却偏偏睡得特别安稳,一直到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她才醒过来。
睁开眼,便看见了莫诚疲倦的笑脸:“睡够了吗”
她左右看看,才发现广场上的其他人都已经撤了,就剩下他们俩,连忙难为情地爬起来:“师兄,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像头小猪,没能狠得下心叫。”莫诚笑她。
她撇嘴,跟他一起收拾好东西,又苦恼了:“我没钥匙,进不了门怎么办呢”
“你呀,唉。”莫诚假装痛心疾首地叹气:“真的是中国高等教育失败的典型案例,还读过研究生呢。”
“哼。”她瞪他。
“好了,先去我家休息吧,回头找个开锁匠给你把门打开。”莫诚的建议,楚晓渔接受了,因为她知道他已经很累。
在路边找到了车,两个人一起回到莫诚家。
“师兄你去睡会儿吧,我现在不困了。”楚晓渔劝他。
他也的确撑不住了,进了卧室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下床来到客厅,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
还在怔神,从厨房里探出一张温柔的笑脸:“你起来了啊正说要去叫你呢。”
莫诚一阵恍惚,有幸福的错觉。
“快去洗脸吧,开饭了。”楚晓渔催着他。
他走进浴室,用凉水泼在自己脸上,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竟然有那种懵懂的欣喜,如第一次恋爱的毛头小子。
自嘲地笑笑,他走出门去,却又在她抬眸看他的那一瞬,再度心思荡漾,只好狼狈地开着玩笑掩饰:“人家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是从哪翻出的材料做的饭。”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我从你茶几上捡了二十块钱,下楼买了点菜。”
“嗯,很能干。”他竖起大拇指,喝了口她为他盛好的汤,满足地眯起眼睛:“真香。”
“那你就多喝一点。”她又为他碗里夹了些菜。
这是莫诚人生中,吃过的最满足的一顿饭。
原来,当你所爱的人,真心地为你做饭,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青菜,也会是世上最美的珍馐佳肴。
吃完了饭,看看新闻,说昨天的地震只是谣传,让广大老百xing安心正常生活云云。
虽说仍旧有些疑虑,但毕竟松了口气,楚晓渔让莫诚送自己回家,她实在无法忍受长期穿着睡裙“正常生活”。
可是车还没行至楼下,他们就看到了辛锐,正在楼门口等。
两个人都愕住,下意识地对视。
“嗯,要不我转到外面,你下车步行回去,免得”莫诚犹豫,怕她因为自己被误会。
楚晓渔却心一横:“直接开过去吧,没事。”
昨天他能丢下她不管,今天还有什么资格介意
辛锐看着那辆眼熟的车停到自己跟前,楚晓渔缓缓下来,呼吸渐渐屏紧。
他昨晚虽然陪着叶彤,却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给她打一次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让他心急如焚。
可是叶彤又一直求他别丢下她,后来还说肚子痛,他不敢离开。
直到今早,将叶彤送到医院安顿好,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可是家里没人,他只好一直站在这里等。却不曾想,等来的,是莫诚和她一起出现。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质问她。
然而她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一般,微笑着邀请莫诚:“师兄,上来坐坐吧。”
莫诚深深地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辛锐,想起他昨晚绝情地丢下晓渔,让她受惊害怕,心中也很恼火,于是故意对楚晓渔笑容温煦如暖风:“好。”
他们肩并肩,从辛锐身边经过,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楚晓渔,你这是什么意思”被忽视的辛锐,冲上前两步想去拉楚晓渔,却被莫诚挡在面前:“你呢,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辛锐一愣,却还是嘴硬:“我和晓渔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是吗”莫诚冷笑:“如果你对晓渔够好,自然轮不到我来管。”
“师兄,走吧。”楚晓渔淡淡的声音,在莫诚背后响起。
“嗯,好。”莫诚从善如流,转过身,手刻意地半搂住她的肩膀。
辛锐眼里冒火,恨不得立刻砍掉莫诚的那只手。
但楚晓渔清冷的脸色,却让他心虚。
“晓渔,我昨天不是不管你,叶彤她”他试图解释。
却被楚晓渔冷冷地打断:“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好,我不提她,但你听我解释”
“假如,昨天真的发生地震,我死了呢”楚晓渔轻飘飘地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捶在辛锐心上,他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晓渔仍旧背对着辛锐,可莫诚却清晰地看得见她脸上的泪。
“我想,即使我快死了,你也还是会陪着叶彤,因为她比我更需要人照顾。所以辛锐,以后你就专心去照顾她吧,我就不劳烦您了。”她说完,疾步上楼,莫诚跟上了她的步调,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辛锐的视线里
v13 天下第一无赖
