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兹特克神话之中，掌握着智慧神职的羽蛇神奎兹尔科亚特尔，乃是远古时代的中美洲统治者，但后来不幸被战神维奇洛波奇特利击败，被迫含恨出逃，消逝在东方的海面上不过，在临行之前，羽蛇神曾经对他的跟随者们发下过一个誓词：“在第一根芦苇长出来的时分，他将再一次率军回归！”
按照阿兹特克人的历法，这个工夫刚好是1519年，也就是往年
当然，依托血与火降服墨西哥的阿兹特克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民族，哪怕是归来的羽蛇神，也不能让他们随便屈服唯有最残酷的暴力，才能让他们低下高傲的头颅
按照皇帝的想法，假设对方真的要侵犯他的帝国，那么他更希望可以在战争中击败这些“羽蛇神的使者”，把这些白皮肤的“神人”送上金字塔献祭，以此来取悦本人侍奉的战神维奇洛波奇特利
但成绩是，蒙特苏马二世皇帝如今正处于他即位以来最虚弱的时辰——正轨军正在个人罢工，公家卫队深陷于盟邦内战的泥潭，除了宫殿内的几百心腹侍卫，他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抽不出！
在这种举国瘫痪、无兵可用的窘迫状况下，他又该怎样去阻击“归来的羽蛇神”？
三十六、蒙特苏马皇帝的决断（下）
提供 三十六、蒙特苏马皇帝的决断
而在墨西哥东方的海岸，阿兹特克帝国的宿敌洪休提兹干王国境内，异样也有异象发生
——根据蒙特苏马皇帝得到的情报，早在四年之前，就有一位“神人”带着许多奇珍异宝，突然来临在洪休提兹干王国，并且以这些珍贵的宝物为聘礼，求娶该国的一位公主
在那一批宝物之中，有四百个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水晶骷髅头，被刚刚遭遇惨败的洪休提兹干王国作为休战求和的赔款，送到了特诺奇蒂特兰城，眼下就放置在蒙特苏马二世的宫殿里
在当初得知此事的时分，蒙特苏马二世皇帝也是颇为诧异，并且联想起了“羽蛇神归来”的传说
但首先是这个“神人”到来的方向和工夫都不对——洪休提兹干王国位于墨西哥的西面，而羽蛇神应该是从东方的陆地上归来此外，当时距离“大周期”的完毕还有好几年其次，根据使者亲眼目击之后的报答，这个“神人”的肤色似乎一点都不白（由于在热带海滩上生活了这么久，文总很快就被晒得黑黝黝的），并且只要孤身一人，也没放什么狠话（当时文总还没学会土著言语），不像是有什么要挟的样子
于是，在工夫一长之后，蒙特苏马皇帝也就渐渐把这事给淡忘了
但是，在一年多之前，又有更多的“神人”踏破虚空而来，来临到了洪休提兹干王国，并且似乎跟先来的那位“神人”颇为熟络，很快就联手在洪休提兹干王国树立起一个“传奇集市”而次要销售的货物，则是许多被他们从神明的世界里带来的，怎样看都不可思议的商品：
犹如泉水普通晶莹剔透，或是宛如玉石普通细腻润滑的美丽器皿（玻璃和瓷器），可以让植物生长得愈加茂盛的小颗粒，可以轻松弄出火焰的小木棍和扁匣子（火柴和打火机），比最好的黑曜石砍刀还要强上一百倍的钢铁刀斧，光荣熠熠、绚丽璀璨的各式精巧首饰，艳丽靓丽而又不易褪色的印染花布，可以清楚地照出人影的小镜子，雪花般纯洁的精盐与白糖，光亮柔顺的纸张，美味无比的精巧甜点……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这个时代的墨西哥人，连想象都没想象过的好东西，让他们一工夫看花了眼！
——虽然墨西哥谷地与洪休提兹干王国之间距离悠远、路途坎坷，但还是有一些货物被商人们辗转运来，再加上随之而来的各种信息，也让蒙特苏马皇帝对这些“神人”的作为，多少有一些了解
总的来说，这些和阿兹特克人异样肤色的“神人”，似乎不如出如今东方沿海的白皮肤异人们那么凶暴，并且的确具有惊人的大能——他们是出色的巫师，可以在弹指间让小山般的木材消逝；他们是优秀的工匠，能在一夜之间建成稳固的金属房屋；他们是神奇的农夫，给洪休提兹干人提供的玉米种子，产量居然超过了往常的十倍；他们拥有抵御疾病的法力，可以让可怕的瘟疫在他们面前偃旗息鼓……
最让阿兹特克人感到庆幸的是，他们似乎并非无敌的战士，自从来临以来，并没有参加过任何战争
独一让蒙特苏马感到困惑的是，这些“神人”似乎口味非常独特，完全不喜欢人血和活人心脏这些最高贵的祭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厌恶——理想上，自从第一位神人抵达之后，洪休提兹干王国就根本废除了活人祭奠——而是更喜欢黄金和白银假设没有黄金和白银的话，上等的木料似乎也能凑合
