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萍萍走后,覃铄瑾安排人把武效军送到客房,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和郑悦彤聊了会儿天,回家休息去了。
武效军一躺下来,很快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宁萍萍不在,打电话让别人过来又觉得不合适,郑悦彤也不敢轻易离开,趁此功夫仔细梳理思考一下这段时间拆迁工作情况。
目前应拆建筑物和居民住宅底数已经摸清,下岗和退休工人居多,普遍收入较少,住房面积较小,更有十来家老弱病残特困户,按照市里安置补偿方案,一旦房子被拆,很难拿出差价款,不少人宁可维持现状,也不愿再折腾换房子,成为抵触拆迁关键点。
再有,厂里亟需通过变卖资产解决改制遗留问题,补偿要价非常高,区主要领导和厂领导谈了两次,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即使按照市里标准来算,整个项目拆下来也要一点五亿,标准若是再高,区财政根本拿不出缺口资金,为此,区里态度很明确,补偿标准只能比市定标准低,不能高,照此下去,想在较短时间内完成拆迁,根本不现实,但也没有任何退却余地,只能采取人海战术,逐家逐户各个击破,除此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婆,孩子你别管有我呢,研考上了必须读,公司分房必须买,咱家没钱,既不读研也不买房,只在家带孩子,胡说八道,谁说没钱啊,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差个一头两万我来想办法,真是!”
郑悦彤正合计着如何给区领导提建议,再抽调一部分机关干部做拆迁工作,武效军突然自言自语说道,然后一翻身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什么意思啊?难道是白玲燕考研通过了,不可能,现在成绩和分数线都不到出来时候,或许是这家伙连做梦都在纠结这件事,真难为她和小白了,至于房子从来没听别人说油建公司要分房,郑悦彤想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明白武效军什么意思,作为梦话一笑了之。
渐渐天要黑了,外面大街上霓虹灯开始闪烁。
郑悦彤给宁萍萍打了个传呼,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回,估计她妈病情不轻,回头再看武效军这家伙依然睡很沉,他若一夜不醒,自己也不能坐在这儿干耗啊,干脆还是把他早点叫醒回去。
想到此,按住武效军肩膀使劲晃了晃,轻声呼唤道,“效军,醒醒,效军,醒醒,回家了!”叫了半天也没把他叫醒,暗道,臭小子,你这不是在折磨人吗,哪怕醒来说几句话再睡,我离开心里也踏实啊!不由得心里越发着急。
郑悦彤心神不定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已经九点多,实在等不下去了,揪着武效军两只耳朵硬生生把他提溜了起来,将他带到楼下弄到出租车上。
这几天武效军几乎没怎么合眼,身心疲惫,加上中午喝了那么多红酒,疲乏劲上来根本不受控制,即使在出租车上也是酒气熏天,如同一滩烂泥,让郑悦彤很是为难,直接送回办公室,一夜非把他冻病不可,到时候无法向宁萍萍交代,若直接送回家,在荒郊野外来回一二十公里,他已顾不了自己,万一路上有个好歹,自己也应付不了,思来想去,还是把他带回家为妥,反正小孙也不在家。
郑悦彤打定主意,让出租车司机将车直接开到自己家楼下,可武效军这家伙依然在酣睡,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帮忙架着他来到家门口。
送走司机,郑悦彤把大门打开,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拖进房内,放在沙发上,这才长出一口气,暗道,武效军啊武效军,今天你算把我折磨坏了,怎么喝点酒醉这么长时间不醒,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这点比我家小孙毫不逊色,只会让人替你们担心。
刚暗自说到此,武效军传呼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他家里电话,想必是白玲燕在家等不及,担心他了,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又停了下来,白玲燕若知道武效军在自己该怎么想,肯定不能用家里电话给她回,立马来到大街上用公电话回了过去。
“我是郑悦彤啊,请问是弟妹小白吧?”电话接通那一刻,郑悦彤边心里打着腹稿,忐忑问道。
“郑主任啊,我是效军家小白,我家效军在哪里,是和你在一起吗?”白玲燕有些惊奇问道。
“啊!小白弟妹,今天冯玉笛冯大姐来我们河东现场看几家酒店,把公司平西项目部定在夏夕酒店五楼整层,酒店覃经理特别热情,设宴招待了我们,刚结束,大家都非常高兴,多喝了点红酒,不用担心,正送武主任回办事处呢!”郑悦彤赔着笑说道。
“他本来酒量不行,遇到应酬抹不开面子,一喝就多,让人操不完心!郑主任,谢谢你们啊,昨天一夜他都没怎么睡,让他早点休息吧!”白玲燕说完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