辛锐怔怔地站在那里,楚晓渔的那句话,在他的脑袋里一遍遍回放:“假如我死了呢”
每多回响一次,他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
一直到现在,他才开始后怕。假如昨天,那场地震真的来临,他守在叶彤身边,却不知道晓渔去了哪儿;假如,她孤零零地在一群陌生人之后,无人知晓地出事;假如,他再也见不到她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握成拳,狠狠击在坚硬的墙上,仍旧嫌不够痛。
可是他不敢上楼,他知道此时此刻,她绝不会给他开口说抱歉的机会,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
楚晓渔的确不会,当她转过楼梯拐角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垮了,只是硬撑着背影笔直,不想流露软弱。
这一切,莫诚知道,他的手,一直扶着她的肩,不特别贴近,却又让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后支持,不会让她倒下去。
到了她住的五楼,他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门,说忘带了钥匙,希望能借他们家的阳台翻过去开门。
楚晓渔恍惚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他要翻阳台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惊慌地拉住他:“这么高,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锁匠吧。”
他安抚地拍拍她:“没事,不记得我以前是篮球队的吗小事而已。”她现在的状态,需要马上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疗伤,等不起那么久的时间。
楚晓渔看着他身体敏捷地腾起,凌空翻过围栏,整个过程中,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里,直到他站在对面阳台上对她微笑,才又落了回去,慢慢盈满温暖。
在她无助彷徨的时候,他为她做的这一切,她会永远记得。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楚晓渔先进卧室去换衣服,莫诚站在客厅里,看见楼下那个黯然伫立的身影,轻叹一声。
他纵然憎恶辛锐伤害楚晓渔的行为,却也希望辛锐能够真心悔过。毕竟现在能真正让楚晓渔快乐起来的人,其实还是辛锐。
楚晓渔在房间里,透过窗户,也同样看到了辛锐,但她只是“呼啦”一声,彻底拉严了窗帘,再不留一丝缝隙
当她换好衣服出去,给莫诚泡茶削水果,眼神平静,微笑如常。莫诚却只觉得更心疼,他宁可她象昨晚那样,痛哭一场,也不愿看到她这样强忍。
“晓渔你要不要和他谈谈”他试探地问。
她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好谈的。”
莫诚叹气,不再劝解。有些错,男人不能犯,辛锐这次,实在太过轻率。
一直坐到暮色沉沉,莫诚起身打算走,可是楚晓渔看了一眼楼下,低声央求:“师兄你再留一会儿行吗”
他只好又坐下,楚晓渔忙站起来去厨房:“我去给你做饭。”
晚上的饭菜,比中午更丰盛,可是谁都没有好胃口。尤其是楚晓渔,几乎一直在失神,根本没吃两口。
吃完了饭,莫诚故意拿出手机看了看:“怎么有个未接电话,是不是刚才看电视声音太吵,没听见”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假装往自己的办公室拨了电话,然后哼哼哈哈两句,转过身来面对楚晓渔,一脸为难:“不好意思,有个病人手术伤口复发了,我得回医院去看看。”
“啊好,那你赶紧去忙。”楚晓渔再不好留他。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我电话。”莫诚告辞,在出门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走出楼道,辛锐看见他的那瞬间,原本晦暗的眼神一亮。
莫诚停住脚步,对他笑了笑:“我再给你一条忠告,无论怎么样,都不要背叛晓渔,那是碰触不得的底线。”
说完他根本不理辛锐的反应,上车离去。
辛锐又独自站了半晌,上楼按响了楚晓渔的门铃。
只按了一次,他就自觉地停下,默然等待。
和他预想的一样,没有人回应。
“晓渔,对不起。”他道歉,无论她听不听得见,他都要说。一整个下午,腿站麻木了,心却越来越清醒,歉意似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快要将他没顶。
“我昨天不该丢下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该丢下你我应该把你放在第一位我错了,对不起。”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依然哽咽:“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可是想了好久,我也没想出来,可能可能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活着了晓渔,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保证,原谅我好不好”他喃喃自语般说完这一大段话,门里依旧毫无动静。
他沮丧地缓缓坐到楼梯上,双手抱着头,过了一会儿又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骂自己太混账。
他不知道,此刻门里的那个人,正捂紧了嘴,害怕哭声逸出来,被他听见
她不是没听见那些话,不是没有动摇想要原谅她。