为了满足这些“神人”的需求，洪休提兹干王国动员了他们简直一切的富余休息力，每天都要砍伐堆积如山的木头，让诸位“神人”用法术带回他们的世界但“神人”们对此也给予了大方的恩赐：从精盐、糖果、布匹到钢铁工具，以及各式各样的精巧器皿让这个本来曾经危如累卵的国度，再次焕发了生机
——在得知东方的这些“神人”居然如此大方之后，蒙特苏马皇帝不由得对走了狗屎运的洪休提兹干王国深感妒忌：假设这些“神人”可以来临在特诺奇蒂特兰城，那该有多好啊！
无论如何，弄一帮人整天砍伐树木来敬奉神明，总归要比捕捉成千上万的战俘砍头挖心来得轻松
不幸中的万幸，这些拥有大能的“神人”，没有出如今帝国的心腹之患——近在天涯的特拉斯卡拉人的地盘上否则，阿兹特克帝国对墨西哥谷地的统治，弄不好就要遭遇严重危机了
至于跟帝都隔着崇山峻岭的洪休提兹干王国，虽然也是阿兹特克人的宿敌，但他们的地盘既偏远又贫瘠，气候又闷热潮湿得令人发狂，假设不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帝国全力攻伐特拉斯卡拉人的时分从背后添乱，阿兹特克人根本不屑于去攻打那里（阿兹特克人眼中的太平洋沿岸地区，就仿佛**人眼中的印度一样，属于热得没法活的鬼地方习气了凉爽高原的阿兹特克人，到了干冷的雨林之中极易染病）
而更让皇帝感到惋惜的是，就在不久之前，这些“神人”居然还跟着洪休提兹干王国的使节团，离开过特诺奇蒂特兰城的郊外，并且带来了有数神奇的货物，在湖区周边掀起了一场惊动
假设是正常的状况下，蒙特苏马皇帝相对会热情地宴请这些“神人”，并且试探着能不能把他们挽留上去，赐福给本人的特诺奇蒂特兰城
偏偏就在那段工夫，特诺奇蒂特兰城的骚乱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争夺权利，武士与祭司们互不相让，一切祭奠活动和军事训练都被彻底打乱，国度机器完全堕入了停摆
为了避免特诺奇蒂特兰城迸发内战，蒙特苏马皇帝只好下令召开全体大会，几千名贵族聚集在金字塔前的大广场上，相互争持、扯皮了整整一个月，时期还发生了多次流血斗殴而最后的神裁仪式更是变成了一场混战，试图发表演说安抚民意的蒙特苏马皇帝，先后四次被人从讲台上拖了上去……更要命的是，虽然神明裁定的解读结果，不出不测地有利于祭司，但武士们依然拒绝认输，宣称这份神谕是伪造的
所以，如今的特诺奇蒂特兰城，依然处于片面的瘫痪形状，随时都有能够迸发一场惨烈的内战
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危难时辰，皇帝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操办不甚打紧的外交事务？
于是，在根本没搞清楚这个使团的底细之前，头昏眼花的蒙特苏马皇帝就把他们给胡乱打发走了等到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对此事感到追悔莫及的时分，“神人”们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幸而，他的皇家总管还算有些眼色，趁着“神人”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分，拿出了皇家私库里的一部分黄金和白银，换来了几千把锋利的钢铁刀斧，以及一些布匹、器皿
预先，蒙特苏马对此感到非常称心，并且立刻把这批钢铁武器用独木舟运输到了特斯科科城的战场上，希望他的侄子卡卡玛在装备上了这些钢铁武器之后，可以迅速平定艾西特立肖齐托的叛乱，并且率军回师特诺奇蒂特兰城，让他摆脱眼下这种无兵可用的困境
——在阿兹特克人的观念之中，黄金和白银只是被看成是相似珊瑚、檀香木一样的普通装饰品，而非充当货币的普通等价物一—在墨西哥谷地居民的社会中，充当这一职能的次要是黑曜石这种既硬又脆的火山玻璃，被普遍用作制造武器，祭奠和雕刻的艺术品，乃至一些非常昂贵的杯子和器皿下面（硬度太高，打磨困难）至于生活在热带雨林之中的玛雅人，则更喜欢用可可豆作为货币来停止买卖
所以，向阿兹特克人索要金银，就仿佛跟中国人索要珊瑚和檀香木一样，心疼一定是有些心疼的，但只需可以换来好东西，也没有人会特别吝啬——就仿佛现代中国人通常只会在宝库里囤积可以当做货币运用的金银、铜钱，而不会搜集许多珊瑚贝壳作为积存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珊瑚树也是挺值钱的
