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啊”他在楚晓渔身边坐下,又指着辛母盘子里的凤梨:“妈,我要吃这个。”
辛母宠溺地笑,叉起凤梨喂到他嘴里:“就知道你爱吃,我特地取了好几块。”
楚晓渔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母子的亲昵,心里有些羡慕,她都已经快忘了,父母的宠爱,是什么滋味。
而辛锐看见她略带着落寞的笑,还以为是自己冷落了她,忙叉起一块点心喂到她嘴里:“你也多吃点东西。”
辛母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快。母亲的专属心理,让她见不得儿子对别的女人好。
男孩子总是有些粗线条的,所以辛锐并未留心母亲的情绪变化,只是照顾着自己的爱人,怕她不适应对她来说陌生的环境。
楚晓渔却注意到了,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辛锐的腿,以示提醒。
他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她有什么需要,关心地问:“是不是想去洗手间那叫妈陪你去。”
辛母忍无可忍,她是引导客人去洗手间的服务生吗
“你们先聊,我到那边去看看。”她站起来离开,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
“你妈妈可能生气了。”楚晓渔不安地小声说。
“为什么生气”辛锐不明所以,他觉得刚才没发生什么不妥的事啊。
“唉,可能是因为”楚晓渔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叹了口气:“我在这不要紧,你先去陪陪你妈吧。”
辛锐还是没弄懂怎么回事,楚晓渔推着他起身:“快去,快去,我正好一个人歇会儿。”
他只好过去,辛母见儿子单独过来陪她,自然很快又眉开眼笑。
楚晓渔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忽然,她觉得头顶上方的光线被遮住,抬起眼,看见辛建国讥诮的笑容:“你还真是在努力融入辛锐的世界啊,可惜,家雀永远也变不成凤凰。”
说完他就走了,楚晓渔一个人坐在那里,只觉得手中的果汁,特别的冰,寒气一直渗入心里
酒会的三个小时,对楚晓渔来说,是场煎熬。而她也不能总要辛锐陪在她身边,毕竟辛锐参加这种应酬,是有其他正事要做的。
她无聊地在角落呆了半天,起身去洗手间。
可是她刚关上了门,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哎呦,帝维的那个小辛总带来的是哪里来的女人啊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的。”
另个声音似乎稍微和缓点,言语却同样刻薄:“谁知道啊现在的公子哥们,玩美女玩多了,有时也会图个新鲜,找丑女换换口味的。”
“要说啊,那女人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人家辛总的条件,是她高攀得起的吗还乐颠颠地跟着来参加宴会,不怕丢了别人的脸。”
“嗨,她好不容易逮着个见世面的机会,怎么可能不跟着来呢过了这村,怕这辈子以后都没这店了呀。“
两个人一阵狂笑。
楚晓渔心里像是被小刀割开了口子,浅浅的伤口,却包含着尖锐的痛。
一直到她们出去,她才慢慢走出来,站在镜子前面端详自己。
黯淡的眼神和脸色,唇上的口红,也已经残了。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出门前的光彩照人。
仙女的魔法,总会在十二点以前解除,公主还是要变回灰姑娘。
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装不长久。
回到大厅里的时候,辛锐正在找她,看见她过来,拉住她着急地问:“你刚才去哪了害得我到处找,还以为你丢了。”
她淡笑:“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丢,只是去洗手间罢了。”
“那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舒服吗”辛锐担心地打量她。
她此刻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所以便将错就错:“嗯,可能凉的吃太多了,胃有点疼。”
“那我们回去吧。”辛锐马上搂住她往外走。
“先跟你父母打个招呼吧。”她没忘记礼节。
“好,那我去去就来。”辛锐过去,跟他爸妈说楚晓渔身体不适,要先离开。
辛建国眼睛一横,辛母马上打圆场:“行行,那你去吧,不过儿子,你还是要经常回家啊,不然妈妈会想你的。”
“好的,妈。”辛锐短暂地握了握她的手,匆忙离去。
辛母叹气:“唉,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媳妇”身边的辛建国一声冷嗤:“那种女人,怎么可能进我们辛家的门”
辛母自知说错了话,再不敢吭声
辛锐和楚晓渔回到车上,他看着她恹恹的样子,伸手去探她的额:“要不要去医院”
她勉强笑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经过药店的时候,辛锐把车停在路边,下去给她买药。
她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发凉的心,终于恢复了些暖意。
即使有委屈,有彷徨,也忍着吧,因为他值得。
