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顾菲雨莫名有些不悦。走至榻前,拿起在枕边一本书看了两眼,“法华经?你看佛书?”
宋青落拘谨道,“只是为了静心而已。”
顾菲雨翻了两页,“静心是好,但你小小年纪,读这些清心寡欲的东西做什么,准备出家么?”
宋青落没有说话。
顾菲雨坐在床边瞅了她半晌,“你过来。”
她站着没有动。
他便起身走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我的王妃外表温顺,其实性子倔得很呢。”
宋青落微微皱眉,往后躲开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听到这话,顾菲雨笑意更甚,见她往旁边退,便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知是他力气大,还是她太轻,竟感觉不到多少重量。顾菲雨坐回床边,将美人放在自己大腿上,凑近时闻到清浅幽香,沁入心扉,麻麻的感觉。
他一瞬不瞬地睨着她,轻哼,“年纪不大,倒装得一副老成持重,谁教你的?故意冷着小脸,是嫌这天太热了?”
一番话让青落涨红了耳朵,只觉得坐在他腿上万般的不自在,却又不敢乱动。两人靠得这样近,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喷洒在她耳边,痒得她几乎麻掉了半边身子。
顾菲雨见她经不起逗,愈发觉得有趣,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眉心,哑声道:“今晚该把洞房补回来了……”
毕竟未经人事,青落一下子慌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无措间嘴上已被他亲了好几口,温温软软的触觉,叫人紧张到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陈总管忽然闯了进来,撞见这一幕,生生后退几步,弯腰把头低下,咳了声,“王爷……”
“嗯?”顾菲雨兴致正好,懒懒散散应了声,抱着青落没有松手。
陈总管道:“方才春汐院传来消息,说三小姐……吐血晕厥了……”
顾菲雨睁开眼,转头望过去,“怎么了?”
“老奴也不知……”陈总管小心翼翼,“王爷是否过去一趟?”
他暗暗叹一口气,唔了声,青落从他怀里起来,“臣妾随您一同去看看。”
“好。”
一行众人来到春汐院,但见门庭冷落,灯火凄凉,缨络的哭声从屋内撕扯出来,“小姐,小姐……”
顾菲雨心下一惊,大步跨进去,见云笙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嘴角血迹未干,整个小脸异常惨白,从床沿垂落的手上仍紧紧拽着他写的那封休书。
缨络跪在榻前,哭得两眼红肿,此时忙向他磕头:“王爷,求您救救小姐吧,她就快死了……”
顾菲雨眉宇紧蹙,“怎么回事。”
徐太医满头虚汗,“三小姐上次重伤之后,一直没有养回来,身子本就十分虚弱,如今又伤了心脉,怕是,怕是……”
听到这话,缨络仿佛崩溃一般,“王爷……”
顾菲雨见她额头已经淤青,便让她起来:“你家主子还没死,哭什么?”
正在这时,孟涟漪也赶了过来,满脸的焦急担忧:“郁郎,云妹妹怎么了?”
顾菲雨没有说话。
陈总管靠近,轻声低语,“早年皇上遇刺,命在旦夕,被浅谷先生所救,数年之后先生归隐,临走前留下了七颗仙引丹,皇上赐了三颗给您……”
话音未落,顾菲雨抬手,“马上取来。”
陈总管愣了愣,“是。”
这一时半会儿,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缨络压抑的哽咽声,听得人心头难受得紧。宋青落走近床榻,用手绢轻轻擦掉云笙唇边刺眼的血迹,然后拿起那张休书,“王爷为何执意赶她出府?”
顾菲雨揉揉额角:“本王以为,她想走。”
“她已经嫁给了你,还能走去哪儿呢?”青落眼中黯淡,仿佛看到自己的结局一般。
顾菲雨心里烦乱,忽然想到什么,问缨络,“萧月呢?”
“月公子已经出府,原本小姐让我将他安置在客栈,但怡红楼很快来人把他接回去了。”
正说着,陈总管拿着一个紫檀莲花盒子进来,顾菲雨点了点头,他便将那盒子打开,递给了徐太医。
“这,”徐太医取出一颗,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脸上瞬间大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引丹?!”
青落提醒道:“此药可有用?”
“有用有用!”徐太医说:“只是三小姐现在昏迷不醒,直接喂下去怕是会堵在喉咙,不如碾碎了以水冲服比较妥当。”
于是忙活一番,调成黑漆漆半碗汤药,准备给云笙灌下去。
“王爷……”喂了几次,那药沿着云笙的嘴角流出来,急得缨络直哭,“小姐她喝不下去……”
顾菲雨默了片刻,“我来吧。”
他将云笙平放,接过那药,自己含了一口,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埋头哺入她口中。
屋内鸦雀无声。青落木讷地看着这一幕,而孟涟漪拽紧衣袖,脸色苍白地往后歪了一步。
不多时,那碗药见了底,顾菲雨擦掉云笙嘴边的残渍,默然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眉头突地一皱,便叫徐太医,“过来看看。”
说着正要起身,却被病榻上那神志不清的人拉住了衣袖。
“郁哥哥……”云笙哽咽,“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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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有限,一二处描写春秋阁的地方抄了《红楼梦》,看官见谅。
明日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