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普勒中校预想到了这些新兵车组可能会表现糟糕,但总觉得让这群菜鸟们坚持战斗至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事情。
多普勒中校万万没有想到这群菜的抠脚的小兔崽子,在埃德曼少校刚死没一分钟时间就立刻弃车逃跑作鸟兽散。
尽管他们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替自己辩解,甚至于就连多普勒中校自己都觉得刚才那坡冲锋失败和自己的试探战术有很大关联,但就这么把宝贵的坦克直接给扔了将后背留给敌人的撒丫子逃跑行为却依旧无法被容忍。
越想越气的多普勒中校看了一眼数百米开外,那些被抛弃后依旧在保持发动机运转状态的己方坦克。
部署在步兵战壕后方充当机动反坦克工事的那些苏军重型坦克,似乎并没有打算浪费炮弹去击毁这些废弃坦克的意图,眼瞅着此番情景的多普勒中校随即做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决定。
“瓦尔特!告诉那些胆小鬼让他们跟着我们立刻回去驾驶自己的坦克,这是命令!”
按动喉部通话器的多普勒中校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无线电那头被唤作瓦尔特的上尉却是显得有些始料未及与格外惊讶。
“什么?就让他们这么跟我们再回去,就现在?”
“没错!就现在!把他们全部赶回去,立刻!”
作为一名出身旧容克贵族世家的传统普鲁士风格军人,祖上三代人全部为德皇而战的多普勒少校身上满是那些旧时代追求无上荣耀的风格气息,甚至于比那些死板的国防军军官团还要来的更加浓厚、几欲让人无法忍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快五十岁的多普勒混到现在这个份上也还只是个小小的装甲兵中校。
当年和他一起在索姆河战役中,在同一条战壕内蹲过的人但凡是到了现在还在国防军里待着的,大小都是个将官早已混得风生水起,就属为人刚正不阿、不懂变通甚至是有些死板的多普勒混得最挫。
要是没有那个小了他三岁的顶头上司师长力保的话,他连这个小小的中校团长位置可能都保不住,甚至要被送上军事法庭审判,不过多普勒本人对这一切却似乎并不在乎。
就像去年冬天抛弃了那些苦苦哀求的重伤员只为了能让更多人活下去一样。
为了能够赢得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多普勒中校决定拼尽一切去夺回那些本已经失去的赌局筹码。
这些年轻装甲兵的死活对于参加过索姆河战役的多普勒中校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数字,尸山血海中连吸一口空气都满是血腥味的场景可远比现在可怕的多。
只要这场仗能打赢,就算让这群新兵蛋子死光、自己被上级撤职、乃至于送上军事法庭老账新账算一起审判,多普勒中校也认了,几乎能把凡尔赛条约倒背如流的多普勒中校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回到那段黑暗绝望的时光。
多普勒中校的命令是残酷无情的,同样也是会让人去活活送死般无异的。
很多赤手空拳连自卫武器都没拿的德军装甲兵就这样跟在了己方的进攻队列后面,慌乱地躲避着不断横飞而来的子弹炮弹,在惊恐不已的眼神中于内心里狠狠咒骂着下达这道等同于让他们去送死命令的人。