可是,她真的怕了,在即将天崩地裂的时刻,他都能丢下她,去照顾别的女人,要她怎么敢再相信他
辛锐在门口坐了许久,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倒是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用看,肯定又是叶彤。他叹了口气,没有动。
可是那边的人,不接通誓不罢休,一遍又有一遍地拨,到后来辛锐有了排斥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
“喂。”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吓了叶彤一跳。但她还是硬要撒娇:“辛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还是不舒服”
她还没说完,辛锐就开口打断:“叶彤,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情。”
叶彤愣住,好半晌才喃喃地问:“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你生气了”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抽抽噎噎。
辛锐更加烦躁,直接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叶彤看着手机发呆,随即又发疯般的重拨,却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关机
楚晓渔在门里,也听见了辛锐打电话的声音,心有些软了,但还是狠下心肠进了卧室睡觉。可是躺在床上,却仍不由自主地去听,门外有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门边,透过猫眼去看他还在不在。
而此时的楼梯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她的肩膀垮了下来,慢慢坐回到沙发上,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去了单位,张主任说明天在某海滨城市有个交流4会,问谁想去,楚晓渔怔了怔,举手报名:“我想去。”
“嗬,这小姑娘,出差还出上瘾了。”韩昆戏谑,王姐也笑着没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买好了火车票,楚晓渔便回家收拾行李,一上楼,就又看到辛锐坐在门边等她。
一见到她,原本蔫耷耷的他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来,凑过去讨好地笑:“晓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楚晓渔不理不睬,开门进屋。他连忙跟在后面挤进去,却再没有胆子像上次那样霸王硬上弓。
当发现她在收拾行李,他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晓渔你又要搬走”
楚晓渔冷哼一声:“我自己的家,我搬哪去”
辛锐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收拾东西干嘛”
她懒得回答,将衣服一件件叠好塞进箱子,就进卫生间去取毛巾。
他这时,鬼鬼祟祟地在她敞开的包包里偷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你干什么”楚晓渔一声断喝,吓得他立刻住了手,干笑:“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
“出差。”她丢出两个字,语气冻得死人,拉上行李箱就走。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去抢她的箱子:“我帮你。”
她甩掉了他的手,自顾自地出门。
他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在后面跟着。
一路跟到小区门口,不待她招手,他立马先拦了出租车,然后不顾楚晓渔反对,硬是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楚晓渔只好上车,却还是冷着脸不理他,他厚着脸皮跟着上了车,转头问楚晓渔:“去机场还是火车站”
“去火车站。”楚晓渔的这句话,却是对司机说的,压根不看辛锐。
辛锐摸了摸鼻子,过了两秒又高兴起来,火车票好买啊,他可以跟着去,呃,出差。
楚晓渔哪料到他居然能脸皮厚到这个程度,只以为自己上了车就可以摆脱他了。
可是火车开动不久,她居然又看见了他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他正探头探脑地望着她对铺的人:“您好,是这样的,我跟我女朋友的铺位岔开了,我能和您换下票吗”
“噗。”楚晓渔刚喝下去的一口绿茶差点喷了出来,呛得咳嗽。
辛锐立刻瞅准机会,坐到她旁边,给她拍背顺气,还跟对面那人说:“你看,她就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边我不放心啊。”
楚晓渔拿眼睛死瞪他,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羞的。
对面乘客见状,哪里还好再多说什么,和辛锐利索地换了票离开。
辛锐诡计得逞,正偷笑不已,却被楚晓渔一声吼:“滚你那边铺上去。”
他只好委委屈屈地坐过去,却又趴在桌上盯着她看。
她被看得烦躁不安,干脆上床去背对他躺着。
火车晃荡晃荡,昨晚没睡好的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辛锐见她那边半天没了动静,悄悄地挪到她床上,将她揽靠到自己怀里。
