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起了大风。 院中的树枝搔着门窗,一下一下的。 我惊醒之后就再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一丝清光,投射在屋里,也许是外面的灯光,也许是月光投射到海面上的,带着清冷。 莫名地,身子颤抖了一下。 我伸手,从台面上抓过手机。收回的时候,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打在地面上出闷的一声。地上铺着一层羊绒毯子,没有出太大的噪音。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转头看身边人——还好。他的睡眠质量看起来很不错,没有打呼,只是出浅浅的呼吸声,有力又均匀。 我看着他安睡的容颜,眉头舒展,嘴角放松。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会折磨人。 我打开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定的闹钟会在六点响起,而我一般会在六点半起床。 此刻醒来,我已毫无睡意。手机显示并没有新的信息进来,除了早上的时候金戈了个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校。 我编辑了文字,又删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钻回被子底下,背对着他,我缩成了弓形,如同躺在母亲的怀抱,安全温暖。 想了很久,我还是把箱子里的胸针拿出来,放到书包里。此时,叶景崇正在盥洗室,水流哗哗地响。 昨天晚上,他趁着我睡着,把自己的衣物,生活用品全搬进来,一点声响也没有。我看着柜子里满目的男款服饰,瞪大眼睛,叶景崇就走过来拍我的脑袋。 “看什么呢,还不去洗脸?” “你怎么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哪里都搬过来了,还有一些今天拿过来。”他淡定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藏青色衬衣。 “叶景崇,我这是在上学!”我转过身,不去看他换衣服。他走到我面前,一颗一颗的扣子慢慢的系上,眼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你无赖,你没说要搬过来。”我很生气。他这样子正大光明的进来,要是被什么认识的人看见了,又是一场巨大的风波。 叶景崇笑道:“你也别激动,我呢,时不时地就要加班,出差,不会打扰你学习的。” 他这样说,已经是让了很多步了。叶景崇原本就是个把男性霸道主义运用的淋漓尽致的人,现在肯这样哄我,我觉得自己没有很生气了。 想到这,我不由的哀叹,什么时候我竟会对这男人小小的妥协感到心满意足,难道真是被他锻炼出了受虐体质? 这几日,叶景崇来的并不频繁。有时候晚上的时候,会让阿若接我去吃饭。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他和我面对着面吃饭,偶尔会帮我剥虾,夹菜。 叶景崇挑选的餐厅并不是市内顶级的餐厅,都是一些平价可口的馆子,倒是颇合我的口味。 看我吃的津津有味,叶景崇给我加了一杯红酒。 “不行,再喝真是要醉了。”微醺的脸倒映在透明的杯壁,我的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对面稳如泰山的男人。 “就一杯,不碍事。” 他这么说,好像喝不喝随我的意思,可语气里分明是强硬的态度。我只好说,就这一杯了,可不许赖——一杯再下肚,我整个人都跟飘起来似的,形状有些放浪形骸了。 叶景崇颇有耐心,给我披上了厚重的外套,又亲自送我回了枫北苑,这才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