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
漓央被堵在床里,紧靠着背后的墙,撇过脸,叫她戏弄了一遭,以为她又要做那事。
可偏偏木苏戏弄够了,只压着吻了吻他的脸,才说:“再不走的话,一会儿诗琴便要进来叫你了。”
漓央推了推她,有些磕绊地小声说:“我……我要回去了。”
“嗯。”她倒痛快极了,仿佛无事的人一样,应着便让起了身。
“你……”漓央心底反而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他也不知自己突然生的什么气,还有些委屈,裹着被子去够床脚揉做一团的衣服,狼狈地下了床,趿拉着鞋,姿态颇滑稽地就要出去。
木苏在床沿坐着,见他像个缠裹起来的茧,晃悠摇摆着往门口挪,出声道:“你倒是把被子给我留下啊。”
漓央红着眼回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委屈得倒像他是被吃干抹净始乱终弃扫地出门却连个遮羞布都不给留的可怜人。
显然木苏也被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震慑了,便任由着漓央携裹了她的被子,开门出去。她盯着空荡荡的大床,过了一会儿才似回了神,稍微整束了一下身上的里衣,也紧跟着出门去了隔壁漓央的皇子内寝。
漓央整夜未归,床上被褥整齐,动也没动。木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进来,见他费力地爬回自己床上,扯下床遮,不一会儿,一团被子从床里被扔出来。
九皇子殿下赌气地说:“还给你!你快给我出去!”
他躲进被子里,听到外面的木苏低低笑了一声,玩笑似的嘲弄他:“面皮这么薄……”
不一会儿,门扉开合响动,屋内再没了声响,木苏已经离开了。
漓央见她也毫不留恋,说走便走,一句抚慰他的话也没有,越想越恼,愤恨地踢腾了两下身上的被子,扯动得两条腿微微有些酸疼。
身上倒还算清爽,应该是自己昨天昏过去之后,木苏给他收拾过。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片刻的工夫,诗琴便端了水,到外面来叫起了。漓央唤她进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诗琴将手中的脸盆毛巾放在梳洗架上,漓央穿着里衣从内室出来,见她去桌子上更换烛台。
他昨天根本没回来,蜡烛当然用都没用过,还是全新的。他听见诗琴在桌前奇怪地咦了一声,心霎时慌了一慌,不过也很快镇定道:“昨夜我身子有些乏,回来便睡了,今日不需更换烛火。”
“是。”诗琴讷讷应了一声,施了礼,便去内室给漓央拿昨日脱下来的衣服,回头送至浣衣局去。
漓央洗完了脸,诗琴正好也将今日他的礼服捧出来,伺候他换上之后,便该给他束发了。
端坐在镜前,漓央想着今日早朝,父皇便会对文武百官宣布将户部登录户籍之事交由他处理,下了早朝,他便该取了册书去户部,户部尚书是哪个大人,实际上主事的又是哪个大人,下面办事的又是哪些……
他默默梳理了一遍,想着到了户部该如何说话处事,才能震慑住户部那一群人。再回神时,诗琴已经给他绾好了发髻,因着漓央还未成年,便作半束式,头顶的发髻用金玉镂雕的精致小冠束起,横插好一支紫金簪。
起身回折后,突然看见内室大开的门户处,木苏就在那边站着。她已将自己收拾妥当,也不知在门口站着等了多久。
诗琴回头也瞧见了她,忙福身施礼道:“表小姐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