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朗子想了又想,霍地站起来,瞅着洛英的俏脸,说道:“不,洛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留下来好了。前辈不是说了嘛,他的夫人一醒,我就可以回去了。”
洛英睁大美目,固执地说:“不,一朗子。这件事儿我不同意。咱们同来,也要同走。如果非要留下一人的话,那么我留下好了。前辈是有道高人,绝不会难为我一个小女子。”
花王见了哈哈大笑,笑得白发直颤。他说道:“真感人?。不过洛英姑娘,我要留下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洛英怒视着他,说道:“我们同为月宫的弟子,留谁还不一样呢?”
花王摇摇头,说道:“绝对不一样。你想啊,你年轻美貌,我夫人要是醒过来,见了你在场,她会吃醋的。搞不好会再度昏倒的。”
这话虽有调侃之意,但洛英实在笑不出来。
洛英想了想,说道:“前辈,就算你说的正确吧。有一事我还是想不通。”
花王问道:“何事呢?”
洛英说:“刚才前辈说,送我们一枝花回去养。试想,那花今日就到期了,还用得着养吗?拿来就用即可。为什么非得再养呢?难道这花有问题吗?”
花王得意地大笑,说道:“不亏是女儿家,听得仔细。实话告诉你吧,没错。我要送你的黑荷花,还不到年限。那五十年的黑荷花我自己用还够。哪有多余的给别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送你的也满四十九年了。明年就到期了。
那时候就可以治病了。“
洛英和一朗子听了,都心中一松,心说,仙子这病已经多年了,不在乎多等一年。
花王又说道:“不过嘛,有件事儿我应该告诉你。这黑荷花不到五十年,它是不会完全开花的。而且培育黑荷花必须要加一种花肥。不加这种花肥那花就是养一百年也不会开的。”
洛英说道:“我们那里的花肥也不少的。”
花王斩钉截铁地说:“错,大错特错了。黑荷花需要的花肥与众不同。只有我这里有。”
洛英心中有气,说道:“前辈,你是诚心刁难我们?”
俏脸含霜。
花王一脸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怕上当受骗?。我答应你们,只要那小子留下,眼见我夫人醒了,我就把花肥交给他,好治仙子的病。”
洛英听了心中好难受啊,娇躯微颤,说道:“要是治不好呢?你会放了他吗?”
花王脸上一冷,说道:“要是治不好嘛,嘿嘿,那就不好说了。”
洛英一拉一朗子的手,说道:“一朗子,咱们走吧。咱们别冒那个险。”
花王仰头狂笑,笑声震耳,说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洛英刷地拔剑,指着花王的鼻子,说道:“大不了我们杀出去。”
花王不屑地说:“就凭你们俩?还是算了吧。”
他打开窗子,对窗外的湖水推一掌,又收一掌,闪开窗口,人见一条象人一般高的大鱼落到客厅里,在地上扭动几下,便不见了。
花王指指那鱼,问道:“知道这是什么鱼?”
洛英见那鱼遍体绿色,伸着两根獠牙,说道:“这是不是食虎鱼?”
听师父说过,这种鱼比老虎还厉害。老虎在岸边看到食虎鱼,吓得没命地逃跑。这种鱼在水中更是厉害,碰上它,一般的武林高手都难以活命。而这位花王只不过手掌虚空地一推一缩,就将其杀死,可见其能力之大了。自己师父能不能做到,还不知道呢。
一朗子也是个聪明人,拉着洛英的手,说道:“洛英,既然这位前辈盛情相约,非要留我在此享福,那么,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啊。得了,你就拿着这四十九年期的荷花先走好了。等我拿到花肥之后,再回月宫跟你们团聚。”
洛英听了,两眼泪汪汪的,抽动着肩头,如一朵带雨梨花,说道:“这不行,这不行。”
一朗子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听我的,好姑娘。”
花王赞赏地瞅了瞅一朗子,说道:“象条汉子。男人就当如此。”
然后,吩咐一声,说道:“把那棵四十九年的黑荷花拿过来,交给洛英姑娘。”
门一开,一位虾兵抱着一个锦盒进来,递给洛英。洛英接过时,已经满泪痕了。她平时是一位很有自制力的少女,可是今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花王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悄悄话吧。我得失陪一下了。”
跟虾兵消失了。
洛英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一朗子怀里,呜呜直哭。那锦盒也掉在地上。
一朗子搂着她的细腰,勉强笑道:“洛英,我的小老婆。你别哭呀。你哭的样子可不如不哭好看。”
洛英哭道:“我是怕你回不去啊。”
一朗子用袖子擦擦她的泪,说道:“想让我死,可没那么容易啊。再说了,他老婆要是醒了,他心情好着呢,怎么会杀死我呢。你呀,女孩子,到底是水做的。来,看看是不是黑荷花。”
洛英停止哭泣,放开一朗子,拿起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根绿茎连着一朵大红花。
一朗子不解地问:“这不是红的吗?哪里是黑荷花呢?”