辛锐再回到车上时,发现楚晓渔的脸色好多了,总算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顶:“你呀,总是让我担心。”
她把头靠到他肩上,抱住他的胳膊,低声说:“辛锐,你对我真好。”
“不对你好对谁好呢笨蛋。”他亲了亲她,把裹在她身上的西服外套又拉紧一点。
楚晓渔就这么默默地依偎着他,看着前方弯弯绕绕的路。
红灯停,绿灯行,这个路口左拐,那个路口右拐。
只要身边有他,就不会迷路吧。只要坚定地拉着他的手,他们就可以一起走到终点吧。
她轻轻闭上眼睛
辛锐发现她睡着了,好笑地轻骂:“真的就是个小笨蛋。”
不过,今晚她一定累了吧从未经历过那些场面的她,为了他,强忍着不安,努力地站在他身边微笑。他心疼地吻她的额。
晓渔,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舍得丢下你,你只要一直看着我就好,其他的风雨,我来为你挡。
他想到父亲对她鄙薄的态度,脸色冷了下来。她和他的爱情,值得被任何人尊重,他不许别人轻视他爱的人。
第二天上午,在给辛建国汇报完工作之后,辛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辛建国知道他有话说,但仍旧若无其事地低头翻着材料,根本不开口询问。
辛锐深呼吸一口气,单刀直入:“爸,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对晓渔”
“我对她怎么了”辛建国态度冷漠。
“你昨天在宴会上给她脸色看。”辛锐的话,让辛建国扯了扯嘴角。只算这一笔帐吗看来那个女人并没有把他私下去找她谈条件的事告诉辛锐,是想给她自己留条后路吧等将来哪天万一被他儿子甩了,好来要笔补偿费。
他抬起头,看着辛锐:“你还小,对感情的看法太天真了。”
辛锐气愤:“那爸你认为,成熟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呢条件对条件,是吗”
“现实社会还有不看条件的人吗”辛建国不屑地冷哼。
“有,我和晓渔就是。”辛锐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是,她未必就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家,会让女人趋之若鹜”辛建国拍着桌子,训斥这个他认为不上道的儿子。
“正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多了,我才更加珍惜晓渔,只有她喜欢我,不是因为钱。”
“你以为你拍电影呢”辛建国大笑出声:“有情饮水饱那是穷人们的自我安慰,因为得不到,才编造出那些童话故事。这世界上有几个人不爱钱就算她以前不知道你有钱,可以包容你,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一定会产生贪念,人都是欲 望动物”
辛锐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可理喻,他悲悯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他真的没想到,曾经当做偶像楷模看待的父亲,有一天会变得这么俗不可耐。
辛建国受不了儿子离开时眼神,那个从小崇拜地仰望着他的儿子,现在居然如此鄙视他。
都是楚晓渔那个蠢女人影响了辛锐正常的人生观,什么纯洁的爱情狗屁
这些年他见多了趋炎附势的人间百态,那些在他摆大排档时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的人,到他成为富豪之后,都恨不得像狗一样来舔他的脚板心,只为能得到他一点半点恩惠。更别说那些虚荣的女人,只要你给钱,当众为你跳脱衣舞都肯。
不为钱只为爱,哈,只有他那个单纯的傻瓜儿子才会相信
辛建国的眼神,如鹰隼般阴鸷。
既然暂时打发不掉这女人,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他儿子远离她的视线范围。
人一走,茶就凉,什么感情也敌不过距离和时间的耗损。
好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短暂。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离别再次来临。
尽管辛锐一再安慰说周末会打飞的去陪她,楚晓渔仍然觉得这次的离别,比上次要伤感。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辛建国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从那次宴会之后,再也没找过她和辛锐的任何麻烦。
而他不像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何况涉及到他唯一的儿子。
辛锐却对父亲的平静是另一番理解,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触动了他,让他有所反省。
谁也没想到,某件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暗中酝酿
这天晚上辛锐回家,发现辛建国破天荒地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打了声招呼就打算上楼,却被辛建国叫住,笑容和蔼:“小锐啊,过来陪爸爸坐坐。”
