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乌什金只知道基里尔的肺上有点上次枪伤留下来的毛病,但却万万不知道情况会如此严重,基里尔方才那几乎快憋死的状态的确是把心眼相当实诚的伊乌什金给吓坏了。
“我...我没事,只是那一会儿突然喘不过来气,可能是舌头把嗓子堵住了,谁知道呢?”
基里尔到了这种时候依旧在死撑着,但已经闻讯赶来的专业人士卡拉切夫却不这么认为。
“你有没有事要他说了算,基里尔,现在躺好接受检查,这是命令。”
如果不是卫国战争的爆发,兴许刚刚走出校门的基里尔还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宝宝。
但是到了军队,在这辆钢铁之躯的坦克里,他在听他妈的话之前先得服从车长同志的命令,任何时候都皆是如此。
马拉申科前脚被卡拉莫夫开车接走,紧跟着从防空洞里钻了出来的卡拉切夫一看不见团长人了一下子慌得不行。
之前几天往团部去汇报马拉申科情况的时候,不算太过于路痴的卡拉切夫好歹记下了基本的前往团部道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支撑着明显有些胆小的卡拉切夫,一路冒着头顶的激烈空战徒步赶到了团部,但总而言之他来的倒也还算及时,正是马拉申科最需要他出马的时候。
卡拉切夫从美国随身带来的宝贝有不少,除了那满满一个小手提箱的香烟以外,还有一些基本的美国造医疗设备和工具,比如说此时此刻正被他捏在手里探听着基里尔胸腔声音的听诊器。
一手捏着听筒另一手放在嘴边摆出要求安静的动作。
读懂了卡拉切夫意思的马拉申科立刻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安静下来,针落可闻的安静氛围直到卡拉切夫主动摘下了自己耳边的听诊器后才算宣告打破。
“怎么样?情况如何?”
马拉申科第一个开口显得相当迫不及待地抢先发问。
“呼吸频率明显高于正常人水平,肺音有杂声而且时断时续。”
“但是总的来说基里尔的表现比我预想的要好,我在大学时临床接触过一个肺叶被子弹打穿却活了下来的老兵。他的状况可比基里尔严重多了,但是依旧一直硬撑着活了下来。”
“基里尔这个表现状况和那个老兵有些相似,但是呼吸节奏恢复要快得多,所以我猜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那个老兵当时都快五十岁了,基里尔比他年轻得多,没理由身体恢复得更差才是。”
马拉申科不是专业的医学毕业生,甚至连和医学沾边的知识都是俩眼一抹黑屁都不懂,在关乎到基里尔生命安危的问题上只能求助于卡拉切夫这个专业人士,但对方给出的“可能”答案却始终无法让马拉申科安下心来。
“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老是可能?卡拉切夫,你这可能再多几次搞不好基里尔连命都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马拉申科的语气有些暴躁,但紧跟着怼了上来的卡拉切夫语气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但凡涉及到人命关天和自己本职工作上的问题,卡拉切夫总是一贯如此的一丝不苟认真态度从来不打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