洛英合上锦盒,说道:“听师父说过,这黑荷花在前四十九年都是红的。只有到了最后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它才会突然变黑的。花王没必要骗咱们。”
一朗子嗯了一声,说道:“你快拿它回去吧。在月宫等我呀。我两天之内一定回去。”
洛英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来救你的。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一朗子很潇洒地一笑,说道:“那是一定的。咱们俩还没有入洞房呢。”
洛英听了,羞涩地笑了。那含泪的笑容,让人无限爱怜。她在一朗子的嘴上亲了一下,深情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象一只鸽子一样,穿窗而出。
等一朗子来到视窗望时,只见她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继而不见了。只留下水天一碧,令人心胸开阔。可是一朗子的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知道,他的生命开始受到威胁了。
第五章 艳福逼人
门一响,只见一名龟兵进来,恭敬地说道:“公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
一朗子转过身,正是那名好色的龟兵。黄豆大的眼睛,一身盔甲,走路晃晃的。
一朗子问道:“你家主人在哪儿呢?”
龟兵回答道:“请跟我来吧。”
龟兵领着他,象走迷宫似的走路。一朗子也记不清拐了多少弯,上下多少坡,最后是进入一个假山,到了一条黑洞洞的走廊。
一朗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生怕一脚踏空,万劫不复。
那龟兵还挺狡猾,说道:“公子,就快到了。到了就知道了。”
一朗子心里骂道,这是废话,屁话。这家伙够可恶。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打得你连滚带爬,最后伸爪子,翻不过身来。
前边突现光明,空间变大,原来棚上挂着一颗夜明珠。旁边墙上有门,紧闭着。龟兵指指门,说道:“公子,请进吧。主人就在这里呢。”
他一转身,便不见了,跟鬼似的。
一朗子深吸几口气,才壮着胆子一推门,明亮的光线下,只见白发飘飘的花王果然在里边。他颓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跟前是一座石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盖着锦绣大被,只露着脑袋。
一看她的长相,一朗子怦然心动,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秀发长长,面如银盆,俏鼻红唇,带着华贵之气。只见双眼合着,面色有些苍白。
一朗子心说,她若睁开眼睛,假如眼睛再好看,脸色再红润一些,那可不得了,一定快赶上我嫦娥姐姐了。
花王呆呆地望着那个女人,一脸死灰,仿佛已经绝望。跟前的桌上放着箱子,还有一只碗。碗里还有未用完的花瓣。那美女的唇上也有残留的花瓣渣滓。想来,刚来她已经吃过了。
花王根本不看他,只说道:“一朗子,我刚才已经给我的夫人吃过黑荷花了。”
一朗子明知故问地说:“结果怎么样?”
花王苦笑两声,说道:“你也都看见了。她并没有醒过来。如果她再不醒来,那她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也不想活了。”
一朗子发现,他一下子好象老了十岁,俊逸的脸上多了数条皱纹。
一朗子也叹息着,心说,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死了,实在可惜了。一朗子慎重地说:“这回前辈相信我师父的话不虚了吧?”
花王深吸一口气,转眼看一朗子,眼神如冰,说道:“也许是真的。不管真假,也只有一试了。”
一朗子望着那可怜的美女,说道:“那前辈还等什么呢?不着急救人,反而呆坐着。你夫人有知的话,她一定会责怪你的。”
花王惨然一笑,说道:“这个我当然清楚了。可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啊。”
一朗子觉得可笑,说道:“你是她男人,这事儿自然由你来啊。难不成你能叫别人干不成。”
说到这儿,他立刻闭嘴了,因为他发现花王呼地站了起来,并且用了杀人的眼神看自己。双拳握得喀喀直响,还向自己走来。
一朗子心中一凛,退了一步,指指那美女,说道:“怎么着?你难道还想在你夫人面前动武吗?我可不怕你的。大不了跟你一拼。”
心说,要是动武,我这条小命就交待了。要怪的话,得怪我师父睿松,一身的本事,却不全教。这要是会隐身术,穿墙术,我神不知鬼不觉就走了。
花王听他提起夫人,杀气顿消,脸上有了温柔。他转身来到夫人跟前,低头亲了一下夫人的脸,双眼都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