辛锐有些诧异,父亲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切地叫过他小锐了,总是直呼全名,刻意提醒他已经,需要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犹疑地坐到辛建国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辛锐问:“爸你今天不忙”
“忙啊。”辛建国笑眯眯地,又补充一句:“忙你的事。”
“我的事”辛锐奇怪地反问。
辛建国咳了一声:“我想了很长时间,其实你现在接管公司,还是有点早,各方面都不太成熟。”
辛锐听了这话,虽然有点受打击,但同时眼前一亮,马上接口说:“那要不我回底下分公司再锻炼两年吧”正好能够和晓渔在一起。
辛建国看穿了他的心思,暗自咬了咬牙,但还是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基层锻炼只是一个方面,现在的公司都走国际化道路,我们集团现在做得这么大,你也应该去国外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这样才能有利于帝维的长远发展。”
辛锐愣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脸上的笑容敛去,紧盯着辛建国:“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国”
“是啊,这是新一代企业家的必由之路。”辛建国依旧说得冠冕堂皇。
辛锐却一声冷笑:“你真正的意图是分开我和晓渔吧”
他忽然明白了最近辛建国的毫无动作,原来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你怎么能把好端端的一件事想偏呢”辛建国还企图继续辩解,辛锐已经站了起来,语气让人很有压迫感: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跟晓渔分开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辛建国倒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玩味地笑笑
辛锐上楼之后仍旧很愤怒,为了拆散他和晓渔,他爸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时候,楚晓渔的电话正好进来了,他一接起就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晓渔,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楚晓渔莫名其妙:“辛锐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辛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掩饰,怕楚晓渔知道了又会瞎想。
“真的没什么”楚晓渔疑惑地追问,觉得刚才辛锐的态度不寻常。
“哪有什么事儿啊,我就是想你想的呗。”辛锐嬉皮笑脸地扯开话题:“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啊”
“唉,一回来就又赶上大型食物中毒,取样啊,化验啊,忙得不可开交。”楚晓渔疲惫地揉额。
辛锐一开始光是心疼,可是后来又想到,要是取样,晓渔她岂不是又要和莫诚见面
他赶紧打住自己的念头,又胡乱扯了些别的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却还是不大安心,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时他也鄙视自己的小心眼儿,可是他就是在乎,在乎得没办法。有本书上说,女孩子的美,只有真正爱她的人才看得到。
他能看到,可是,莫诚也看到了。
那个男人,居然也能深刻体会到晓渔的好,这让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如芒刺在背。
还是别想了吧。晓渔对自己的心,毋庸置疑。他长呼出一口气,尽量放松入睡
而这几天,楚晓渔和莫诚接触的机会,的确很多。
连续的中毒事件,楚晓渔他们几乎天天往医院跑,这次的患者病情又特别严重,所以都是莫诚亲自诊治,所以免不了打交道。
但是莫诚始终秉承自己的原则,和楚晓渔保持距离。除了公事,几乎不做任何私下交往。
虽然,他很想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不过看她的脸色,应该过得不错吧,他有那么一两次,无意中看到她在工作间隙收短信,唇边甜蜜的笑,可以证明她的幸福。
只要她幸福就好。
莫诚想,他的离开是对的,至少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真正幸福了。
若是当初,她真的违心地嫁给了他,那么她必定不幸福,而他的幸福,也只是假象。
所以现在,他不后悔,虽然每次想起她来,心还是会疼。
楚晓渔面对莫诚时,却没有这么坦然。
当初那碗凉了的饺子,她至今还记得味道。
那个春节,莫诚也过得很不开心吧。可是后来,她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然而到了现在,她也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了,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以后能够在对的时间,遇到真正对的人。