她的眼睛,似乎还有余肿未消,他的指尖心疼地抚上她的脸。
睡梦中的她,似乎有所觉察,皱了皱眉,头往另一侧偏去。
他再不敢动,小心地挨着床的边缘躺下。在楼梯上坐了一整夜的他,不久也疲惫地入眠
楚晓渔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有人,吓得差点叫出来,可是转瞬间,那熟悉的味道又让她松懈下来,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
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见了他的睡颜,像个累极了的孩子,还半嘟着唇,似乎在等人亲吻抚慰。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翻身朝里,看着淡蓝色的隔墙失神
辛锐醒来的时候,以为楚晓渔还在睡,蹑手蹑脚地放开她,爬回自己床上。她又好气又好笑,还是假装熟睡,直到他去洗手间,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回来时见她起床了,想要讨好,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讪讪地笑:“晓渔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去餐车吃饭。”
“我有方便面。”楚晓渔不领情。
“那我去给你泡。”辛锐忙说。
楚晓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辛锐干脆自动自发地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来一碗面,打算去帮她泡。
她看了看他,又取出一盒递给他。
“我的”他惊喜地望着她。
“一盒面就三块五,你不用高兴成那样。”楚晓渔冷淡地斜睨他一眼。
他却还是兀自高兴,抱着两盒面一溜烟地跑去接水。
“嘁。”楚晓渔见他背影消失,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等他回来时,她还是故意板着脸,不苟言笑。
辛锐小心翼翼地侍候她,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
到了晚上熄灯之后,他又磨磨蹭蹭地腻过来,很小声地说:“晓渔,我能不能跟你睡。”
楚晓渔闭着眼睛不作声,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往床上爬。
“挤死了。”她突然开口,吓得他停住动作,可又还是不甘心,请求:“我靠着边上行么,就要一点点位置。”
楚晓渔几乎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但她还是没吭声。
她的沉默鼓励了他,他横下一条心,硬爬到她旁边躺着,心想大不了被她踹下床去,能偷点香也算值得。
楚晓渔真的是感慨,世上居然会有这么赖皮的人。她用胳膊肘撞他的胸膛:“你给我下去。”
他却感觉到她虽然凶,身体并不僵硬,得寸进尺地硬搂住她:“晓渔你就让我抱会儿嘛,我都好久没抱过你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今天明明还偷偷抱了一下午。她在黑暗中磨牙,又推他:“下去下去。”
上铺的乘客清咳了一声:“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觉的。”
楚晓渔脸红了,再不好出声,只是使劲推辛锐,可是哪里推得动这无赖,他硬是把她的两只手都收进怀里,腿也压到她腰上,死命霸占住她。
楚晓渔气得想咬他,却被他攫住了唇,一个缠绵的深吻过后,她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他抱着
这一夜,他倒也还算老实,没敢深入地吃她豆腐,只是亲吻不断,而且吻得那样细致,可以从他的吻里,品出珍惜。
楚晓渔到了后来,渐渐忍不住流泪,泪水濡湿了他的脸颊,他愧疚地在她耳边,不住地低语:“对不起,晓渔,对不起。”
第二天早上下火车时,楚晓渔的态度已经不那么犟,虽然仍旧不和他多说话,却还是让他牵着她的手。
在去酒店的车上,他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笑:“嗯,这次不能让你跑了,昨天早上我就是下楼找了个厕所,你就偷偷出了门。”
原来他的确在她家门外坐了一夜。楚晓渔的内心深处,慢慢变得柔软。
到了酒店,发现她住的是二人标间,他在一边哇哇大叫:“那我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她故意冷哼一声。
“我也登记。”他气呼呼地掏出身份证,服务人员却给他劈头泼了一瓢凉水:“不好意思先生,参加会议的人太多,客房已经全满。”
“什么”他又怪叫,楚晓渔凉凉地站在一边看笑话。
“我们去住别家酒店吧。”他环着她的腰磨蹭。
“不行,我开会不方便。”她断然拒绝。
辛锐急得要哭出来:“晓渔,你不能丢下我。”
楚晓渔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眯起眼眸:“那你地震那天怎么就可以丢下我呢”
他蔫了,耷拉着头:“好嘛,是我不对,我去附近找家酒店住。”
马上他又握住她的双肩,眼神忧虑不安:“但是你不准跑哦。”
楚晓渔挥开他的手,翻白眼:“你以为我是来陪你玩的,我是来开会的,往哪儿跑”
他放心了,咧开嘴笑:“那就好。”
送她去房间,发现同室的另一个人还没到。辛锐眼珠转了转,就又打起了坏主意。将正坐在床边整理东西的楚晓渔,猛地拉到怀里:“晓渔,现在就我们俩,我们再亲 热会儿吧。”
“亲你个头。”楚晓渔用手里的衣架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