但反过去说，他们也不会无看法地囤积大量金银，所以哪怕是蒙特苏马皇帝的宝库里，黄金也不太多
不幸的是，在几天之后，蒙特苏马皇帝就惊诧得知，艾西特立肖齐托的叛军也装备上了钢铁武器……所以，特斯科科城的内战还是只能无休止地打下去，谁也看不见战争的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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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让年轻体衰的蒙特苏马皇帝感到愈发地忧心忡忡，好不容易等到祭奠完毕，他甚至连跟祭司们分享加了辣椒酱和番茄酱的酸辣人肉火锅的兴致都没有，就匆匆下令起驾回宫
在仪仗队的蜂拥下，他一边往宫中行走，一边默默地思索着，本人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停息武士的骚乱，反抗特斯科科城的反叛，恢复帝国的波动，并且针对出如今东西海岸的“神人”，作出正确的对策？
等到皇帝置身于凉爽的巨石宫殿之中，脱下为庆典所穿的彩色羽毛冠冕之后，他最宠爱的妃子给蒙特苏马递来一杯被称为“苦水”的巧克力饮料，但却被兴致不佳的皇帝给粗鲁地一把推开了
对着门柱侧面最近才挂上的玻璃镜子，端详了一下本人日益憔悴的苍老面容，皇帝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抓起一瓶异样是刚动手的红星二锅头，仰起脖子就往喉咙里灌——最近的这些天，他不断都在努力借酒浇愁——清冽的酒浆滑入食道，登时仿佛火烧一样，让他感觉浑身都变得舒爽了许多
借着微醺的酒意，蒙特苏马闭目沉思片刻，终于作出了决策——无论如何，先派人过去打探一下再说！
首先，蒙特苏马叫来了他的外交大臣，著名的飞毛腿和辩论家特尤蒂拉，吩咐这位举国出名的长跑健将，火速组织一队知晓外交礼仪的贵族使者，带着礼物到东方沿海地区（墨西哥湾西岸）等待假设有白皮肤的“疑似羽蛇神”乘坐“庞大的浮动堡垒”登陆，就立刻赶过去，用恭敬的礼节对待他们，向他们赠送礼物表示敌对，同时打探他们的真假，然后将得到的信息，以最快速度传回帝国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
至于终究应该送给白皮肤羽蛇神一些什么礼物……皇帝本来是想赠送一些多余的黄金工艺品，但东方洪休提兹干王国的“神人”似乎更喜欢这种金灿灿的装饰品
所以，蒙特苏马思索了半天，索性从洪休提兹干王国的礼品中选取了一部分不太用得上的东西，次要是一些外型不怎样样的各式器皿（玻璃、瓷器、铝合金制品），轻飘飘不甚耐用的鲜亮布匹（大批丝绸和大量化纤布），璀璨耀眼、质地轻浮的小首饰（后世中国街头摊贩上十块钱一件的便宜货），以及某种可以冲泡出“提神苦水”的褐色小方块
——常常玩“大航海时代”游戏的马彤学姐，原以为中国茶叶在这年代应该是全球畅销的紧俏货，谁知没见识的阿兹特克人，居然觉得这玩意儿不如热可可饮料好喝，结果导致茶叶严重畅销、乏人问津，只好当礼物送给蒙特苏马皇帝，但成绩是蒙特苏马皇帝也不喜欢喝这玩意儿，最后就便宜了西班牙人……
在打发走外交大臣特尤蒂拉之后，他又呼唤来了本人的侄子库奥赫特莫克，一位勇猛善战而又不乏聪慧的美洲虎战士最近这段工夫的军队罢工骚乱之中，也是库奥赫特莫克在充当中间人，努力调和着武士与祭司们之间的冲突，虽然无法消弭单方的对立，但好歹避免了让特诺奇蒂特兰城在内乱中沦为废墟
“……库奥赫特莫克，这段工夫真是辛劳你了”
看着侄子异样憔悴的神色，蒙特苏马皇帝叹了口吻，“……虽然城里的军队还是指挥不动，但暂时应该是不会打起来了我打算差遣你到洪休提兹干王国出使一趟，也权当是出去散散心吧！”
“……洪休提兹干王国？莫非是为了那些传说中的神人？”
聪明的库奥赫特莫克，立刻猜到了皇帝叔父的意图，“……根据探子们的报答，这些神人的确是具有神奇的才能，并且态度非常平和，似乎很容易相处假设可以把他们笼络过去，对于我国一定有着庞大的助益但是……他们跟洪休提兹干人早已树立了亲密的关系，想要把这些神人拉过去，恐怕并不容易”
“……没错，四年前最早来临在东方海滩上的那位‘神人’，曾经娶了洪休提兹干人的公主，并且未来恐怕还会承继王位，想要把他拉过去，简直是不能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