不过那个人,肯定不是辛琪。
辛琪手上的戒指,已经取下了,她实在不堪自取其辱。
而她自导自演的这一场闹剧,已经让她成为别人暗地里的笑柄。
仰慕莫诚的女医生小护士不在少数,当初她戴着戒指到处招摇,让很多人对她恨得咬牙;后来莫诚那种不置可否的轻忽态度,又让她们重燃希望;再到最后,辛琪灰溜溜的退场,自然是大快人心。
甚至连原本追求辛琪的那几个男同事,也因此事对她退避三舍,所以用“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来形容辛琪目前在医院的处境,一点都不为过。
最让她愤恨的是,在她如此倒霉的时候,楚晓渔居然又跟辛锐和好了。
该不会未来有一天,她还真的要看着她的情敌耀武扬威地嫁进他们家当贵妇
综其种种,辛琪每次看见楚晓渔,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楚晓渔看见她时倒是心情平静,无恨,无怜悯。
辛琪的一切下场,都来自于她自身,与人无尤。
而已经幸福的人,根本没必要去恨自找不幸的人。
所以楚晓渔能淡然地和辛琪擦肩而过,只把她当做一个工作上的熟人,生活中的陌生人。
但对于辛琪而言,楚晓渔的淡然,就是轻蔑。她十分不忿,时刻等待机会整倒楚晓渔。
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
在本次的食物中毒事件彻底结束的时候,医院,卫生局和疾控三方的主要人员决定一起吃个饭,慰劳一下大家的辛苦。
在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男人喝酒,自然免不了变着法子你敬我,我敬你。莫诚又是这次的大功臣,所以接到的敬酒最多。到了后半段,也撑不住了,去了几次卫生间。
楚晓渔不好表露什么,却也还是忍不住担心,在莫诚又一次从卫生间回来时,投去关切的目光。
两人眼神相撞,莫诚心中一暖,对她笑了笑。
这一幕恰好被辛琪捕捉到,妒火中烧。
她故意娇笑:“唉,莫主任,喝多了也不怕,晚上叫你师妹照顾你啊。”
此言一出,在座知道莫诚和楚晓渔曾经那段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俩身上。
楚晓渔尴尬不已,莫诚为了替她解围,忙说:“哎,别乱玩笑,人家可是有主的人。”
辛琪却不罢休:“现在这社会,结婚了还能离呢,有主怕什么,凭你的条件,还怕撬不来墙角。”
医院里其他的同事,只当是辛琪这人自己得不到莫诚说些酸话,这边疾控的人却面面相觑。除了王姐,谁也不知道楚晓渔和辛锐还在继续交往中,偏偏她今天又不在场,其他人只以为辛琪这话意有所指。
楚晓渔气得手都捏紧了,可是怕伤了莫诚的面子,什么话都没说。
莫诚看见她隐忍到耳根通红的样子,对辛琪恼了火,敲了敲桌子,语气严厉:“辛琪你别胡说八道。”
辛琪见莫诚这么护着楚晓渔,心里更是发疼,说话也更加不管不顾:“难道不是吗你过年不还趁着人家男朋友不在,去她家拜访了吗”
一桌子人都很难堪,只有辛琪,狠狠地掠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呼气。
楚晓渔再也坐不住,丢下筷子跑了出去。莫诚愣了愣,也追了出去
“晓渔,对不起。”莫诚终于在楼下大厅里追上了楚晓渔。
“不关你的事,师兄。”楚晓渔苦笑,从脸颊到耳根都因为刚才的羞辱而涨得通红。
莫诚叹气:“我那天不该去找你的,很抱歉。”
听着他一再道歉,楚晓渔觉得愧疚,她用冰凉的手捂着脸,想要将温度将下来,使劲摇头:“师兄,我真的没事,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面站一会儿就好了。”
莫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本来就喝醉了的他,加上刚才的疾跑,这会感到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背后冷汗涔涔。
他不想这个样子被楚晓渔看到,马上转过身离开,却在上台阶时腿一软,差点歪倒。
“师兄你怎么了”楚晓渔惊呼,跑过去扶住他。
他轻轻推开了她:“不要紧。”
说着不要紧,他的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
“师兄你今天喝得太多了,要不然回家休息吧。”楚晓渔劝他。
“好,好。”莫诚摆着手,却依然往上走,打算去找个人送他回家。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开不了车了,但是他又不能让楚晓渔送,怕再给她招惹闲话。
他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让楚晓渔担心,想要去扶他,却被他几次躲开。
她明白,他是不想连累她被人议论,心里的愧疚更甚,最后一咬牙,硬挽住莫诚:“走吧,师兄,我送你回家。”
莫诚忙推她:“哎,不用不用。”
他本就头晕,拉扯间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居然倒在了楚晓渔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往后退,却还是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只得两手撑在楚晓渔的肩上保持平衡。
