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转头不屑的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的范念德,而后转头,再看刚才还稍微有些紧张的汤鹤溪,此刻听到范念德的话语后,脸色瞬间变得自然了不少。
汤鹤溪同样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范念德,而后在叶青望向他时,深深的回望了一眼叶青,最后又缓缓退出两步,表明了他的立场,不再参与其中,要继续静观其变了。
“天时、地利、人和?你确定我大宋朝廷都占了?”叶青并没有反驳范念德的贪生怕死一说,在他看来,世间就没有不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人其实更怕死,只不过是他表现出来的活命欲望更为强烈,强烈到极致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不怕死了。
“我大宋乃是华夏之正统,天时地利与人和,自然是在我大宋这边!若非尔等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太多,不敢奔赴沙场,却只会托关系找人情龟缩到毫无战力的禁军,我大宋收复北地还不是指日可待!”范念德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
看着汤鹤溪缓缓往后退去,不再参合这件事儿,当下他便没有了任何顾忌,何况这里有这么多读书人,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禁军,能够反驳出什么大道理?即便是在这里的众多文人士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个半死。
“朝廷的问题被狗吃了还是被你吃了?还是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禁军就能左右一场战事儿?一场战争的胜负,难道就是因为我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就败了?你是说话不过脑子,还是没脑子?如果我不贪生怕死,那么我大宋朝廷就能收复北地,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要不要你现在就投河死了算了……?”叶青眉毛一挑,知道范念德现在开始是完全针对自己,所以言语也不客气,如同他每次怒骂范念德一样,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数落。
“小友此言差矣,范兄并不是单指你一个人,而是说我大宋朝廷,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致我大宋朝廷的军队战力下降,面对金人时,我大宋将领无法如臂使指般,灵活的调兵遣将,才致我大宋对金兵一直处于弱势。”陆九渊听到叶青如同乡野村夫般、口无遮拦的骂一个儒家文人,心头自然是有些不悦,于是侧身两步,看着不远处的叶青淡淡说道。
能够论辩之人,嘴皮子自然是没有话说,而身为儒士大贤的陆九渊,更是其中佼佼者,轻轻的一番话,又再次把问题直指叶青所谓贪生怕死的本质上,不跟叶青一点儿通过插科打诨岔开话题的机会。
而且说出来的话,在叶青听来可谓是天衣无缝,甚至还有一股后世网络流行语的意境:我不是针对某一个,而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一样。
“你如果认为刚才老夫乃是血口喷人、妄加指责,那么现在,就连天下文人士子都敬仰的象山先生,都如此认为,难道你叶青还认为我大宋朝廷一直败给金人,不是尔等贪生怕死之辈怕赴沙场的缘故吗?”范念德同样不给叶青喘息的机会,听到陆九渊的帮腔后,立刻面露得意之色,再次落井下石道。
一旁的朱熹笑意盈盈,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此时此刻,他倒是乐意见到这个风趣的年轻人,落得如此境地,毕竟刚才在曲苑风荷处,叶青对自己跟李清照不同的态度,可是当着众多文人士子的面,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难看。
李清照眉头紧皱,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原本以为范念德一人仗着身份欺侮一个禁军,已经是有失身份了,不想连陆九渊这等志成大家,都愿意跟一个小小的禁军过意不去。
而那朱熹笑意盈盈沉默不语,站在一旁不说话,其态度不用说都知道,自然是偏向那让他寄居檐下的范念德。
白纯秀眉紧蹙,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小叔子什么忙,甚至可以说,当初小叔子当初在范念德府上大打出手时,就已经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只是早晚而已。
燕倾城则是一脸的不平,但又无可奈何,这些日子里她从老刘头跟李横那里,知晓了很多叶青的事情,兄长叶宏战死疆场,自己跟李横莫名被贬到了禁军,而且那天叶青与自己被金人伏击,如果叶青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天就不会救自己,更别提反杀金人了,直接投降岂不是更符合贪生怕死之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