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看到镜子里乌青的黑眼圈,我洗了把脸,走到起居室喊着:“陈阿姨,帮我拿几块冰。” “好!”陈阿姨一早就在厨房忙活了,听到我的声音,从冰柜里取了方块冰,上楼。 “这是怎么了?”陈阿姨看着我红通通的眼,惊讶。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可不是吗?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头乱糟糟的,鸡窝一样。眼睛里都是血丝,像兔子——一只不可爱的小白兔。 “还不是昨天晚上看了韩剧,又是一个得绝症的……怪不得我同学说韩剧太虐,太催泪,以后我可不敢看了。”我接过冰块,用毛巾包着敷在脸上。 “对了,哥哥回来没?”我漫不经心的往屋子里踱步,又漫不经心的说。 “哦,还没有。”陈阿姨一面关门,一面说,“早饭就快好了,早点下来吃。” 我脚步顿下,将冰块放在大理石茶几上。 冰块能够纾解昨夜失眠的困倦,可那冰冷的刺痛却像是找到了缺口似的,不断往我的肌肤渗透……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鼓打一般的,咚、咚咚、咚咚……那个电话,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环绕,不停的、一遍又一遍,我努力克制着不去回想,可是那声音,不属于penny,也不属于以往的任何记录。 我骗不了自己。那是全新的,带着英伦腔调的中文口音,熟悉的就像我身边的那个人一样。秦泽伦,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一个人…… 我收拾好自己,走下楼。 陈北尧一向早起,他用完早餐,喜欢在客厅里看最新的报纸。 “早。”我打了声招呼,他抬头,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我淡定的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刀叉。和以前的每个早晨,并无太大的区别。 还没用完餐,就有佳人登门造访。 她说她叫jessica,是来拿工作资料,还有两件换洗衣服,秦泽伦的。她身上有香气,是最经典的chanelno。5,和她身上那套既有很强职业风、又很有女性特点的黑白套裙相得益彰。 她走近,看着放下银色叉子,一脸戒备的我,笑的温暖和煦:“你是婔雨吧,tony的宝贝妹妹,他经常提起你……可以找个人带我上去吗,我有些急。”她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一低头,耳畔边夹着的丝就往下溜,棕色的丝卷儿,带着特别的风。 我的心蓦地有些烦躁,找了陈阿姨带她上去。“不要随便移动物件,哥哥不喜欢的。”我挑着盘子里的蛋卷,在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轻声说。 “我知道的。”jessica回我的声音是轻柔的。还有那清新的树柏味,在空气的波浪中,飘荡在我的鼻尖。 再也没了吃饭的绪。待那位jessica小姐上了楼,我便放下餐具,说饱了,催着陈北尧送我去上学。 陈北尧看了我一眼。明明只是极快的一眼,我却觉得他的眼睛深邃的像深海,透露出某些不知意味的意思。 我气恼的拿起书包,疾步往外走去。他就跟着我,距离着我不近不远,又是恰好的距离。我加快,他就加快;我放慢,他就放慢…… 待到了车子边,我一转身,指着他的胸口,语气冷冷的:“给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