而这时,酒桌上的其它人见久等不回莫诚他们,也顺势散了场。毕竟发生了这样难堪的事,谁也不好意思继续装没事儿人似地喝酒。于是这一幕,被所有人逮了个正着,都目瞪口呆。走在人群最后的辛琪,马上掏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个暧 昧的场景
等人群转过楼梯拐角时,莫诚已经放开了楚晓渔,靠着一旁的盆栽稳住身体,他也没料到刚才的情景尽落入众人眼中。他笑着招呼:“我今天喝多了,哪位发个善心送我一下吧。”
大家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落到楚晓渔的身上,莫诚却及时点了张主任的将,他不好推辞,只得答应。
莫诚他们离开了,韩昆过来叫楚晓渔一起走。
楚晓渔答应着正要上车,却突然看见辛琪在车窗外,对她诡异一笑,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韩昆也看到了辛琪的那个笑容,不屑地哼了一声:“原本我看这女的长得还不错,谁知道是个泼妇,别理她。”
楚晓渔上了车,开出去一截路,韩昆问她:“哎,你跟那个莫主任现在是不是真的还有点啥”
“没有。”楚晓渔叹了口气,又强调:“真的没有。”
“哦。”韩昆点点头,可是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又半信半疑。
楚晓渔一路上,又是担心莫诚的状况,又是想着辛琪临别时的那个笑容,脑子里乱得发毛,一句多的话也没说。
到了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韩昆刚关上车窗又打开,对楚晓渔挤眉弄眼:“你别说,莫主任还真是个不错的对象,有机会的话好好把握。”
没等楚晓渔说什么,他的车已经开走。
楚晓渔垮着肩膀往家里走,想着今天又被误会,心情有点沮丧。
但她没想到,更沮丧的还在后头
辛琪再看着楚晓渔离开之后,并没急着回家,她心情愉快地逛完整条街,然后坐到尽头安静的长椅上,给她的宝贝弟弟拨电话。
辛锐此刻还在外面应酬,所以第一遍铃声响完,他没听见。
但是辛琪锲而不舍地又拨了两次,功夫不负有心人,电话终于接通了。
“姐,什么事”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辛锐对辛琪说话的语气就有些生疏了。
辛琪在这边,表现得很为难,吞吞吐吐:“小锐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辛锐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辛琪要说的事和楚晓渔有关,但他还是保持镇定:“说吧。”
“今天吧,我们医院的人和疾控的人一起吃饭,我去了,莫诚和晓渔也去了。”辛琪说到这里故意停住。
辛锐在听见莫诚的名字时一阵心慌,忙问:“后来呢”
“后来莫诚就喝多了,然后和晓渔一起下了楼。”辛琪剪切掉中间她自己胡闹的那一段,把前后的事情拼接在一起。
辛锐已经紧张了起来,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辛琪却偏偏像是不想说了:“还是算了,跟你说这些不好,晓渔知道了还以为我挑拨你俩关系呢。”
“说就说完。”辛锐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火气。
辛琪假装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刚才正好拍了个照片,发给你看看。”
一分钟之后,辛锐收到了辛琪的彩信,打开只看了一眼,嘴角就抿成了一条直线。
辛琪抓拍的时机和角度选得非常好,照片上莫诚的手握着楚晓渔的双肩,看起来正深情地两两相望,
辛锐冲动地几乎想立刻打电话质问楚晓渔,但他想起自己曾经承诺,再也不怀疑她,又将这冲动硬生生忍下
v5 爱如指沙间
晚上十一点,他和楚晓渔的固定通话时间。他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直到确定自己情绪稳定,才按下她的号码。
楚晓渔的声音,有几分疲惫:“喂。”
“你还好吧”辛锐试探地问。
“还好,就是今天有点累。”楚晓渔蜷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都做什么了”辛锐继续试探,手紧紧握着电话。
“跟医院还有卫生局的人一起出去吃饭了。”楚晓渔如实以告,她知道有辛琪在场,想瞒也瞒不住。
辛锐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
楚晓渔想了想,说:“莫诚也在。”
辛锐还是只回答了个“哦”。
楚晓渔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继续往下说了,想想除了辛琪刻意找事之外,其实她和莫诚今天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便干脆就此打住,免得说多了辛锐又吃醋。
她不说了,辛锐却又问:“就这样吗”
楚晓渔一愣:“那还有什么”
辛锐呵呵笑了笑:“没什么,你早点睡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楚晓渔望着手机发了会儿呆,也倒头睡了。
可是从第二天起,她觉得辛锐有点不对劲,好像突然变得特别特别忙,电话和短信的频率都降低了。
她琢磨不出来到底怎么了,只是心底反复闪现辛琪的那个笑容,猜疑不定。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发短信给辛锐:“是不是你姐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