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斌在区里当过宣传部长,郑伟宏深知他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脾气暴躁,说得到做得到,心里前所未有担惊受怕和恐惧,时常梦见王荣斌手里拿着大砍刀,凶神恶煞般割自己命根子,剁自己手,砍自己腿,简直是一种生不如死惨烈痛苦。世上从来没有卖后悔药,一切都晚了。
郑伟宏硬着头皮去求市委组织部长马耀信,马部长一听是这种事,气火冒三丈,直接把他从办公室轰了出来,但郑伟宏仍不死心,在马部长家门口守了大半夜,马部长最终答应和王荣斌谈谈。
这几天,郑伟宏本来一直心焦毛乱,诚惶诚恐,胆颤心惊,张惠云还时不时给他打电话,哭哭啼啼说王荣斌非逼着和她离婚,已经把她从家里赶出来了,让他说怎么办。郑伟宏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了她啊,索性将传呼机关了,不再理她。
周一一上班,郑伟宏便开了个班子会,毫无心思听完除宁萍萍外,其他几位班子成员工作汇报,简单做了几句点评,说道,“这段时间我身体不好,很多工作抓不紧,但大家都很自觉,都很辛苦,心里很满意,现在宁主任母亲生病住了院,需要人照顾,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外出办点事,希望大家看好自己门,管好自己人,做好自己事,有什么事多向宁主任请示和汇报!”
话音刚落,“砰”一声踹门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摔杯子,椅子,砸文件柜声音,声音特别大,整个楼层都听得到,几个人听得一愣一愣,朱壮壮闷声道,“刚上班谁搞这么大动静,太没素质了。”
郑伟宏脸色十分阴沉地说,“大家都散了吧,春菊出去看一下!”
谢春菊从郑伟宏办公室出来,见城建办门外走廊上围了不少人,城建办其他几人躲在一旁,脸色煞白,门破了很大一个洞,地上扔满地都是资料和热水壶碎渣子,一片狼藉,张惠云翘着二郎腿,怒气冲冲坐在桌子上,陶秘书其他人正劝张惠云。
谢春菊悄声问城建办主任徐海涛道,“张主任今天是怎么啦?”
徐海涛很委屈地说,“刚才马晓燕正在打扫卫生,张惠云气乎乎地过来,说要拿她东西,小马说在柜子里放着,一直没有动,接着她就发起疯来,我也不知她究竟是咋回事!”
这些天王荣斌一见张惠云两人就干仗,闹得不可开交,苦逼她离婚,张惠云不答应,便把她衣服什么扔到垃圾桶里,把她赶了出去,连家门锁都换了,张惠云找郑伟宏商量怎么办,这家伙像从人间蒸发一样躲着她,打传呼一个都不回,令她十分失望和恼火。
张惠云有家不能回,遇事无人能商量,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精神到了几乎崩溃边缘,一怒之下来到办事处堵郑伟宏,见郑伟宏正在开会,又觉得直接踢他办公室门太唐突,反而把两人关系暴露在整个办事处,自己连单位这个归属都没有了,可心里有不甘,不能让他再人模狗样工作,于是想到自己一年前所在城建办,找个借口发泄一番,制造点影响,让郑伟宏把她叫到办公室,再收拾他。
谢春菊上前劝了几句,张惠云根本不听,差点两人没打起来,谢春菊没辙,只好出来去找郑伟宏汇报,哪知郑伟宏一听是张惠云,跑比兔子还快,早溜之大吉,想着城建办和早市办都归武效军管,直接交给了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武效军心说,张惠云显然故意来找事,管她又不好管,不管又推不了,正合计着怎么办时,张惠云又像个泼妇一样噼里啪啦摔起东西来,走过去厉声喝道,“张惠云,你究竟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大呼小叫摔东西,我警告你,所有摔坏东西必须加倍赔偿,地上资料必须规整放回原处。”
张惠云见武效军脸色十分冰冷,说话声音特别大,掷地有声,心里一颤,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好刹车,嘴硬道,“这里没有你事!”砰砰砰猛踹资料柜。
武效军见她不理会自己,一把抓住她手,眸光冷厉道,“有使不完劲是吧,踹墙才能过瘾,今天不把墙踹个大洞就别想停下来。”说着一扳她手腕将她整个身子撞到墙上。
张惠云没想到武效军给她来真,心里骤然一慌,恼羞成怒道,“当领导竟然打我,找郑书记说去!”
说着往外就走。
武效军看张惠云想溜,她现在头脑极不清醒,出去极有可能会出事,得让她折腾老实了,才会消停,伸手又将她拦住了,瞪着眼怒喝道,“把这里收拾完,找谁说都可以!踹墙,继续踹墙!”说着又把她推到墙上。
连续折腾了五六次,张惠云终于支撑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武效军则无视她存在,往椅子上一坐,根本不与理会她,任凭她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过了三四分钟,张惠云也没劲了,大口喘着气,想哭都哭不出来,武效军这才站起来,轻言开口道,“张大姐,折腾这么长时间,闹全办人都心惊肉跳,你也累够呛,有什么话到我办公室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