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着年级主任贾鸣生和两个身穿制服公安民警面无表情,充满肃杀之气,推门直接走进室内,路建民匆忙从床上起来站到地上,武效军满脸紧张颤栗起身,张了几张口没发出声音。乔老师直截了当地说, “建民,正好效军也在,民警要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要如实回答。”
两人低头弯腰,并排站立,唯唯诺诺,不住地点头,“好,好,好。”
两个民警坐到床帮上,双脚并拢,慢慢打开手中文件夹,提起笔,说道,“不要紧张,你们两个也坐下吧,我们只是简要问几个问题,要如实回答。”两人轻轻抬头看了看乔老师和贾主任,乔老师用肯定目光递个眼神,两人便坐在民警对面,眼睛看着地板。
贾主任说,“二位警官,开始吧。”
一个戴眼镜二十多岁四方脸民警先是问了一些两人基本信息,尔后转入正题,“以前你们是不是在平息机械制造俱乐部承包过专场电影?认识不认识一个人称严会长学生?你们是如何认识?最近又承包过专场电影没有?是不是收了严会长每场给你们二百块钱友好费?你们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请你们逐条慎重如实详细回答。”
武效军语无伦次地说,“本学期开学后不久一段时间,大概不到一个月,我们两个承包了几场。高年级自称严会长人带四五个人找我们,不但恐吓,要我们请客,还给我们要一千块钱,我们都做到了,他仍不肯罢休,非要把每周五和周六承包权全部拿走,还说不给他们,就是和他们过不去,后果相当严重。我们没办法,只好采取一硬对硬策略,他反倒软弱了。我们两个一商量,包场费俱乐部提了不少,观众不见明显增加,就把周五包场时间让给他。后来乔老师听说这事,就和我们耐心分析讲解里面利害关系,劝我们提早放手,我们一想也对,就不干了。和严会长一说,他非常高兴,承诺每场给我们二百块钱友好费。”武效军说着停了一下。
路建民接话到,“严会长不守信用,后来一分钱也没给我们,一次也没来见我们,我们觉得既然自己不做了,他给不给无所谓,也就没有找他要,情况就是这样,别没有了。”
两个民警小声嘀咕一下,“两位同学,请在上面签个字。”等武效军和路建民规规矩矩地把字签完,一合文件夹,起身看着贾主任和乔老师说,“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你们支持和配合,如有需要,我们还会再向这两位同学来了解情况。”说着站起身就向外走。
两个民警和贾主任一同走了出去,乔老师表情略微舒缓,真诚恳切地安慰道,“多亏你们放手早,要不然真麻烦就大了,不要顾虑太多,你们应该没事,安心学习吧。”
“谢谢乔老师,看着贾主任、你和民警一来,我们心都紧缩成一块,想着是抓我们来了。话都说不成,唯恐把哪一句给说错,引火烧身,总算过了堂。”
此后一连十多天,武效军每天都是在郁郁寡欢,忐忑不安,提心吊胆,噩梦连连中度过,时刻担心警察会来要么是目光犀利地问话,要么就是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带上亮锃锃冰冷手铐。情况还好,自己担心是多余,一切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这天,上午下课,学校在公告栏内贴出一张关于给予江上水等人参与平息机械制造俱乐部打架斗殴事件处理决定,决定前面介绍了事情发生经过,后面是处理结果,鉴于带头打架人严准(严会长)已经当场被刺身亡,不予追究,江上水等十一名参与打架斗殴人员给于开除学籍4人,严重警告3人,通报批评4人。要求全校学生以此为戒,认真吸取用血代价换来深刻教训,加强组织纪律观念,端正校风校纪,严禁在校学生从事各类经商经营活动,严禁不经请假或请假未经批准擅自离校,严禁自行组织参加校外经营性娱乐活动等,确保自身安全,树立学校良好形象。
这个决定出台,意味着严会长被杀案终结。武效军看后,多日来始终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心终于放了下来,倍感一身轻松舒畅。回头见路建民也再蹙眉凝神地细看,招呼道,“建民,雾霾散去,天空放晴,艳阳高照,一切均已过去,终于得到解脱,心里真正可以踏实了。”
路建民低声说道,“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被处分学生,特别是那几个被开除学生实在令人痛惜,自己挑灯夜战,家长亲朋期盼,辛辛苦苦拼命奋斗十几年,才从千军万马中抢过独木桥,考上大学,就这样白白地葬送,毁了自己一生,付出代价够重。学校对这几个学生处理是不是太过于严厉,太过于苛刻,连个改过自新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